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波斯舞

    赵义善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宫。

    偏要与他作对似的，义善偏不拿着那块通行玉令照着他的指示进宫门，而是答应了那领队的，随着舞女进宫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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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稍大了些，却也不打紧，倒是看不出来的。来，义善，你站中间来。”

    杨菁特喜欢这新淘来的宝贝，左看右看都满意的不得了，因此特意将义善放在队伍中间。

    舞女们也不羡慕嫉妒，只觉得赵义善真真是一块软骨头，跳得一曲好舞。

    除了一个人——唤作柳之的舞女，从前惯是站在中间的，秀气可人，也有一身好手段。却被个新人挤了下去，心也不甘，气也不顺。

    赵义善不是木头，感受得到柳之的敌意，能避则避，暗暗削了自己的锋芒，面上也算和蔼。

    这些倒是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领队杨菁不经意说的话：

    年龄稍大了些……

    她想她有点知道陈明的感受了，周围都是二八年华的少女，她却已经十九了。

    她不想多想，却也不可避免的感到沮丧，与陈明相认的心开始动摇起来。

    义善不知道自己此次上京是对是错。

    可是事已至此，难道像个缩头王八似的又回陈家去吗？

    赵义善思索了几夜，还是不了。

    缩头王八爱谁当谁当，反正她是非要见到陈明不可,揍他一顿,害她这样为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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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要跳的是波斯舞。

    与中原含蓄内敛的风格不同，波斯人热情开放，波斯姑娘更是妩媚迷人，柔情多姿。

    舞蹈队伍里面大多数都是杨菁游历波斯带来的波斯美人，少数是中原人，赵义善就是其中之一。中原人眉眼虽没那样浓墨重彩，身姿虽没那样风情万种，但也淡丽的各有特色，这样的人穿着艳丽，配饰珠光，倒别有一番奇特的感觉。

    就像现在，赵义善头一次像这样穿着清凉，哪哪都不适应，只觉得这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情，将手臂、肚脐和腿大片大片的裸露在外，根本无法见人！

    义善试图和杨菁讲道理，但杨菁只是满意的转着看了赵义善一圈，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

    她像没听见义善的抗议似的，只是笑滋滋道：“真真是樊素小蛮在世，樱桃口不点而红，杨柳腰不盈一握，面若灿桃，真真是漂亮极了！”

    我那是被你气的！义善气急。

    赵义善勉强扯出一抹笑，道：“杨领队，非常抱歉，这种衣服我不能接受，您找别人接手吧。”

    门外的柳之将手中的舞裙纂的很紧。

    她本来是想找杨姐姐再将这舞裙改短改小些的。

    大家不都是挤破了脑袋想被宫里的贵人挑走吗？都争着抢着卖弄风骚，用女人柔软的胸脯和细软的腰肢攀上权贵，运气好或许还能捡个姨娘当当。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那赵义善就清高了？

    凭什么那赵义善就……千万种不情愿了？

    她凭什么？凭什么！

    手指极尽扭曲地纂着那几块布围成的舞裙，柳之的几行妆泪不由自主地就飘下来了。

    舞女难道就没有尊严了吗？

    不，有的。柳之跑走了，至少她不愿在他人面前露怯。

    “柳之，你知道你和义善最大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吗？”

    “是我哪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

    “不，你做的很好，我的孩子。义善她是真正的贵女，你们到底是不同的。”

    她是真正的贵女。

    那我呢？我又是什么？

    我什么都不是。

    ……那我该怎么办？

    不知杨菁怎么劝动的赵义善，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四月十五日晚，万里无云，明月高照，是个适合宴飨的好日子。

    义善穿过宫门，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只是少了年少时同仇敌忾的意气，她的内心出气的平静。

    找到陈明，她就归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义善头磕在地上。

    ——找到陈明，她就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