第34章 好手段
要找淮南王与匈奴互通来往的信件其实很容易，因为他做什么都不避讳红玉，红玉在他眼中构不成威胁。
待义善与红玉合力将淮南王安顿好，红玉找了个由头就将赵义善领进了书房。
凭借记忆，红玉在文书中找到夹杂其中的书信。
她又仔细翻了翻，有东西从书里飞出来落到了地上，红玉没多想，伸手将其捡了起来。
薄薄的一张纸。
——是一个拈花笑的姑娘。
批言：娇羞沁红玉，袅娜揉春霞。
红玉心下一动：我竟不知他画得一手好画。
“怎么了？”
“没，”红玉将纸胡乱塞入袖中，从地上站起来，朝义善道：“没什么。”
红玉将书信交给赵义善，道：“我们走吧。”
正门有守卫看守，所以义善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准备翻墙出去。
义善道：“红玉姑娘，我可以带你出去，你走么？”
红玉默了默，道：“我的名字。”
“什么？”
红玉回忆道：“我的名字是梁政取的，我原本无名无姓。”
赵义善默然。
红玉又道：“他一定难逃一死么？”
赵义善摇头，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红玉不语，赵义善却知她动了恻隐之心。红玉现在觉得梁政可怜，因为她忘记了曾经的憎恶。即将赴死的人总是让人同情的，可是这也改变不了过往的事实。
好了伤疤忘了痛就是这个道理。
“我以为，淮南王早已接受了这个结局。”
赵义善再次问道，“红玉姑娘，你跟我走么？”
红玉却摇头，她道：“赵姑娘，你一开始说谎了吧，什么仇家都是骗人的吧。”
义善此时已经跳到了墙头，立在上面。
“你到底是谁？”
赵义善淡淡一笑，纵身一跃就消失在红玉眼前。
“等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再去聚仙楼尝尝黄焖鱼翅。”
义善临走时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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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醒的时候天还没亮，红玉已经在旁边候着了。
“主子。”
梁政咳嗽了两声。
红玉连忙将水端来喂他喝下。
“不用了。”梁政却将红玉端水的手推开，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红玉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她失去了他的信任是么？
但他却丝毫没有追究昨日的事情。
“几时了？”
红玉恭敬答道：“已经寅时了。”
梁政闭眼，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道：“替我更衣罢。”
红玉垂眸，应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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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梁辛的视线在下方扫了一遍，视线落到淮南王身上。小皇帝端坐着，也有了帝王之气。
“淮南王。”
“臣在。”梁政向前一步。
“朕最近听闻些许传闻，今日特向淮南王求证。”
“不知皇上所谓何事。”
“朕听闻，淮南王与匈奴关系密切啊。”
本应该下跪的梁政此事却站着，没有要下跪的意思，他看了小皇帝一眼，似有威胁的意思。
他道：“皇上，此话慎言。”
瞧瞧他说的什么话啊！还敢叫朕慎言！梁辛要被气炸了。
摄政王梁衡立在队伍最前面，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小皇帝吸取上次被梁衡教训的经验，这次倒是沉得住气，即使心里面已经将梁政的祖宗全都问候了一遍，面上还是带着笑的。
梁衡目光平视，不咸不淡道：“不知淮南王是否将四书五经全忘了，连最基本的尊王也不记得了？”
朝堂之辩，最是无形之硝烟，无形之利刃，一不小心就会身首两边，所以大臣们一并噤声。
像是被拉满的弓一样，朝廷一下子静了下来。
“曹吉祥。”
“奴才在！”
“将昨日朕收到的好东西给淮南王过目过目。”
等了半天不见反应，却见曹吉祥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梁衡幽幽地看了地上的曹吉祥一眼。
小皇帝脸色难看起来，他厉声道：“曹吉祥！你何罪之有？！”
曹吉祥声泪俱下道：“奴才、奴才将昨日那东西弄丢了！求皇上降罪！求皇上降罪啊！”
“皇上若是认为奴才不忠，奴才便撞柱以证清白！”曹吉祥说着就朝柱子撞了上去。
“快拦住他！”
侍卫的速度比曹吉祥快，三下五除二就将曹吉祥的胳膊反着押住了。
小皇帝冷笑一声，道：“曹吉祥啊曹吉祥，你想死可以，但现在还不到时候。将他押下去，给朕看牢了。”
曹吉祥面如死灰。
梁衡转头，视线就与淮南王碰上了，均在彼此眼中看到无言之语。
——真是好手段。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