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我有这个能力
第二天，谢止和墨渝顶着黑眼圈从大牢出来，后面跟着同样是黑眼圈的韩西。
“证据都拿到了？”
“口供是逼出来了，但是没有物证，不好动钱家。”
“高，钱，杜，孙，何，”墨渝喃喃道：“这五家，是江南最有实力的士族。高家的势力太大，朝中还有高启手握兵权，何家就是一根墙头草，与各大世家都有姻亲，剩下的三家，必须在离开江南之前铲除。”
谢止心里有些没底，“太子殿下，百年士族，要是动起来恐怕不容易。”
墨渝也不想这么急，只是他考虑得更多，“要是不动，江南在太上皇手里，就是悬在父皇背后的一把刀，随时都能捅一刀。”毕竟在太上皇的心里，只有墨骏才是他的儿子，皇位就应该给墨骏。
墨渝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我和韩西去一趟钱家，你和萧木落继续打擂，拖住他们，这件事，就是要快刀斩乱麻。”
“是，不过，殿下不去休息一下吗？”谢止看他强打精神，担心的问。
“不用，习惯了。”自从当了太子，他就没睡过什么好觉，老黄牛睡觉的时间都比他多。
后边的韩西却突然走到墨渝身后，迅雷不及掩耳，抬手劈晕了他。
谢止诧异道：“韩西，你干什么？”
韩西熟练的把墨渝扛在肩头，说：“景王有令，要是看到太子殿下出现这种情况，直接劈晕扔床上就行了。”
“这……这……”谢止不可置信，“打晕的自己睡着的，能一样吗？”
“谢大人放心，这招我熟，之前练了好久。”说完，韩西就风风火火的扛着墨渝走了。
“也是，太子殿下也该好好睡一觉了，”要是累出毛病来，也是大周的损失。
他一路打着哈欠走到住处，沈泽正在门口等着，“阿止，你怎么了？”
谢止顺势倒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困。”
“我先带你进去，你昨晚干什么了？”
“干得可多了，我要录口供，查卷宗，还要推断那些人想干什么，脑子和身体还有嘴，都不能休息啊。”谢止把所有重心都靠在沈泽身上，嘴里咕哝着，要不是离得近，沈泽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看来是真的累到了。
“你别说话了，萧木落已经去城外了，你好好睡一觉，要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不用，阿泽陪着我就好。”谢止躺在床上，握住他的手，怕他多想，解释道：“我一个人，睡觉不安心。”
“好，我陪着你。”沈泽不疑有他，坐在床上，任由手被他握着。
屋外阳光正好，只是照进屋内有些刺眼，沈泽动了动手指，却被睡着的谢止握得更紧了，嘴里还念叨着：“阿泽，别走，别走……”
“我走能走到哪去？”沈泽小声控诉着自己的不满，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掰出来，看着被握得通红的手指，不禁叹道：“这手劲儿真大。”
他轻轻的拉上窗帘，房间里看不到一丝光线，这下他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阿泽，别走……”谢止的手还在半空乱抓，沈泽走过去，把手重新塞回去，才让他安稳睡去。
“我又不是要飞了，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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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擂台上，萧木落已经连赢十一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调皮的朝台下的墨溯眨了眨眼睛。
墨溯的脸显而易见的凝出一块红晕，小声吐槽：“打个架都那么好看！”
萧木落似乎听到他说了什么，跳下擂台，“主要是我长得好看，和打架没关系。”
“你为什么要争这个帮主的位子啊？你不是教书先生吗？”
“不是我要争，是你大哥拜托我的，他答应了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也算是出身在大户人家，可是我父亲纳了好几个妾室，我兄弟姐妹又多，自然有人跟我争家产，后来我争到了家产，可是我父亲的旧仆却要瓜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业，还把我赶出来了。”
“哦，我明白了，”墨溯恍然大悟，“所以你答应我大哥争帮主，我大哥就帮你教训那些刁奴，对不对？”
萧木落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是啊，那位谢公子的武功不知道怎么样，你表弟还要保护你大哥，只能是我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肯定不是一个教书先生，”墨溯开心的搭上他的肩，“对了，你到最后，不会真的要当这个帮主吧？当了帮主，挺威风的。”
萧木落故作为难道：“我也不确定啊，毕竟原来的帮主生死不明，而且他武功了得，要是知道我抢了他的位子，我就惨了。”
“那我就把韩西借过来，他的武功，可是整个东宫最高的。”墨溯天真的说。
“那也不行，我对帮主这个位子没兴趣，不仅每天要处理各种事物，还缺这缺那的，不好不好。”
“缺什么？”
萧木落笑眯眯的看着他：“缺帮主夫人啊，我要是当了帮主，就一定要有一个貌美如花，活泼可爱的帮主夫人。”
“春秋大梦做得倒是美，”墨溯以为他开玩笑，也没在意，转头就谈起了原帮主，“听说那个帮主杀人如麻，还吃小孩，最重要的是奇丑无比，脸比煤炭还要黑，脸上面还有疤，是个独眼龙，膘肥体壮的，一定是个凶巴巴的人。”
萧木落尴尬的摸摸脸，丑不丑他不知道，但他一定不黑，“鹰帮帮主确实心狠手辣，但是从来不会滥杀无辜，也没有你说的那般长相怪异，而且据我所知，他还是一个美男子。”
墨溯不信：“美男子？”
萧木落不遗余力的夸赞：“对啊，他可是肤白貌美，气质卓然。而且五官端正，身姿修长，容貌昳丽，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说得跟真的一样，那有你好看吗？”
“当然比我好看了，他的样貌，不说在江南，就是在大周，那也是翘楚了，我跟他比起来，就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
墨溯不信，捏着他了的脸说：“你太谦虚了，你比我大哥还好看，怎么可能比那个鬼帮主丑啊？”
他的眼神明媚清澈，如墨渝所说，他是被保护得最好的一个。沈泽六岁被扔进军营，墨渝七八岁就已经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墨溯，从小到大，开心的像个小太阳。
“阿溯，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会是什么心情？”
墨溯被他突然的严肃吓住了，“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那是什么样子啊？”
萧木落平静的问：“如果，我即不温文尔雅，也不和蔼可亲，你会失望吗？”
“你说戴面具啊？”墨溯漂亮的脸上划过不经意的阴霾，“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从小，父皇就告诉我，要想在宫里活下去，就要戴面具。二叔时刻都是一个完美无瑕的贤王，完美的让人觉得他不是一个人，而是神，可是我曾经看到过他喝醉酒的样子，没有平时的风度与随和，只是在院子里胡乱舞着剑，还哭了。
“还有我父皇，在外人看来，他和母后恩恩爱爱，其实他最喜欢的是钱。至于母后，她亲口告诉我，她和我父皇之间的感情不是爱，她也是为了她心中的理想嫁给我父皇，为她生儿育女。
“还有我大哥，你别看他笑得那么好看，可是我知道，他是最苦的。自从当了太子，他要谨言慎行，要成熟稳重，要少年老成。他也确实做到了，可是他做到这一步的年龄，才十五岁。”
墨溯沉默了一会，又说：“只有我，我的父亲母亲，叔叔兄长，为了让我不戴上那可恶的面具，所以他们自己戴上那面具。大哥没有在十五岁的时候和朋友扬鞭催马，也没有在十五岁的时候醉酒高楼，陪着他的，只有那冷冰冰的太子冠冕和成山的文书，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在皇家，尤其是在我们这一辈，想做自己很难。当年我父皇刚登基，淮王就从封地赶过来了，太上皇那时候正在和旧臣密谋杀了我们一家，要不是沈姑父及时控制住了军队，现在的皇帝还指不定是谁呢。”
那时的他才八岁，听宫里的老人说，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人被杀，逼宫那日，四王爷，六王爷，还有七王爷都被乱军砍成肉泥，沈姑父是把刀架在太上皇的脖子上才让他退的位。
鲜血淋漓换来的皇位，到如今还坐不稳。而经历过刀光剑影的他，又怎么会是一个傻子？
他笑着看向身边的男人，说：“萧木落，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但是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我相信你是好人，我也相信你不会害我。”
萧木落的手在袖口下无措的乱抓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看起来傻乎乎的墨溯，其实看得比谁都通透，“我不会害你。”可我不是好人。
“我知道，”墨溯还是笑着的，可是他说的话却格外渗人：“你要是伤害我的亲人，我就亲手剥了你的皮，砍了你的四肢，把你泡在酒缸里，当球踢。”
“不用怀疑，我身为皇子，这个能力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