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妖师x逆徒5
“有意思，真有意思。”
待屋内的人退去，只剩下睚眦一人休息时，他慢慢撑起身子，倚靠在床头，手指拂过下唇边缘，嘴角勾起阴鸷的笑意。
「什么有意思？」小q迷茫地问。
“没想到，玉树谷的那个宣华，还没死干净。”睚眦笑得不怀好意，“而且，跟红雪门的宣华杂交之后，产生了一个怪物。”
「什、什、什么？！」小q惊吓。
“你没看出来么？宣华对叶衣风有欲。”
小q呆住，“嘭”地爆出一个大红脸。
「攻略者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直接，那叫有情！」
“呵，”睚眦轻笑，“情和欲，本尊还是能分得清的。没想到啊，本该君子无欲则刚的主角，私底下竟然这么多小心思，又想复兴红雪门，又想谋求个人地位，还对以前的师父夹缠不清，这么多的欲望，一点都不像正道主角，倒像是我道中人。”
「咦？攻略者是说，宣华像妖吗？不，他不是妖，他是如假包换的气运之子，天生天灵根，根骨绝佳，聪慧绝伦，在修炼速度上，当世也只有剑尊、魔尊能与他相匹敌。」
有时候小q迷糊得恰到好处，非常省事，这一点深得睚眦的心。
“现在主线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睚眦转而问道。
小q连忙打开系统面板：
宣华好感度：-39
主线剧情进度：10
睚眦扫了一眼系统面板：“主线剧情进度是什么意思？主线剧情是有剧本的么？怎么没见你拿给我？”
「剧本是没有的，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就是虐。」
不愧是虐文世界。
“虐谁？怎么虐？虐到什么程度？完成的标准是什么？”睚眦追问。
小q支支吾吾，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虐文世界开启的时候，就是开放式剧情，判定标准也非常迷，似乎不是按照时间来计算的。
就因为主线剧情进度这个指标很迷，所以小q一般都无视它，只揪着好感度说事，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好感度刷满，叶衣风和宣华都he了，主线剧情进度不到100不合适。
当它把这个意思传达给睚眦时，睚眦再一次笑了，嘲笑。
“你知道你扑街的原因吗？”
「啊……啊？」
“没有大纲。”睚眦遗憾地摇了摇头，“就会扑街。”
小q愣了一下，作为扑街的自尊心突然被刺伤了，它挣扎着反驳道：「谁、谁说一定要大纲的，每个晋升主世界的世界意识都有大纲吗？不见得吧！世界意识的强大，关键在主角，怎么能用大纲限制主角的发展！我们要给主角自由发挥的空间，让他成为真正的人，而不是一个提线木偶！你知道那种被主角抓着手谱写剧情走向的感觉吗！你知道那种灵感爆棚、惊艳三千世界的感觉吗！」
“好！”睚眦抚掌，“虽然没有逻辑，但我喜欢。”
小q也就膨胀了一下下，面向现实的时候，它又萎了，比如说，下一步该干啥。
主线剧情是虐，主线任务却是加好感度，怎么看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走向。
“不要慌，我有思路了。”睚眦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大佬的风姿，□□地扛住了小q甩来的锅。
接下来的时间里，睚眦一改态度，不再消极处事，而是积极地搞起了宣华的好感度。
小q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睚眦在消极怠工的时候，就很能加宣华的好感，现在他积极配合了，好感度简直像乘坐火箭一般噌噌上涨。
兰草屏风后，宣华的床榻前。
温柔驯顺的病美人披着鸦羽般乌黑的长发，手里捧着白瓷药碗，一口一口喝掉里面浓稠腥臭的黑汁，眉头微蹙，却什么都没有说，直到碗底只剩药渣。
身着锦缎长袍，腰系明珠玉带的少门主宣华，正坐在床榻边，目光始终凝视着睚眦的脸，看到他皱眉时，便伸手接住药碗，道：“药渣不要喝了，你肺不好，等会儿又咳起来。”
病美人抬起柔和的容颜，湿润的唇角微微翘起：“无妨。”
一双流珠般盈盈发亮的眼眸，含着笑意，掠过宣华的衣饰，而后与他目光相接：“恭喜你，正式继任门主了。”
宣华微怔，今天确实是他正式继任门主的日子。经过这一段时间加班加点的干活，红雪门旧宅重建完毕，门人弟子也招进来一些，虽然远不如当年盛况，但也勉强能撑起继任典礼的门面。
这本该是喜悦的日子，可宣华却有些不快，根子还是在他屋里藏着的人身上。
自从睚眦因为禁制反噬而受伤以来，就一直睡在宣华床上，之前囚禁睚眦的笼子便空了下来，宣华为了节省木料，又用笼子的木材重新打了一张木板床，放置在房中靠门的墙下，方便他每日早出晚归，不会打扰到养伤的人。
宣华自己心里清楚，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可是他没有办法跟周围人解释，如此一来，门中关于少门主被妖孽迷了心智的议论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其中尤以雪长老为甚，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私底下对宣华颇多怨言，宣华自己就撞见过几次雪长老和剑童、和医修、和正道盟的帮工痛斥妖孽惑人，少门主不辨是非，红雪门要完。
虽然遭到非议也在预料之中，但身处其间，还是令人心烦。宣华白天在外劳心劳力，还要被人骂，反倒是晚上回到屋里，凑在睚眦床前看他喝药，要安宁舒坦得多。
终于，时间来到继任典礼这一天。
宣华正式继任红雪门门主，这在修真界中可是一件大事，曾经惨遭灭门的红雪门本身自带奇闻效果，消失十年又重新出现的天之骄子更是引动修真界人的无限好奇，若不是红雪门旧宅的容量有限，大半个修真界的人都想来凑热闹。
发帖子的重任就交给了红雪门中仅次于门主的二号人物——雪长老，雪长老也把这一大权运用到淋漓尽致的程度。宣华昨晚看了放满一屋子的礼单，收获不可谓不丰富，礼单上那些送礼人的名字，有一半都是正道盟里强烈要求带回叶衣风审问的大人物，另外一半则是修真界中以杀妖出名的大修士。
闹心，实在是闹心。
宣华收拾起药碗，迟迟不愿从床边离去前往正堂。
“你该走了。”睚眦柔声道，“我来收拾吧。”
宣华立刻按住睚眦伸向药碗的手，那温润微凉的触感，仿佛沁玉一般。
“不要动。”宣华语气急促，看向睚眦的目光带上几分责备，“你忘了，今天你哪儿也不能去，就待在这屋里。”
“哦……差点忘了。”睚眦笑了笑。
这怎么能差点忘了，外面那些人一见到你，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宣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烦躁，定定地看向睚眦：“我能力有限，如今只能护住这个房间，你在房里，便没人能动你。但是，你若踏出房门一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不要说我护不住你，就连师尊也不行。”
对了，宣华虽然很忙，但还是抽空去了一趟玄云宗，把十年前要拜入宗主门下的承诺给兑现了，现在拥有了一个修真界最强靠山——玄云宗宗主雍和真人。
睚眦适时地黯然了一下，但很快又坚强地微笑起来：“是吗，我知道了，不会乱走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宣华还是谨慎地放出灵识，探入睚眦意识中，确定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才放开他的手，转身往正堂行去。
「叮！宣华好感+5，目前为：10。」
「破了破了！」小q激动，「打破最高记录了！小q就知道，攻略者一定行的！」
睚眦笑意盈盈地坐在床边，望着宣华离去的方向。
不知为何，看到攻略者这样敬业的模样，小q不仅没有欣慰，还感觉心里毛毛的。
「攻……攻略者，你不是说过，你演技很差，不会演讨好人的吗？」小q小心翼翼地问道，尽量控制着语气足够诚恳，不会产生在嘲讽睚眦的歧义，「可是，为什么，你明明演得这么好！宣华也明显是吃这一套的！」
“因为，”睚眦的笑容忽然变得阴沉，“我是真心想讨好他。”
小q大吃一惊：「难道攻略者喜欢上宣华了吗？」
睚眦笑容一滞，随即歪过头来，眼神嘲讽：“你觉得呢？”
那必然不可能了，小q缩缩脖子。
“还记得那天你说的话么？”睚眦说道，“关于主线剧情的。”
当然记得，小q捂脸，那么尴尬的发言就是很难忘掉。
“这个世界没有剧本，没有大纲，只有主角。说明主线剧情是主角在带，只要跟上主角的节奏，主线剧情进度自然就往前推了。”
「啊，这么简单吗？」小q惊讶。
“是，就这么简单。咱们的正道少主，可有一肚子腹稿等着往外翻呢。”睚眦往床上一歪，又开始养神。
「等等等等！那不就和小q原来的计划一样嘛，不用管什么主线剧情，只要专心提升好感度就行啦。」小q得意，果然，它的直觉是最厉害的。
“当然不一样。”睚眦懒洋洋道，“本尊说过，本尊演技很差，像是这种无聊刷好感度的任务，本尊根本没兴趣，也演不出来。”
小q再一次懵了，攻略者到底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
“但是，如果提前知道，可爱的主角正在努力地给本尊挖坑，本尊便会禁不住期待，他能制造怎样的惊喜呢？这种时候，本尊就忍不住对他好一点，给他多一些奖励，鼓励他继续努力，早点把成果呈到本尊面前来。”
床榻上的男人凤眸微敛，眼尾挑着妖异的笑意，本来一张温柔秀美的容颜，却凭空生出颠倒众生的魅色。
那是来自于至臻完美者的邀请，没有人能够拒绝。
小q“扑”地一下变成了红亮的灯泡，赶忙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
继任典礼在红雪门正堂前的院子里进行。
这次典礼规模虽然不大，邀请的人不多，但前来参加的都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算是给足了红雪门面子。
但，典礼还未开场，院子里的气氛就有些微妙。
“怎么还不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那个妖怪养大的少门主，莫不是还在他妖怪干爹床上吧？”
“我说还是别叫红雪门了，改叫妖怪门吧！哈！”
门中弟子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又羞又恼，纷纷向雪长老请求主持局面。
雪长老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把脸转到一边去，权当没看见。
其他观礼的修士见无人出面维持秩序，便也跟着起哄，典礼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眼看着今天宣华不把妖怪杀了祭奠列祖列宗，这继任典礼就要办砸。
这时，一道无敌剑意穿破门楣，如长虹贯日，涤荡乾坤。
刹那间，正堂前的院子里安静下来。
羽冠丝衣、仙袂飘飘，六名玄云宗弟子如同仙人降世般，运凌虚步法进入典礼现场。
空中传来仙鹤长鸣，钟磬缭绕，一道浑厚持重的声音传来，竟是玄云宗宗主雍和真人命座下六弟子特地前来观礼，并带来一封厚礼——无敌剑意的法诀，赠予爱徒宣华。
身披门主长袍，腰系白玉明珠，如仙君神子一般丰神俊秀的红雪门少门主宣华从正堂中走出，刚刚吸收了无敌剑意，修为瞬间拔升数个境界的天之骄子，此时此刻风光无两，气势迫人。
继任典礼顺利无比，观礼众人举止合宜，无可挑剔，以雪长老为首的红雪门众门人俯身跪拜新任门主时，更是分外诚恳，连脑门都磕破了。
……
睚眦在屋里无聊，小q给他放了一回典礼直播，睚眦看得津津有味。
“主角表现得这么棒，今晚干爹必须给他点奖励。”
小q捂住耳朵，虽然攻略者大部分时候都很有魅力，但说起污言秽语来也完全没有顾忌。
典礼结束后，雪长老安排后续事宜，宣华卸去礼服，换上常服，往后院来。
睚眦立刻收起大马金刀的坐姿，钻进被子里，只留下一枕乌发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