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我不会害你
沈泽刚想说不见，但是谢止已经进来了。
“阿泽，大冬天的就你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谢止还是昨天那一副笑容，让沈泽看不清这笑容是真是假。
沈泽还是坐着，“谢公子来有何贵干？还有，未经通传就闯进来，这就是谢公子所谓的京城第一公子？”
谢止很自然的坐到他旁边，往火盆里扔了一块碳，“阿泽，太后她老人家不是说了嘛，让我们好好相处，我这不来和你相处了？”
沈泽对他的无耻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刚才他听到的都是谣传吗？“来找我有什么事？”
谢止一手拖着脸颊，眼睛里都能溢出水来，“这不是想着阿泽第一次来京城嘛，肯定对京城的世家权贵不熟悉，以后你可是要长时间和他们打交道的，还是要了解一下好。”
沈泽狐疑的望向他：“所以？”他刚想去找墨溯了解京城局势，谢止就说这个，他的心思这么好猜吗？
谢止饶有兴趣的说：“所以我来给阿泽好好说一下啊，阿泽想知道什么？”
沈泽却说：“你不会这么轻易帮我吧？”
“瞧阿泽说的，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谢止笑吟吟的拿出一个册子，“这上面可是记录了京城所有权贵的性格，事迹，还有些秘闻哦。”
沈泽并没有拿过册子，而是问他：“条件是什么？”
“嗯——”谢止佯做思考，“要不阿泽你叫我一声阿止，我就把这东西给你，怎么样？”
“你可以滚了。”沈泽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我可以去问二表哥。”
“别别别！”谢止急忙拉住他的手，“我就是逗逗阿泽嘛，咱俩的关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沈泽神色不明的盯着他，这个谢止，到底有什么目的？
“阿泽先坐下，我们慢慢看！”说着，谢止就打开了册子。
“先从皇族说起，阿泽听着就好，我给你念。”
“说。”
“当朝长公主可不是只有你母亲一位，还有婧姝长公主，是太上皇的另一个宠妃惜太妃所生，她的驸马是安远侯府的次子，当然，这驸马也是太上皇一派的。婧姝长公主和驸马不和，经常到宫里告状，不过现在太上皇已经不怎么理她了，她有两个儿子，不学无术，还嚣张跋扈，阿泽可不能和他们来往。”
“还有就是淮王的儿子墨沂，他也是嫡子，性情暴虐，脑子还笨，已经打死了好几个奴仆，阿泽不能和他来往。”
“剩下的就是京都的其他权贵了，我们先从文官这方面说起，吏部尚书有两个儿子，人都不错，平日里安分守己，只是长得丑，不过他们已经成婚了。”
“户部尚书的儿子和他爹一样，就是个酒囊饭袋，皇上已经打算撤了他了，这个不重要。”
“礼部尚书的儿子才六岁，不过她女儿正在待字闺中，那姑娘平时跋扈得很，动不动就打骂下人，阿泽不用理她。”
“兵部尚书你熟悉，他也是尽职尽责，儿子嘛，已经三十多了，去年刚抱上孙子。”
“刑部和工部尚书私交甚好，而且都是支持皇上的，你太子表哥就在刑部历练，他们的儿子还在上学呢，不过没我好看。”
沈泽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剩下的就是武将了，齐国公已经是个八十岁的老头儿了，其他孙子都已经成家了，剩下的一个小孙子十分溺爱，不过那家伙人品不好，院里已经有七八个通房丫头了。”
“安远侯长子是个病秧子，不过他儿子争气，已经是校尉了，以后会是你手底下的人，他已经定亲了，估摸着来年就能成婚，还有，安远侯府兄弟不和。”
……
谢止说了一大堆，总得来说，京中有军权的武将大部分都是支持太上皇的，还有一些地方官员，也是受太上皇庇护，六部尚书中吏部，兵部，工部和刑部是支持皇上的。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一上午，沈泽对京中的局势也了解了大半。
谢止喝了口茶，问道：“阿泽有什么看法？”
沈泽白了他一眼，“要么是纨绔子弟，人品低劣，要么是榆木脑袋，迂腐固执，要么长相丑陋，或者已婚，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敢情全京城就你一个人是十全十美的翩翩公子？”
谢止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阿泽的洞察力还是很高的嘛！你也看到了，本公子惊才艳艳，举世无双，自然不会与凡夫俗子为伍，京城嘛，实在没有我看上眼的，这不是只有阿泽入了我的眼吗？”
沈泽不屑一顾：“你看上我哪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很多，在我看来阿泽身上都是优点，变成什么样我都能看上！”谢止眼睛也不眨的盯着他，明明是寒冬，他那双会笑的眼睛仿佛能融化寒冰一般。
沈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起身走到院内，“你应该知道谢丞相和舅舅不合，我和你走得近，就不怕他们发现什么异常？”
“不怕，因为没人敢说我的不是，”谢止走到他身边，眼神真挚，“阿泽若是担心这个而不和我来往，那大可不必，我与你结交，是因为你不是京城中的那些酒囊饭袋，世人皆知，我谢止眼高于顶，只和真心看上的人来往。”
“阿泽少年将军，骄傲夺目，桀骜不驯，我和你结交反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沈泽仔细听着他的一字一句，思绪又回到了北疆，在那里，他就算和一个乞丐结交都不会顾忌什么。
沈泽眼神锐利，不带有任何情绪，“我们不过初见，你就那么肯定我和他们不同？”
“肯定，”谢止笑得真心实意，“阿泽是最与众不同的。”
沈泽往后一退，冷笑道：“可是我查到的是，谢公子狡诈如狐，且心狠手辣，京城权贵，除了皇子外，没人敢招惹你，难道，这是谣言？”
“是真的，”谢止笑容可掬，“可那又如何？阿泽是我喜……欣赏的人，我不会害你。”
谢止很了解沈泽，他知道他外表高傲，却有一颗勇敢善良的心，他知道他对突然出现的人会心怀戒备，但会为了自己的朋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泽看着那个在雪地里笑语盈盈的人，他的眼神，他的笑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或许觉得他说得是真的，沈泽鬼使神差的说：“好，我相信你。”
谢止很开心，笑容愈发灿烂，“阿泽说话算数，要和我做朋友哦！”
沈泽望着他有些孩子气的笑容，也笑了，“好啊，你算是本世子在京城里的第一个朋友。”
谢止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阿泽从小到大，笑起来都是很好看的，只是这京城太压抑了，他来了，便不太笑了。
眼看快到饭点了，谢止上前拉住他的手腕，“阿泽，身为朋友的我，请你吃饭可以吗？我知道京城有家酒楼的饭菜特别好吃哦！”
“走吧！”既然来了京城，沈泽总不能一直做缩头乌龟，总要出去看看。
谢止只是握了一下他的手腕便松开了，若无其事的谈着：“这马上就要到年关了，镇北侯和公主估计不会回来了，阿泽是打算去宫里和皇上他们过年吗？”
一想到那对忘崽夫妇，沈泽气不打一处来，“除了去宫里过年，我还能去哪？”反正他们两个不知道在哪花前月下呢，总之过得比他开心。
谢止安慰道：“没事儿，到时候，我和阿泽一起过年！”
虽是冬天，但因为快要过年了，街上的人还是很多的，到处都有叫卖声，沈泽四处张望，京城的确比朔州热闹多了。
谢止看他兴趣盎然，也跟着开心起来，“阿泽要买点什么？”
沈泽摇了摇头，“不用，府里都有。”
谢止问：“京城好东西多得是，阿泽真的不买？”
沈泽还是拒绝了：“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大多没用，没必要买回去占地方。”
谢止揶揄道：“阿泽真是节俭，你可知如今京中的权贵最喜奢华，恨不得用黄金做屋顶，如今京都最穷的人恐怕只有你舅舅了。”
“这话也是你说的？”沈泽剜了他一眼，“户部被太上皇的人管着，舅舅手里没钱很正常。”
谢止不在意：“这皇上啊，恨不得把那金銮殿上的金龙掰下来换成银的，绝对是大周开国以来最穷最抠门的皇帝。”
沈泽见他越来越肆无忌惮，警告道：“一个臣子比皇帝有钱，那他也离死不远了，你这话我当没听见，以后再说，闹到了舅舅面前，别说你是我朋友。”
“好了好了，不说了！”谢止立刻给他顺毛，“以后我都不说了，阿泽别生气！”
见沈泽不理他，谢止岔开话题：“阿泽，京都的一品楼菜色最好，还有说书的，说的是沈世子雪夜袭王庭，可精彩了，我们去听听可好？”
听到京城都有人说他事迹的，沈泽嘴角上扬，但还是说：“这些话本世子都听腻了，换家别的。”
谢止摇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别啊，我还没有听过阿泽的威武战绩呢！就当时陪我去，我也好瞻仰一下阿泽的风采！”
“好吧，看看有没有朔州说得好！”沈泽也来了兴趣，任由谢止拉着他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