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不中用啊
张怀远满头的问号，问他们：“怎么？你们都不想吃？”
人群中有一个胆儿大的，他说：“那个，不好意思啊，张老爷。我不是不想吃，我就想浇一勺你那个红汤，成不成？太香了这，实在是遭不住，烧鸡不要也行。”
张怀远哈哈笑着说：“这有何难？举报一个偷东西的，我奖励一个烧鸡，外加一碗汤！”
众人这才高兴起来，纷纷举手举报，一时间吵吵嚷嚷的，啥也听不清楚。
但王老板大喊了一声，大家都听清了。
他喊道：“都住嘴！想清楚谁才是你们的东家！”
他喊完，场面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都还指着人家牙行吃饭呢，一顿有和顿顿有，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于是众人打着哈哈纷纷又坐下了。
只有一个白脸胖子端着碗屁颠儿屁颠儿跑了过来，说：“我我我，我举报，就他，他，他，都偷了东西，我能作证！”
他一边指着几个工人，一边把碗伸过去。
郑秀娥站在边上，接过他的碗，不但盛了一碗辣汤，还给舀了一大勺肉片。
这一勺下去，就听到周围都是咽口水的声音。
郑秀娥手脚利索得抽出一张油纸，三两下包了一只烧鸡给他。
看得周围的人眼睛都直了，口水无意识得流出来，都快在地上淌成河了。
他回头看着众人说：“你们要是不说，那我可不客气了！”
又转过头来，问郑秀娥：“我再多说几个，能再给点汤吗？我想带回去。”
张怀远笑道：“小兄弟，你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抬起头对众人说：“这位小兄弟，我张家雇了，以后就留在我张家做事。
同样，你们谁要是因为举报盗贼而被你们东家开除，尽管来找我，人我都用了，包吃住。”
这话一出，大家再无顾虑，争先恐后报告起来，生怕说得迟了被人抢先。
一边说还一边往王老板身边凑，脸上的表情浮夸，仿佛在说：“你快看我呀，看见了我举报了吧，快来开除我呀，我想给张老爷打工！”
王老板的脸色越来越黑，黑如锅底，眼睁睁看着这群人毫无办法。
郑秀娥大勺几乎挥舞出花来，差点跟不上他们举报的速度。
张萌萌和张志忠在一边统计举报的内容。
这一统计不要紧，这林林总总的，这些个人居然偷了三百多两银子的东西，比之前统计的还多了一百两。
王老板差点当场去世。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在场的这些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顾不上形象，拉这个拦那个，但根本没有用，人家一挥手，就把他甩出去老远。
最后，终于统计完了，汤却不够分了，毕竟锅不够大。
郑秀娥紧急去补充熬煮了一锅，没分到的人都站在一边排着队翘首以待。
张怀远：“怎么样，王老板，现在这证人已经齐全了，这证物嘛，等报给县令大人，那肯定也是手到擒来。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王老板已经崩溃了，如今事实摆在这里，无从抵赖。
就算是把他卖了，他也赔不起三百两银子，这几乎是整个牙行一年的盈利了。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只是东家之一，其他的东家可不会替他出这个钱，家里的长辈也不可能同意家里出这笔钱。
全凭他自己的话，他哪里来这么多钱！
他要是有这老些钱，还开什么牙行！
青楼，赌场还不比牙行挣钱吗？
这些王八蛋真是害死他了！
他才挣了五十两啊，他们偷东西就敢偷三百两！
他是一点便宜没占到，全惹了一身骚！
这下完了，他完了，牙行也完了。
张怀远也知道王老板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他对王老板说：“王老板，毕竟底下的人偷的，不是你本人偷的，但都是你家的工人，我可是全权委托了你盖这房子的。我要求你追回失物，不过分吧？”
王老板这才呼出一口气来，擦了脸上的汗。
容他追回失物就好，要是直接报官，估计失物归了官府，钱他还都得另外赔。
他赶紧说：“不不不，不过分，感谢张童生放我一马，王某人感激不尽，我这就派人手追查失物，定能全部追回！”
张怀远：“你先别急着感激我，我告诉你，即便你追回了财物，这些人，也全都得送去官府。”
王老板是不太愿意的，这往官府一送，可就人尽皆知了，他们牙行的买卖也就到头了。
他弯腰对张怀远说：“张童生，张老爷，我知错了，放我一马，我一定改！求求您！报了官我这生意可就黄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张怀远说道：“怎么？你还妄想这事情能悄无声息吗？”
王老板这时也醒悟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说不定明天早上，弘正县城的说书人就把段子编排好了，哪里还用得着遮掩。
他想着，与其被动挨骂，还不如正面应对，主动将人送去，不但要送，还要大张旗鼓地送，说不定还能留个大义灭亲的名声。
王老板点着头，说：“我听张童生的，待追回失物后，我就亲自带人把他们交送县衙。”
张怀远见他识相，就不再纠结于偷盗之事，他说：“我家出的这些事，跟你们牙行是有直接关系的。现在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想按之前那样，那是不可能的。”
王老板也知道自己心虚，再者也见识到了张怀远的厉害，他说道：“您说怎么处理，我都听您的。”
张怀远说：“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已经雇佣了黄阳县的工匠，明日过来交接，你们家就撤了吧。”
王老板急了，他说：“这不成啊，张童生，您已经委托给我们牙行，有什么事我都能处理，怎么能中间另找他人，这不合规矩啊。”
张怀远哼了一声，说道：“你跟我讲规矩？讲工人跟主人家闹事的规矩？讲你们牙行客大欺主的规矩？还是我们去县太爷那里讲讲，你们牙行纵仆偷盗的规矩？”
王老板沉默了一下，噗通一声就给张怀民跪下了，他说：“张老爷，如果没了这单生意，我们牙行就完了呀，牙行其他东家不会放过我的，求您了，您大发慈悲，行行好，我给您磕头了！”
张怀远使了个眼色，大宝立即上去拉住了王老板，让他磕不了头。
张怀远对他说：“我没给过你机会吗？你不中用啊你。
我倒是问问你，就此事，我爹去县城牙行找了你四趟！你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