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那情郎陈御史
……
红玉装出来微笑不免僵硬起来。
梁政生性多疑,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这个时候梁政的耐心却是出奇的好,他的手抬起红玉的下巴重复道:“告诉我,玉奴,你今日背着我到酒楼是去见什么人呢?”
过了一会,梁政微笑着补充:“别让我猜,也别骗我。玉奴,想好再说。”
红玉知道没办法掩饰过去了,她展眉一笑,手如游蛇攀上梁政的面颊,万千春意都凝在杏仁眸中了。
“玉奴能见什么人呀?不过是旧友罢了,”说到这时,红玉娇憨的嗔了他一眼,用一种迎合的语气对梁政说:“还不是主子天天囚着玉奴,不叫玉奴出去游玩,好不容易见到旧时的姐妹,说两句话难道也不成吗?”
梁政似是被红玉的话给逗笑了,红玉听见他胸腔中传来闷闷的笑声。
梁政埋下头,在她锁骨旁啃了一口,应该是用了点力的——因为红玉痛的轻呼一声。
“刚刚玉奴猫似的咬了我一口,现下该轮到我还回去了。”
“……”
红玉无言,双目掩耳盗铃似的紧闭,只能幻想将这当作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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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渐缓了下来。
这是皇帝特意给淮南王北上京城所修建的行宫。
红玉被梁政牵着过了门槛,进了厅房。
红玉的心思百转千回,她平时很少到厅房来,因为这一般是梁政待客的地方,不过这一次却主动将她领到这儿来——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刚踏入厅房,便有一人影坐在木椅上,脊背如竹般不屈。
一袭白衣,这是红玉刚见过的人。
红玉的手不自觉握成拳,藏在宽大的袖子里。
“不是许久未见么?”梁政松开红玉的手,贴心道:“所以我将她请来了。”
这可不像是请的样子。
——赵义善的手脚被绳子绑在木椅上,动弹不得。
红玉默默朝她投去歉意的一眼。
义善只是轻轻摇头,并未多言。尽管身处险地,她却好像置身事外。
“怎么样,不高兴么?”梁政似笑非笑道。
红玉牵强的扯出笑,道:“怎么会,主子这样替我着想,玉奴高兴还来不及呢。”见梁政还盯着她,红玉便装作一派天真问道:“主子干什么将我的好妹妹用勒人的绳子绑起来?”
“还不赶紧替赵妹妹松绑!”红玉对赵义善身后站着的仆婢装模做样道。
立在周围的仆婢却聋了一般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红玉的笑撑不下去了。
“呵。”
“我竟不知道昔日辅国大将军赵平的爱女,什么时候也成了跟你一样的烟柳女子了?”
红玉的手习惯性的颤抖起来。
“不是说过不要骗我么?”梁政的手已经拽起红玉的头发,将她提到自己眼前。
红玉只觉得一阵痛楚袭来,她的手胡乱抓着,语无伦次道:“主子……痛……好痛……玉奴……痛……”
“你敢骗我?!”
梁政的温柔一去不复返了,他的面目又开始可憎起来。
魔鬼……魔鬼……
红玉的嘴巴嗫嚅几下,哆嗦着无声吐出几个字。
不过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失去借力的红玉狠狠地砸到地上,像是黄花碎了一地,只剩残花败柳。就算如此,当她看见梁政朝赵义善走去时,还是颤抖地伸出手试图阻止,不过显然是徒劳无功。
她终是晕了过去。
目睹了一切的赵义善心中怒了起来,恨不得给这个暴戾的家伙送上一拳一脚。但她不可以,她要完成她的任务,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赵家小姐,赵家已经没了,你以为凭借布衣之身,心里的算盘就能如愿么?”
梁政应该不知道她和红玉姑娘谈话的内容,他现在这般生气,大概是因为红玉姑娘为了不将她牵扯进来而说谎骗他。
赵义善淡道:“小女子一介妇人,又能做些什么?淮南王是连一女子也怕了么,传出去恐怕有损您的名誉。”
“最好如你所言,如果你是跟梁衡合谋,死期也该将至。”
“您应该知道赵家是怎样覆没的。”
赵家因手握兵权,威胁朝政,被摄政王以莫须有的罪名铲除。
一番唇枪舌战,淮南王话头突转。
“听闻赵姑娘家破人亡后被陈翰林的幼子带回家中,更有谣言说,你跟陈状元关系暧昧,不知这谣言是否属实?”
赵义善的语气冷了下来,她道:“您想如何?”
“既然赵姑娘跟本王同样对摄政王厌恶的紧,不若我们联手将他推翻如何?”
“民女不谙朝政,哪里又能帮上淮南王呢?”赵义善四两拨千斤,又将问题推回给了梁政。
“单你一人确实无用,只不过,你那情郎陈御史却是一块可雕的好料子。你们二人既以姐弟相称,又怎么能生出那些龌龊心思?”
事关陈明,赵义善的语气不免厉了起来,她道:“民女一人足矣,请您莫将阿明牵扯进来!”
梁政挑眉,道:“好啊,本王不去找他,但是他的情人在本王的府里,你猜猜,陈御史是选择救,还是不救?”
赵义善气急,一时语塞。
梁政满意道:“这就对了,赵姑娘,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赵义善心情平复的很快,她面无表情道:“淮南王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吗?”
“哪里哪里,今日不过情况特殊,本王一向以礼相待。”梁政笑两声,叫来两个婢女替她松绑。赵义善眼睛被布蒙上,被押着不知去往哪里。
赵义善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却见淮南王弯腰将晕倒在地的红玉抱了起来。
似有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