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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临州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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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月色很美。

    谢止却没有入睡,只是静静地听着沈泽均匀的呼吸声,细长的双臂将他搂在怀中,下巴轻轻抵在他的额头。

    他不断的想着沈泽今天的话,他真的很在意墨溯吗?还是仅仅是因为墨溯是他表哥才在意他?要是失踪的人是他,沈泽还会这么魂不守舍吗?

    “阿泽,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何种地位?”

    只有在他的睡梦中,谢止才敢放肆的亲吻他,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他恨不得在他全身都印下自己的印记。

    轻柔的吻,仿佛初春的风,在沈泽脸上轻抚着,谢止宛若一匹狼,恶狠狠的看着他的脸,生怕下一刻要将他连骨带皮的吞入腹中。

    他也想拿锁链把他锁起来,关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将他狠狠占有,吞噬,让他日日夜夜都面对自己一个人。

    可是北疆的老虎,若是失去了利爪和尖牙,还会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沈泽吗?他想要的小老虎,永远都是最耀眼的存在,让万人敬仰。

    沈泽站在神坛之上,谢止和众多人一样,仰望着他。可是喜欢一个站在神坛上的人,不是把他拉下来,而是一步步爬上那座神坛,和他站在一起。

    ————

    临州城多水,一座城市,被穿城的河流分成了一块块碎片,因此在临州,马车不多见,船只倒是鳞次栉比。

    沈泽坐在船头,头上还顶着草帽,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心里却一直郁闷。也不知道谢止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要走水路,明明早上就能到临州,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没有到临州。

    “阿泽不开心?”谢止从船舱出来,手里还拿着几颗剥好的荔枝,“吃点荔枝?”

    沈泽气呼呼的说:“我们要尽快解决那两家,为什么非要走水路啊?现在都没有到。”

    谢止慢慢解释:“如今钱家被抄,他们自然得到了消息,肯定会万分戒备,要是我们走官道,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这次要做的就是出其不意,让他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舅舅是不是早就想对江南下手了?”

    “是,江南的官员,一半是士族的人,譬如高知府,另一半就是谢家的门生,就像王大人。陛下布这步棋已经很久了,就等着北方安定,腾出手把江南收回来。”

    江南官场,一半都是谢家说了算,沈泽心里默默计算了一番,发现数量大的惊人,更何况整个大周?整个朝堂,以及地方官员,都有谢家的影子,这家伙的家底得厚成什么样啊?

    再加上这一次墨渝来了个大清剿,把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全撸了,而剩下的,九成都是谢家的门生,算上后来补缺的官员,还有大半是谢家的。就算舅舅信任谢丞相,这样庞大的谢氏门生,将来影响的不仅是皇位的继承,就连军队里边都能说上话,皇威也会受损,万一日后谢家出个反骨,那江山不就……

    谢止见他又发呆,以为他还是在担心墨溯,眼神一暗,“阿泽,临州之行,凶险万分,心有杂念不好。”

    “我明白,表哥说让我一切都听你的。”

    两人是晚上到的临州,一下船就到了临州府衙,去见临州知府房戈,也是谢止的师兄。

    可是一见到人,沈泽满头雾水,眼前这个留着胡须,满脸褶子,年纪足以当他爹的人,居然是谢止的师兄?他好像和谢丞相差不多大吧?

    房戈一见谢止,急忙起身相迎,握住他的手,笑呵呵的说:“啊呀,多年不见师弟,师弟越发俊俏了啊。”说罢,看向他身后的沈泽,小声问:“这是……弟妹?”

    沈泽不满的反驳:“本世子虽然长得好看,但也不至于跟个女人一样吧?就你这眼神,怎么当知府?”

    “抱歉抱歉,看你和师弟关系亲密,就开个玩笑,世子勿怪,”房戈笑眯眯的抬抬手,又拉着谢止唠家常。

    “师弟啊,你们这次来的事,老师已经给我传信了,放心,你要的,师兄都给你准备好了。”

    “有劳师兄了,这次要叨扰师兄几日了。”

    “哎呀,师弟和我客气什么?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沈泽尴尬的坐在一边,一对年龄可以做父子的人,在这里称兄道弟,着实有点……奇异。话说,这房大人和谢丞相年龄差不多大,为什么会拜他为师?

    两人好像多年未见的好友,聊到半夜都兴致高昂,从天南海北到官场风云,再抒发一下自己为国为民的情怀,差一点就要当场拜把子了。

    沈泽哈欠连天,强打精神,可是眼皮老是打架,没一会儿,就靠着桌子摇摇晃晃。

    房戈见状,朝沈泽扬了扬下巴,“师弟啊,咱们师兄弟俩多年没见,这不,时间都忘了,你看沈世子都睡着了。”

    谢止一脸歉意的朝他笑笑,“是啊,这也大半夜了,师兄早点休息,我先带阿泽回去了。”

    房戈站在门口挥手,大声喊:“师弟慢走啊,明天先好好休息,顺便叫你侄子带你在临州转转!”

    他声音极大,原本昏昏沉沉的沈泽被惊醒,幽怨的望着谢止:“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了?”

    “故意聊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谢止回头望了望书房的方向,说:“这位房大人,当年也是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他会对我们不利?”

    “这倒不是,他跟我父亲是同年科举,原本我应该叫他一声叔叔,可是凡事都有意外。”谢止拉着他,边走边说,“当年不仅是科举震惊天下,淮王也是如日中天,大肆在朝中安排自己的势力,并且不断拉拢新人,这位房大人就是其中之一,可是他没答应。”

    “他若无权无势,肯定会遭报复。”

    “不错,房大人自然知道淮王会报复,所以,干了一件所有人都不敢干的事——拜我爹为师。”

    沈泽惊道:“他们可是同年,这……”

    “因为这件事,他在京中骂声一片,可是已经强行拜我爹为师,我爹又不能不管他,所以只能安排在偏远地方当个县令,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要么平调,要么换一个地方当知府,就是不能入京做官。”

    沈泽对房戈的遭遇唏嘘不已,要说亏,人家得罪淮王依然混成了知府,要说赚,和他同一届的都是京官了,他还在外边飘着。

    “后来我祖父说,这人是真的有大智慧。”谢止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能屈能伸,八面玲珑,简单点说就是脸皮厚,只要于他有利,都能认我爹当义父。这些年当官,他可以对淮王一党拍马屁,也可以和陛下心腹拜把子,只要是对百姓有利的事,他认谁当爹都没问题。”

    “谢太傅看人倒是挺准。”

    “是啊,要不是他还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祖父早收拾了他。不过他老人家也说过,房戈此人,只可外放,不可在京中为官。再加上他拜我爹为师那件事一直挺膈应人的,所以我爹也就让他在外边飘了二十多年。”

    沈泽想想也是,任谁都不愿意让一个同龄人做自己的徒弟,还是强行拜师的那种。

    “为国为民,却诡计多端,摇摆不定,这人很难对付啊。”

    谢止心累的叹道:“是啊,来之前我爹特意叮嘱我,和这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临州地界,士族群聚,随便扔一块砖都能砸到一个士族之人,勾心斗角不断,他居然还在这种情况下为临州百姓修了一座水坝,还不得罪任何人,也是奇才。”

    尤其是当年,房戈把他爹灌醉,该磕头磕头,该敬茶敬茶,趁着他爹喝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拜了老师。等他爹第二天酒醒之后,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件事了,想不认都不行。这件事之后,他爹打死都不敢喝醉了,也造就了以后谢太傅对谢止酒量的训练,哪怕喝死,都不能喝醉。

    如今的士族,早已不是大周刚建国时的清流代表,百年过去了,士族已经是流氓无赖的代名词了,又有太上皇撑腰,只要不是造反的事都干了,民愤也越积越多,所以墨渝才能比较轻松的解决几个小士族。

    沈泽由衷感叹:“能在士族围攻之下,居然还能让临州城的百姓过得不错,也是人才。”

    “我想,他给我们的惊喜会很多,”谢止把沈泽送到房门口,说:“阿泽早点休息,明天带你逛逛临州城。”

    沈泽站在门口,目送着他远去,心情复杂。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和他说话也很开心,喜欢每天看着他,有时候会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对他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被这种奇怪的感觉扰得心烦意乱,困意袭来,沈泽也不愿多想,转身就躺床上睡觉。

    梦里,还是那一处高高的台阶,眼前雾蒙蒙的,看不清前面上什么,但是沈泽就是觉得上面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想让他上去。

    沈泽转身望向身后,还是一片白雾,根本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但是他似乎听到一个人在叫他,他想跑过去,可是上面站着的那个人却突然冲下来,一把将他推下台阶,一直推到地面。

    “阿止!”在梦境消失之际,沈泽突然想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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