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释然
两人从玉清观出来后,刚才阴云密布的天空瞬间晴朗,沈泽奇道:“刚才天上都打雷了,我还以为有雨呢,这会儿倒是万里无云了。”
“现在天气本就多变,阿泽不用理会。”谢止兴致缺缺,拉着沈泽就回去了,心里还在想着那一卦。
不同于谢止的失落,沈泽倒是很开心:“我已经知道他们把钱放在哪里了,就在城外小风山上的一处农家院落里,阿止,你有什么计划?”
谢止一路上一直在走神,没听清他说的话,“阿止?阿止?”
沈泽叫了他两声,谢止才反应过来,“嗯?怎么了?”
沈泽嘟着嘴,似乎很生气他神游,“我问你有没有什么计划,他们三天后就要去搬钱了!”
谢止思考了一阵说:“那就提前把钱给转移了,然后,再放到户部尚书府上,来个栽赃,到时候皇上撤了户部尚书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沈泽想想这个办法也对,“那我去和舅舅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了,我们今晚行动!”
谢止郁郁寡欢,可是不愿意扫了沈泽的兴,到了城门口就和他分道扬镳,一个人回了府邸。
白鹤说的话一阵在他的耳边回响,镇北侯会儿孙满堂,那他和阿泽是不是没有可能了?那他十三年的努力和等待又有什么意义?
他一直爱着一个人,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如今另一个人告诉他沈泽不会和他在一起,他爱了十三年的人,将来会和别的女人有孩子,还生了四个。
“到头来,我就是个笑话!”谢止看着盒子里的两个瓷娃娃,憨态可掬,笑得很灿烂,可是谢止的心却一阵阵刺痛。
“主子,谢府带来的人已经安顿好了。”侍卫木清风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看着一屋子的狼藉,还有背对着他的那个人。
谢止冷冰冰的说:“各行其事,各司其职,让你安排就好。”
“是,”木清风知道他心情不好,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却被谢止叫住了:“清风,我问你一个问题。”
木清风躬身行礼:“主子请说。”
谢止缓缓说道:“有件事,你努力了十三年,可是突然有个人告诉你,你努力的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会怎么办?”
木清风一想就知道他说的是沈世子,对于自家主子的心思,木清风从小就知道,“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放弃,毕竟努力了那么长时间,突然放弃也对不起自己的努力,就算最后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也不能辜负自己的心啊,再说了,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不能辜负自己……”谢止重复着他的话,“你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谢止就这样坐了大半天,他想到日后沈泽儿女双全,而自己不见踪影的情景,恨不得发疯,去钦天监砍了那个牛鼻子老道,恨不得一把火烧了玉清观,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要放弃真的不甘心,可是坚持下去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会是过眼云烟,沈泽,不会为他停留的。
夜幕来临,谢止还是没有动,心烦意乱下,随便翻了一本书看了起来,没想到看到的第一句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什么意思?”谢止晦暗的眼神有了一丝光。
他默默的念着那句诗,又恢复了沉默。他躺在地板上,扭头看着窗外的黑夜,忽然大笑不止。
“我谢止一生狂傲不羁,从来没有服过谁,又怎会屈服于区区天命?就算不是我的,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刚从玉清观出来的谢止仿佛被人抽了脊梁骨,一蹶不振,而短短的一下午,却又恢复了原来那副狂傲自信的样子,是啊,区区天命,何足为惧?他谢止,便与天命争一回。
“阿止,你怎么了?”沈泽推开门,看到满地的狼藉吓了一跳,“你这儿被打劫了?”
谢止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腿脚,“这不是刚搬来嘛,有些乱。”
“那是什么?”沈泽一眼就看见谢止手里的盒子,想过去仔细看看,可是谢止眼疾手快盖住了盒子。
“这是我喜欢的人送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沈泽来了兴趣,说:“你今天早上不是说玉清观的道士算定你会孤独终老吗?这会儿倒是有喜欢的人了,看来那道士的话是不能信的!”
谢止哭笑不得,恨他不知道,也庆幸他不知道,“好了,来找我什么事儿?”
沈泽戳戳他的脑门说:“亏你还说自己聪明呢!我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不是给你说了嘛,我们今天晚上要去搬钱,舅舅已经同意了。”
谢止这才记起来,和沈泽一道出门,“皇上怎么说?”按照皇上那抠门爱财的性子,会甘心把到手的钱拿去栽赃?
沈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说:“舅舅听说户部尚书的钱藏在小风山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可是一听说要拿去栽赃就不开心了,吵着闹着要一起去,后来还是二舅舅拉住了。”
谢止哑然失笑,他已经想象到了皇上一看到那堆钱就趴上去睡觉的样子。
两人很快来到京郊,墨骋和墨渝已经等着了,“阿泽,这次的事情一定要成功,不然大哥能把我们几个掐死。”
沈泽困惑道:“二舅舅,不至于吧?”
墨骋晃着手里的扇子,又心酸又无奈:“如今国库空虚,要不是我这个亲弟弟还要留着帮他孝顺母后,教育儿子,对付亲爹,他早把我按斤卖了。”
墨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也觉得父皇有时会生出把他和弟弟卖了的打算,特别是没钱的时候。
沈泽忍住不笑,严肃的说:“凌霄和二表哥已经去调狼骑了,我们也要赶快!”
小风山不远,虽然没有骁山的巍峨高大,但是风景优美,又没有野兽出没,所以常有人来此修身养性。
几人很快就到了调查到的那处农庄,这处农庄比小风山上的其他农庄相比显得小了许多,墨骋疑惑道:“这地方会有钱?”
谢止肯定道:“一定有密室,进去看看!”
守护农庄的几个护卫被沈泽轻易放倒,但是一进去,里面除了家具摆设,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更别提真金白银了。
墨骋敲了敲墙壁,皱眉道:“阿泽,你是不是听错了?这墙壁是实心的啊。”
谢止和墨渝也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但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墨渝问:“阿泽,你找到密室了吗?”
正在书架上检查的沈泽头也不回的说:“肯定有,那么多钱,用来藏的密室肯定比这农庄都大!”
谢止想想也对,“我们再仔细找找。”
沈泽狐疑的看着书架上的一个花瓶,轻轻一转,墙角就多出了一个入口。
墨骋欣喜道:“阿泽,挺厉害的啊!”
沈泽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说:“以前经常找爹的私房钱,没什么的。”说着,带头跳了下去。
谢止也跟着他跳下去,后面跟着墨渝,墨骋断后。
暗道很长,微亮的火光指引着后面的三人前行,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沈泽看到了一扇石门,上面还有几颗黑白棋子,“这是什么?”
谢止看了看说:“这是双月局,是一个棋局,看似摆得无法无章,但是里面大有门道。”
沈泽佩服的看着他:“你懂这么多啊?”
谢止得意道:“那当然!我可是懂很多的。”
后面的两人也凑了上来,墨骋看着上面零落布局的棋子,又看了看谢止,“会解吗?”
虽然他是在问谢止,但是自己已经动手移动了几颗棋子,“轰”的一声,门就开了。
“阿泽,下次别用这种眼神看他,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秘术,随便学学就会了!”墨骋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告了一番就走进去了。
谢止:“……”
他能说这双月局放眼天下会解的不超过十个人吗?
石门后空间很大,但让几人震惊的远不止空间大,而是正中央的两座金山银山。
墨骋叹道:“我滴个乖乖,怪不得我去了户部尚书府几次查探都没有什么发现,原来这老狐狸的钱在这儿啊!”
墨渝也惊呆了,户部尚书一直是太上皇的嫡系,父皇登基后根本动不了他,只知道户部尚书巨贪,没想到贪了这么多,这些钱,抵得上两个国库了。
谢止虽然也震惊不已,但他很快恢复平静,在四周探查着,很快就看见了一个账本,翻开看了看,对墨骋说:“王爷,我想,我们可以不用栽赃,直接动手了!”
墨骋一看账本,手上青筋暴起,温雅的脸上罕见发怒,“他!他怎么敢?!”
“这上面记着户部尚书近十年来的贪墨的银子,足足有八百万两。”看着沈泽和墨渝疑惑的神色,谢止解释道。
墨渝脸上阴晴不定,想到父皇每次都会为国库的事发愁,没想到这户部尚书竟然如此大胆!
“走吧,有了这个,太上皇都保不了他了!”墨骋重新恢复了平静,率先走出了密室。
农庄内,云凌霄和墨溯已经率人等着了,得到沈泽的示意,立刻把密室里的钱搬了出来。
墨骋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这些钱送到国库,谢止,去叫你爹入宫,阿泽,你们三个……也到御书房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