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遇袭
水贼撤退的很快，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具尸体，墨渝强忍着要吐的冲动，拉着墨溯到了前院，看着被吓傻的弟弟，“怎么？不行侠仗义了？”
“呕！”墨溯一把甩开他，跑到一边吐了起来，墨渝笑了笑，让韩西守着他，自己进了客栈，沈泽已经把客栈里的人捆好了，“二表哥他……”
墨渝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第一次见死人，吓坏了。”
他坐到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老板面前，云淡风轻的擦着手上的血迹，“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老板惶恐的磕着头，“大人饶命啊，我……小的也是被逼无奈，那些人说了，要是不帮他们办事，就杀了小的，真的没办法了！”
墨渝不为所动，问：“没办法？官府为何不管？”
老板支支吾吾的说：“这……这……官府也派了几次兵围剿，可是每次都是损兵折将，劳民伤财，也就不管了。”
墨渝暗暗记下，又问：“那伙水贼是什么来路？”
老板如实回答：“是千帆江上的一伙惯匪，这些年，拉拢了漕帮和江南的一些帮派，越做越大，连官府都不敢轻易招惹。”
墨渝又问了几个问题，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后，就让进来的韩西把他带下去了。
墨溯白着脸，连灌了好几口茶才缓过神来，一个人沉默不语。
墨渝问：“吓傻了？”
他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咕哝道：“这和我听过的江湖不一样啊……”
“那些话本子少看，”墨渝敲敲他的头，“真正的江湖，是刀光剑影，是腥风血雨，是会死人的，你还真以为拿个宝剑，披个披风就是大侠了？”
墨溯怯怯的问：“那我做不杀人的大侠好不好？”
墨渝又气又好笑，戳戳他的额头，“别白日做梦了，小小水贼就把你吓得腿软，刚才朝我挥棍子的勇气去哪了？就你这样，离大侠还差远了！”
墨溯不服气道：“切！就这一次，下次我不会再这样了！”
“呵，好了，赶紧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墨溯揉揉脑袋，跟着墨渝上楼了。
沈泽和谢止处理好院子里的尸体，坐在一起聊天，“阿止，看你今天这样子，你以前杀过人啊？”
谢止笑得温文尔雅，靠近他说：“照你这么说，第一次见死人都要像二公子一样啊？我这也是第一次杀人，别看面上冷静自若的，我现在心里还是怕得要死呢！”
“你比我强，我第一次杀人吐了一天，做了三天的噩梦，我娘气得追着我爹打！”沈泽以为他真的害怕，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阿止很厉害的，以后习惯就好了！”
谢止强忍着笑意，委屈的说：“那可不，阿泽，我现在都不敢睡觉了，一闭眼就是一堆的死人向我走过来。”
沈泽无所谓道：“没事儿，我也睡不着，我陪你聊天，聊着聊着就不怕了！”
谢止：“……”我想和你睡一张床有这么难吗？
沈泽继续说：“前面就是广陵府了，如今江南的势力盘根错节，今天遇到的水贼是见财起意，可是越到后面，大表哥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谢止说：“我收到父亲的飞鸽传书，另一队人马也已经从京城出发，想来还能瞒住一些时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些官员贪污的证据。”
沈泽叹道：“这可比打仗难多了，至少战场上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来的时候容叔叔还提醒过我还有江湖势力，这股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谢止分析道：“如今江南的第一势力就是鹰帮，鹰帮不同于漕帮，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是近几年发展十分迅速，掌握着江南大部分的商号，黑白两道都有自己人，和江南士族牵扯极深。”
沈泽的眼睛闪闪发光，崇拜的看着谢止，“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谢止调皮的眨眨眼，“我可是京城第一公子，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在京城混？”
沈泽习惯了他的自恋，直接忽略他最后一句话，“那你知道鹰帮帮主是什么人吗？”
谢止摇摇头：“这也是棘手的地方，此人来历很神秘，有人说是个老头，还有人说一个方及弱冠的年轻人，更有传闻说他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总之，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沈泽头疼道：“这么说来，怕是手段不一般，不知是敌是友。”
谢止故作轻松的安抚他：“好了，明天到了广陵府再说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之后，连个好觉都没有了。”
第二天，几人准时上路，墨溯一整天都闷闷的，谢止笑道：“二公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被你大哥训了？”
墨渝从马车探出头说：“现在正怀疑人生呢，别打扰他。”
沈泽忽然问：“大表哥，你昨晚为什么没有被迷香迷晕？”
“我？”墨渝庆幸一笑，“我每晚批奏折批到深夜，为了提神经常喝太医院的药茶，时间久了，那些普通的迷香也不管用了。”
谢止大声说：“我现在好奇的是，二公子平日里早睡晚起，也没喝什么药茶，怎么没被迷晕，还生龙活虎的挥棍子？”
“别小瞧人！”墨溯跳出马车，冲着谢止嚷道：“本公子平日里话本看得多，上面说在偏僻小镇过夜，店家十有八九就是黑店，所以我才忍着不睡觉的！”
“……”
“噗！哈哈哈哈！”谢止忍不住大笑，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笑弯了腰。
就连墨渝和沈泽都是笑得直不起腰，而赶车的韩西已经憋红了脸，拿着马鞭的手一抖一抖的。
“你……你们！”墨溯指着他们，却没想几人笑得更欢了。
墨渝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拍拍墨溯的肩膀说：“阿溯啊，你那些话本子回去我就给你烧了，免得误人子弟。”
墨溯据理力争：“事实证明，我读的也不全是骗人的！”
“只能说是你瞎猫碰到死耗子，”墨渝揉了揉他的头，“这千分之一的不可能次次都应验，下次住店可不会碰到这种情况了。”
林荫山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没有宫规的束缚，没有朝臣在耳边聒噪，没有一桌子的奏折卷宗，墨渝靠在马车上，眉宇间尽是轻松，虽然累一点，但是却累得舒心。
墨溯看了看四周，问：“哥，你说这荒山野岭的，会不会遇到山贼啊？”
“乌鸦嘴，就会胡说，”墨渝拍了一下他的头，“真要遇到山贼了，我就把你卖给山贼。”
墨渝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句玩笑话会在将来一语成谶。
沈泽观察着周围，的确有点安静了，远处连鸟叫声都没有，轻声和旁边的谢止说：“阿止，我觉得……二表哥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谢止狐疑的看向前面叽叽喳喳的墨溯，“二公子的嘴，不会那么灵吧？”
“这条路是到广陵府的必经之路，路上没人也有点说不过去啊，”沈泽还是担心。
事实证明，墨溯的嘴的确很灵，马车刚到一个岔路口，就看到一伙人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站住！打劫！”
沈泽抽出剑挡在马车前面，厉声喝道：“要打劫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闪开！”
墨渝虽然坐在马车不动，但是手已经伸向座位底下的剑，而墨溯的反应却是令人咋舌。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脸兴奋的探出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墨渝恨不得掐死这个二货，揪住他的后领往里拉，“昨天晚上没吐够是吧？”
谢止看了看那伙人，除了领头的那人还壮实一点，其他的人面黄肌瘦的，手上的武器都是锄头铁锨耙子，而且眼神瑟缩，怎么看都是农户。
“你们是山贼吗？”
领头的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冲他大喊：“瞎……瞎了眼了！老子……本大王可是货真价实的山贼！”
“切！”墨溯又一次探出头，“山贼都说自己是绿林好汉的！”
领头的改口：“对！本大王就是绿林好汉！”
“你给我回来！”墨渝又把他拉了进去。
谢止假咳一声，忍住不笑，走到沈泽身边，“我说几位好汉，我们就是过路的，身上没钱。”
“没钱……”领头的沉吟半晌，又拿手里的耙子指着他，“那有吃的吧？”
沈泽和韩西对视一眼，后者一个闪身，就到了那人身后，手里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钱没有，不过要命倒是有一条！”
脖子上的寒意让领头人一阵腿软，但还是鼓足胆子说：“我……我告诉你，我可是这陀螺山的大王！你……你要是……”
沈泽走向他身后战战兢兢的几人，拿剑指着他们，“你要是不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就杀了他们！”
“别别别！”领头的果然急了，急忙跪了下来，“大侠，我……我们可是良民啊！”
“良民？那家的良民干打劫的营生？！”墨溯又一次跳出来，不过看那群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语气也软了下来，“是不是书上说的官逼民反？”
“回来吧你！”墨渝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塞到马车里，恶狠狠的说：“好好待着，不然就给我滚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