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考试
从涂山回来后,沈泽一进到营帐就看到了梁语。
沈泽坐到上首,问道:“这么晚了,有事?”
梁语思索半天,才开口:“将军,属下家里出了一些事,需要回去几天。”
回来的路上,谢止已经和他说了安远侯府的事,消息已经透露给了梁大夫人,估计是要闹一阵子了。
“回去成婚?”
“不是,”梁语神色有些疲惫与厌倦,“母亲只是让我回去,别的什么事也没说。”
沈泽也不好多问,只说:“给你一个月假期,事情解决了就回来。”
第二天,木清风来了,还拉着一个箱子。
“丞相说了,公子就算在军营也不能懈怠,殿试在即,这些书必须要看。”
谢止见到那一个大箱子哭笑不得,可怜兮兮的望向沈泽,“阿泽,我不想看嘛——”
沈泽对着那一堆书也吓得一身冷汗,同情的对谢止说:“不看怎么考状元?我陪着你看。”
“真的?”
沈泽想了想,说:“你看书就到我帐篷来,我处理军务,你看书,怎么样?”
“好啊好啊,”谢止的脸立刻变成了晴天,“阿泽,那我的文书怎么办?”
沈泽指了指木清风,“他认字吗?”
谢止连忙点头:“认,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那行,就他吧!”沈泽拍板,“以后他暂代你文书的职位。”
远在狼骑的云凌霄:“……”世子是不是把我忘了?
谢止欢欢喜喜的抱着书到了沈泽的营帐,木清风欲哭无泪,公子,你想和沈世子待一块就直说,拉上我干嘛?
谢止伤好了以后,也没有回京,一直住在军营,和将士们处得很好,有时候还会和他们过上两招,可是沈泽至今还不知道谢止的武功究竟如何。
“阿止,你武功是和谁学的?”
“自学,”谢止专心的抄着书,头也不抬的回答他。
沈泽兴致勃勃的问:“那要不咱俩切磋一下?我觉得你武功挺高的。”
“阿泽,”谢止不高兴了,“我要准备考试了,要专心,不然考不上状元怎么办?考不上状元就不能罩着你了,不能罩着你……”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了!”沈泽急忙摆手,“我不说话,你慢慢温习,绝对不打扰你了!”这些天每次找他比武,谢止总是这套说辞,听得都烦了。
谢止看着他在一旁生闷气,笑道:“阿泽不用好奇,我的武功就是三脚猫,比不上你的!”
沈泽撇撇嘴:“切!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骗鬼呢!”
就这样,谢止在军营里待了一个多月,期间除了温书就是作文章,墨溯偶尔来捣乱,都被沈泽打跑了。
殿试将近,谢止也该离开了。
“阿止,东西收拾好了吗?”沈泽敲了敲谢止的房门。
“阿泽进来吧,门没关,”谢止放好包袱,笑眯眯的看着沈泽。
沈泽四处看看,问:“木清风呢?”
谢止道:“我让他带着不用的东西先回去了,阿泽有事吗?”
“没事,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沈泽很认真的说:“柳叔也给我讲过科考的一些规定,殿试是直接面圣,舅舅亲自出题,你千万不要紧张。”
谢止有些好笑:“阿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
沈泽撇着嘴:“你刚刚考完会试那会儿,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的,结果成绩一出来你是第一,又抱着我笑得跟个小孩似的,当我忘了?”
谢止挠挠头,那不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占他便宜吗?
“所以,为了防止你考完之后又像上次一样,我先给你鼓鼓劲儿!”沈泽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面前,严肃道:“舅舅平日里还是很好的,你学问好,到了金銮殿上别紧张,一定能答对。”
谢止看着可可爱爱的样子,故作担忧的问:“阿泽,我要是考不中状元怎么办?”
沈泽继续鼓励他:“柳叔说了,最后一关的殿试,长相占了很大一部分,你长得顺眼,舅舅肯定对你印象深刻!”
谢止强忍着笑意,继续问:“那要是皇上问的题我恰巧不会怎么办?”
沈泽拍着他手背,语重心长的说:“舅舅读的最多的书就是四书五经,出题肯定也是关于这方面的,这些你都倒背如流了,还怕什么?”
“阿泽,我还是紧张,”谢止摇着他的袖子,“要是我考不上状元,阿泽讨厌我了怎么办?”
“不会!你就算考最后一名我也不会讨厌你,”沈泽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阿止,只要你考上了,我就高兴,到时候我把一品楼包下来给你庆祝!”
“真的?”谢止终于笑了,“阿泽真好!那阿泽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沈泽问:“什么忙?”
“送我去考场,”谢止耐心的说:“到时候,我爹肯定是要避嫌的,我娘平日里都不大管我,他们都不会送我去的,只有你了。”
这是他唯一的要求,沈泽自然答应,“放心,到那天我一定去送你。”
谢止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阿泽不许反悔,到了那天,我等着你。”
沈泽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知道了,我不会忘的。”
为了防止沈泽忘记,谢止还特意在他桌子上刻了殿试的日期,最后千叮咛万嘱咐的离开了军营。
“阿泽你别被他骗了,谢止就是只狐狸,”墨溯看沈泽这么关注谢止,忍不住劝道:“谢止平日里心狠手辣,但凡京城有头有脸的都不愿意招惹他,可是他学识也是大周少有,而且还有个当丞相的爹,怎么着也能考个进士。”
沈泽还是愁眉苦脸的,“我当然相信他能考中,可是要不是当初我和他开玩笑让他考状元,他会不会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他紧张?”墨溯瞪大眼睛,“阿泽,他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整个京城,也只有你觉得他紧张。从小到大,他的老师不是状元就是当世大儒,而且谢丞相当年可是探花郎,教个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泽似懂非懂的挠挠头,“二表哥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墨溯说:“我和大哥从小就跟着二叔学,那时候,谢止也在二叔身边学了一段时间,二叔说了,京城里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就是凤毛麟角。”
“感觉你们比我还要了解他啊……”沈泽迷茫的揉着额头,“他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们和谢止也算是在京城待了十几年,自然比你了解,”墨溯有些不情愿的说:“他中状元的几率绝对能高达八成。”
沈泽迷糊的哦了一声,看了看桌子上刻的日期,离殿试还有五天,“还是要去送他的,都答应人家了。”
墨溯话说到这份上了,知道再劝也没用,“你随意,反正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时值六月,盛夏暑熟。
沈泽一大早起来,吩咐好所有的事情,就轻装简从的骑马去了京城。
刚到谢府门口,就看到谢止等在那里。
“阿泽!我在这儿!”谢止看到他,高兴的挥着手。
沈泽看看天色,擦了擦汗,“我来晚了吗?你怎么等在门口?”
谢止笑着摇摇头:“不是,知道阿泽来送我,我高兴,就在门口等着了。”
沈泽习惯了他的油嘴滑舌,笑道:“赶紧走吧,不然误了时辰了。”
“没事儿,现在时间还早,”谢止和他并排走着,身后木清风拿着书箱,“我们慢慢走,阿泽这么长时间没来京城,我正好和阿泽讲讲。”
沈泽想起至今还没有归队的梁语,问:“京城又发生什么事了?”
谢止兴趣盎然,说:“这京城里的头等大事,就是安远侯府分家了!”
沈泽诧异道:“分家?安远侯府的老侯爷不是……”
谢止娓娓道来:“还不是梁语的婚事闹出来的?梁大夫人听说了自己的公主弟妹插手自己儿子的婚事,一怒之下就在祠堂大闹了一番,梁语的婚事虽然毁了,但是他那个病秧子的爹倒是硬气,顺势提出分家,自己在京城边辟了处小院,一家三口就过起了小日子。”
沈泽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夫妇两个不会被人指责吗?”
谢止细细解释道:“阿泽有所不知,那梁大夫人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如今所有人都在说老侯爷和老夫人的不是,他们两个自然能脱身。”
“可是梁语怎么还不到军营归队?”
“是这样,他爹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被他爷爷和他二叔一气,昏迷了好几天,梁大夫人急得也晕了,他只好留下照顾双亲了,”谢止忽然贴近沈泽耳边说:“不过我觉得啊,这就是他们一家三口演得戏,这梁大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刚强泼辣,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晕了?”
沈泽嫌弃道:“你有心思关心别人家的事,还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马上就要考试了,还这么八卦。”
谢止理所当然的笑道:“这不是有阿泽关心我吗?我不就能关心旁的事了?”
沈泽一想到墨溯的话就生气,“切!有个探花老爹,大儒老师,还在我二舅舅身边跟了一段时间,还说自己没信心,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骗人?”
谢止尴尬的摸摸鼻子,他就知道墨溯会戳他轮胎,“阿泽,我就是怕达不到你的期望,所以才紧张的。”
沈泽气闷的走在前面,“你以为我还会信啊?贡院到了,赶紧进去吧。”
周围都是来送考的家属,两个年轻人格外引人注目,谢止拍了拍沈泽的肩膀,说:“阿泽,记得包好一品楼哦!”
沈泽虽然气谢止骗他,但还是说:“祝你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