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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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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姑娘是如何到王妃身边的?”李献托起茶盏浅啜,状似不经意地问。

    李献问得突然,程素银还沉浸在输给许之兰的不可置信中,魏王妃见她怔怔不语,便开口帮她回答:“程姑娘是个苦命人,幼时因贫被卖,前不久主家另觅新厨,将她挤兑离开,无奈之下只有回家,谁成想兄嫂不喜,她被赶出家门,流浪街头。也算因缘际会,让妾身瞧见了这个可怜的姑娘,便将她带在身边服侍。”

    “殿下为何会有此问?可是殿下惜才,想留她在东宫?”前面太子夸赞程素银,魏王妃以为他是喜欢程素银的菜,出于弥补的心思,她想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李献闻言却是哑然失笑,摇头道:“非也。王妃有所不知,程姑娘原是东宫掌膳,孤本怜她小小年纪孤身一人在此宫廷,特地放她出宫与家人团聚,不想她竟在外过得这么艰难,幸而有王妃收留,多谢王妃。”

    魏王妃惊诧地微张眼瞳,转头看程素银,程素银面如死灰,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身形略有不稳,这一瞧就什么都明白了,程素银分明是有意隐瞒。

    魏王妃咬紧嘴唇,脸面青一阵,白一阵,青白交错,分外难堪。一回想自己前头说过的那些话,她就尴尬地无地自容。

    失了面子,魏王冷冷看程素银一眼,程素银额头滚下一颗豆大的汗珠,身体绷得酸痛,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可当初她若不隐瞒,魏王妃必定会知晓她是因魅惑太子而被赶出宫的,肯定不会收留她,这怎么能怪她?

    程素银的胸口胀满委屈,她看到太子身边的许之兰,底层的妒火熊熊燃烧。

    凭什么,凭什么许之兰就能这么好运?许之兰已经得到那么多夸赞和喜爱,为什么还要处处和她抢!

    魏王和魏王妃没心情多留,起身告辞,程素银埋下怨恨,低着头想回府后如何挽回,她就是死,也得拖着许之兰一起死,魏王府是她翻身的最后机会,她一定不能就这样狼狈地离开魏王府。

    用完膳,温凌为李献诊过脉后就离开了。

    “怎么,很失望?”李献见许之兰兴致不高,心事重重的模样,懒懒撩起眼皮,和声问道。

    许之兰猛然回神,她在想魏王妃为什么要帮她说话,如若不去魏王府,她是否还有别的退路。

    太子的声音叫醒她,她身体一抖,抬头看他,太子精致的面容绽着温暖和煦的微笑,周身释放平易近人的气态,可终究都是表面上的伪装。

    许之兰胆怯地摇摇头,“微臣只是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许典膳对做太子妃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更想做魏王妃呢。”李献徐徐地说,眸光沉沉。

    许之兰怔了怔,不知该怎么回答,半天才僵硬地抬起一张笑脸讨好道:“……殿下说笑了,怎么会有人放着太子妃不做去做魏王妃,况且魏王殿下已经有正妃了。”

    李献喉咙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懒得难为她,另外换了话题:“许典膳似乎跟温太医走得很近。”

    许之兰头皮发麻,觉得自己应该跟着魏王妃他们偷偷溜走的,迟走一步,导致她直面太子,完全不敢随便接话。

    好在太子并不是执意要她的答案,他停了几息便道:“温凌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最好离他远一点,也不要吃他递来的任何东西。”

    许之兰抿唇,默默抬眼,目光停留在太子的脸上,温凌是不是良善之辈她或许不知道,她倒是可以确定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大哥说二哥,许之兰没有把太子的话放在心上,太子告诫完终于放她离开,许之兰飞也似的快步逃出殿去,生怕他又想起什么,把她叫住。

    她现在搬到兰栖殿偏殿住,去膳房就不方便了,路途虽远,但她还是觉得待在膳房里安心。

    许之兰抚着胸口未平的心跳,跨过门槛才松一口气,下一刻抬眼,竟然看到一个与膳房格格不入的男人——温凌。

    他面容清隽,眉宇间划开寒气,两端的袖子高高捋起,露出一截雪白的前臂,他从锅里捞起一团淡黄色的面团放案板上,用刀切成整齐的小方块,移入盘中垒起。

    “多谢。”温凌朝身旁的小宫女点头致谢,声音冷冽,纤细的手指扣着瓷盘转身,见是许之兰,他面上浮现意外之色。

    “许典膳。”温凌率先开口,打破诡异的沉默。

    “温太医怎么来了膳房?”许之兰上前搭话。

    温凌走到许之兰面前,举起手里装盘的雪花酥,往许之兰的方向送了送,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放软很多:“心血来潮,见笑了。”

    向来冷若冰霜的人柔声细语,许之兰有些受宠若惊,定定地看着他,空气寂静少时,许之兰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

    “温太医太过谦虚。”许之兰笑着说,捏起一块雪花酥准备放入口中,不知怎的想起太子跟她说过的话,心生些许警惕,紧忙抽出干净的帕子,将雪花酥放在帕子上,解释道:“才用过膳,等过一会儿消了食再吃,多谢温太医相赠。”

    温凌神色无改,没有强迫她吃下去,转而说:“许典膳可能赏脸一起走走?”

    许之兰猜他是有话要说,点头跟他往外走。

    温凌在一处八角亭停下,他将盘子放置石桌上,声线干净澄澈:“许典膳似乎并不好奇太子尚未解释的那个问题。”

    许之兰歪头,眼里流出迷茫。

    “不食荤腥。”温凌提醒。

    经他提醒,许之兰才想起来,她只当那是太子的胡说八道,没有在意,听温凌的语气似乎并非如此,淡淡的疑惑升起。

    “莫非温太医知晓?”

    温凌负手而立,淡淡地说:“许典膳应该看出来了,我与太子乃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许之兰点头,坐在石凳上,静静听他说。

    原来温凌的父亲与先皇后赵氏青梅竹马,到了年纪两家就自然而然地结了亲,二人感情深厚,婚后更是如胶似漆,夫妻生活胜蜜糖甜。

    温父的医术名扬一方,被举荐入太医院,得到皇帝的赏识,这原是好事,谁知偶然一次,让皇帝见到了前来给温父送茶点的赵氏,皇帝一见钟情,奈何赵氏对温父情深似海,宁死不从,皇帝怒从心起,将温父设计下狱,逼迫赵氏前来相求。

    赵氏走投无路,求到皇帝面前,谁知皇帝居高临下,傲慢地睨着她,吐出一句:“让朕看看你的诚意。”

    赵氏屈辱地解开裙裳,动作却被制止,赵氏惊诧抬头望一眼皇帝,皇帝的薄唇动了动,寒冷的声音如同冰刀直刺赵氏心口:“去你家。”

    那夜,衣衫落地,在她与夫君的床榻上,赵氏与另一个男人抵死缠绵。

    不久后赵氏有了身孕,温父安然无恙地从牢狱中出来,见到妻子隆起的肚子,他痛苦地写下放妻书,声称他们早在牢狱前就已和离,为赵氏正名。

    赵氏入宫产子,生下李献,李献便是献给皇帝的诚意。

    可惜赵氏对他没有任何母子情义,李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对丈夫的背叛,皇帝对她的强取豪夺。赵氏厌恶李献,不仅没有抱过一次李献,见了也是冷冷别过脸,不想见到他。

    同时李献也是皇帝用来绑住赵氏的工具,他将李献抱走,暗中示意宫人虐待,以便激发赵氏的怜悯之心,然而赵氏毫不在意,哪怕李献遍体鳞伤地朝她哭求,她也视若无睹地走过,置若罔闻。

    皇帝见此,便放弃李献,将主意打到了温凌身上。

    听闻温凌被接入宫,赵氏疯了似的闯进皇帝的寝殿,皇帝这才满足地轻抚她的脸,笑说:“别害怕,朕只是想让你们母子团聚而已,你听话些,朕也会将他视如己出,安安稳稳地养大成人。”

    得了皇帝的命令,温凌虽不与赵氏同住,到了时间却可以到赵氏宫中一起用膳,吃穿用度更是堪比皇子。

    这时,被人遗忘已久的李献失足落水,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喊着:“娘,饿……”

    太医院会诊,无论怎么施针灌药都没用,纷纷决断李献活不成了。

    赵氏与温凌正好用完膳,李献被送到赵氏宫中见最后一面,她听到李献口中之言,抱起他喂了一口温凌吃剩下的肉羹,随后吩咐人把他抱走。

    “是我父亲得知太子病危,入宫赶去施救,这才挽回太子的性命。”温凌眺望着不远处静默的湖水缓缓道尽,目光回转。

    许之兰听完深吸一口气,浓浓的震惊几乎要溢出眼眶,没想到太子的经历竟然这样悲惨。

    许多人都以为太子不喜荤腥,将原因归咎于他童年的那口肉羹,可她知道,太子分明是喜爱荤腥的,若按温凌所说,那么极有可能因为那口肉羹是母亲喂的。

    可太子他为何要伪装呢?

    许之兰迷惑不解地挠挠头,有点看不清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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