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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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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嵋江下游的一处山谷中,河岸上的谢止悠悠转醒,此刻,沈泽正把他紧紧箍在怀里,双手护着他的头部,哪怕是昏迷,手依然紧紧的护着他。

    “阿泽?!”谢止费力的挣开他的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呼吸很微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谢止尝试着把他拉到干燥的地方,可是一站起来,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腿已是一团血污,看样子是骨折。

    他咬着牙,一寸一寸的拖着沈泽,拖到了一块巨石边,又把外套撕成布条,找来两根木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腿,做完这些,他才靠在岩石上,仔细观察着四周。

    周围都是悬崖峭壁,唯一的出路就是前面那条又窄又小还布满石子的小路。

    谢止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看向沈泽,他发了高烧,不能再等了。凡是丛林茂盛的地方,就会有一两种药材,只希望,有能治高热的药吧。

    “阿泽,既然我活下来了了,我就一定会和你在一起。”昏迷之前,看到沈泽一跃而下,他就已经下定决心,此生,沈泽只能是他谢止一个人的。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谢止还真找到了几种药材,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到沈泽身边,少年依然睡着,脸色通红,气息却微弱。

    谢止想了想,把药草塞到自己嘴里,等嚼出了汁水,再渡到他口中,如此反复。草药又硬又涩,有些还带着细细的刺,他硬生生的嚼完了所有的药草,嚼得腮帮子都发疼。

    揉了揉肿疼的脸,谢止靠在岩石上恢复体力,脑子里却是不断的回忆着江南的地形。

    嵋江的下游,是南川州,原是江南冯氏的领地,可是二十年前,冯家得罪了季太后,被太上皇灭了满门,如今的南川州,只是江南普通的一座州府而已。

    他拿起木棍,在地上勾勒出地图,现在的这处山谷,在南川州的北边,要是走向南川州,平时需要一天一夜就到了,可是现在,沈泽昏迷,他的腿又受了伤,靠他们两个人,走到南川州,该到何年何月?

    “阿止……”谢止沉思间,沈泽缓缓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他,“我们还活着?”

    谢止惊喜的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阿泽,我们还活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

    沈泽摇了摇头,他只记得在谢止即将被洪水淹没的那一刻,他跳了进去,死死抱住了他,那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抱住他,死也不能松手。

    “我们在哪?”沈泽声音很虚弱。

    “嵋江的下游,前面是南川州,”谢止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现在冷不冷?”

    沈泽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我没事,你怎么样?”

    谢止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安慰道:“我也没事,你发烧了,我给你喂了点药草,你先睡一觉,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沈泽笑着摸摸他的脸,强打精神,“你别担心,我明天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

    他实在太困了,说完就靠在谢止的肩头睡着了,谢止小心的把他的头放在一块石头上,又拖着受伤的腿,找了一些茅草盖在他身上,仔细一看,他还真像一只小老虎。

    他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阿泽,晚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下起了小雨,他们所处的岩石还是一个低洼地带,雨要是一直下的话,很可能会被淹,谢止探了探沈泽的额头,烧还是没有退,他也没有叫醒他,只是用自己全部的力气,一寸一寸的把他挪到了山崖下的一处空间里,那里地势高,还能遮雨。

    昨天担心沈泽的病情,只在附近搜罗了一阵,找到了很少的几株药草,今天还要再跑远点。

    他找来一块石头,在峭壁上写下一行字,又找了跟木棍,冒着雨去了昨天找到药草的地方。

    沈泽还是在睡梦中,又是那个奇怪的梦,一个人拉着他,再京城的大街小巷乱跑,东家的桂花糕,西家的糖葫芦,还有巷子口老汉编的竹蜻蜓和蝈蝈笼,一切的一切,越来越熟悉。

    他真的去过京城,真的遇到过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就是想不起来?明明只差一点就看清楚了,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知是被梦惊醒的,还是被雨声吵醒的,沈泽一起来就看到峭壁上的字,“阿泽,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沈泽看着外面的雨,又气又心疼,“傻子,这么大的雨,还找什么吃的?”

    现在发烧,浑身没劲,他扶着旁边的石头缓缓起身,想去找谢止,又怕他回来看不到自己会着急,留在这里,万一谢止出事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阿泽!”谢止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沈泽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谢止拄着拐杖,手里还拿着一只山鸡和几根草,他正要跑过去,谢止又喊道:“别过来,你发烧了,不能淋雨!”

    似乎是怕沈泽不听话,谢止拄着木棍,三步并两步的朝他走来,“阿泽,我找到了几味药材,还打到了一只山鸡,今天有鸡吃了!”

    沈泽一句话也不说,突然就扑到他怀里,昨晚天色暗,他没看到谢止腿上有伤,可是刚才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他心口扎刀子。

    “外面下雨你没看到吗?就不会等雨停了再去啊?”

    “你腿受伤了为什么不说?把我叫起来也可以啊,怎么就一个人扛着呢?”

    说到最后,沈泽哭了起来,抱得更紧了。谢止揉了揉他的头发,“阿泽,我身体好,没事的,别哭了,你生病了就应该好好休息。”

    沈泽眼眶红红的,哽咽道:“以后不许瞒着我,更不许乱跑,阿止,我是真的怕失去你。”

    谢止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哄道:“好,我不乱跑了,阿泽别哭,先坐下,我腿疼。”

    沈泽这才发现,急忙把谢止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动作小心的就像是在呵护一块易碎的玉。

    谢止看他担心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不用这么小心,我就是腿断了,又不是病危了。”

    “不许胡说,”沈泽生气的捏捏他是脸“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会出去,会一起去北疆。

    “好,我把这只鸡处理了,你去生火,”谢止晃了晃手里的鸡,“也幸亏阿泽有随身带刀的习惯,不然,我就要用手处理了。”

    “嗯,你不许乱动啊,”沈泽挠挠头,看到一旁干燥的木柴,随便拿了根小木棍,在一块木头上钻啊钻,过了许久,才看到一丝火苗。

    沈泽大受鼓舞,更加用力的钻了起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阿止,有火了!你快过来,先暖暖!”

    他扭过头去看谢止的时候,却见他手法熟练的处理着那只山鸡。

    拔毛,取出内脏,清洗,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敢让人相信他是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公子。

    谢止发现沈泽在看他,问:“阿泽,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你的动作,有点像一个人。”

    “嗯?谁啊?”

    “我在北疆遇到的一个士兵,那时候我十五岁,闲着无聊的时候经常到各处乱转,有一天发现一个士兵偷偷跑出来,在河边烧鸡,他处理山鸡的手法,和你差不多,烤得鸡也香。我本来想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又怕吓到他,就闻了闻烧鸡的味道,离开了。”

    谢止提着山鸡的手猛的一抖,他在初到北疆时,有一天受不了军营里的伙食,就偷跑出去捉了只鸡,在河边烤了起来。原来那个时候,他和阿泽真的单独在一起待过。

    “军规不是很严吗?最后那名士兵怎么样了?”

    沈泽继续把火烧旺,说:“估计他是新来的,北疆军营的伙食是差了点,但是也有个规定,可以出去打猎,甚至可以带着几个人去打猎,只要天黑之前归队就行,没必要偷偷摸摸的,真不知道,那只鸡他有没有吃完,我看着挺大的。”

    没吃完,吃了两个鸡腿,和两个鸡翅,剩下的死活吃不下去了,带回去又怕被处罚,所以忍痛把那只烧鸡埋了。谢止哭笑不得,要是能回到过去,真应该抽那时的自己一巴掌,阿泽在不远处看着呢,自己就想着烧鸡。

    “那你后来再见过那个人吗?”

    沈泽抓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说:“后来我在战场上遇到了他,但是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再后来,有人告诉我他在哪个营,我去找他,可是他却调走了。”

    这么说,他还是在阿泽的记忆里留下了一丝印象,尽管这层印象模糊得可怜,但还是能让他记到现在。

    火越烧越旺,雨也停了,山崖下总算有了一丝暖气,谢止把鸡叉在木棍上,又把采来的药材塞到鸡肚子里,慢慢烤了起来。

    “这鸡得要烤得久一点,这样才有药效,阿泽吃了就会好了。”

    沈泽缩在他旁边,烧鸡的香味钻进他鼻子,肚子咕咕响,他口水直流,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谢止,“可是我现在好饿……”

    “噗!”谢止笑眯眯的用一只手揉揉他的头,“忍一会儿,吃完烧鸡,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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