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代价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林秀头皮都炸了起来。
灵体飘到林秀的耳边，声音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听得到哦，你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
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只要支付代价就可以。”
林秀想了想，
“什么代价都行吗？”
“当然，只要支付的可以抵消你的问题。”
听起来像家黑店。
什么代价都行的话，林秀想起来昨天好像没上厕所
——不知道隔夜的宿便怎么样。
灵体笑嘻嘻，“你刚刚问了一个问题呢，让我看看收到了什么。”
它手中的光球不断翻滚，最后在里面出现了个“实体”。
为什么它会收到这个啊！！！
灵体的脸色不太好看
——如果它不是一团光，而能看到它的脸色的话。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1！】
林秀上上下下把自己摸了一遍，又找了个镜子照了照。
——所以，他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完全看不出来。
【……】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说。】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好吧。
看来，还是不要轻易问比较好。
林秀摸上了温晴的床。
如果严正和温晴是因为问题才睡去，那么他们一定会给自己留线索。
就像门口的臭袜子那样！
林秀最终在温晴的手里发现了线索。
是一张纸条，因为手心的汗，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上面没有多余的描述，直接切入主题。
“1它会回答一切，即使它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2噩梦主人的名字在红榜上。
3孙薇薇已死。
4林秀是大笨蛋！！！！！
5食堂有线索。
6得到第一名能离开这个噩梦吗？\”
这是温晴他们用命给他留下的线索。
“干得漂亮，好好睡吧。”林秀在温晴耳边呢喃。
“线索我收到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林秀爬上了另一个空无一人的床铺，闭上眼睛开始整理线索。
这个学校的基本运作他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第一。
学校被轮回在每月的的“月考日”这一天。
早上是考试，教室里有很多怪物，不交卷无法离开考场，不可以考试作弊。
这说明噩梦主人对考试十分重视，但是仇视“同学”和老师。
第二。
噩梦主人的名字会出现在红榜上。
所以噩梦主人一定是一个对成绩十分在乎的，对排名十分敏感的。
范围可以缩小到红榜排名前30之内。
第三。
交卷同学的名字会出现在红榜上，以分数排序。
温晴他们给他留的纸条上，最后一个问题写着，“得到第一名能离开这个噩梦吗？\”
最后面的“\”画的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紧急之下才写下的答案。
温晴一定是遇到什么，让她连一个符号都无法坚持写完。
就睡了过去。
【这字写得】
【可能是“√”，也可能是“x”】
【等于没留啊】
不。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温晴要写的是“x”。
也就是说，得到第一也不能离开这个梦域。
【怎么知道的？】
写着问题的句子笔迹清晰，温晴一定是预料到了自己会写不完答案，才先把问题写下来。
这样写答案的时候，温晴会更偏向于以‘〇’和‘x&39;来做明显区分。
再怎么看‘\’这个也不是‘〇’的样子。
所以答案一定是‘x’
【得到第一和最后一名都会死？】
【这是什么逻辑？】
是够恶心的。
如果噩梦主人真的离开了这个噩梦，噩梦就会解散。
这种“第一名”就可以离开的坑，噩梦主人一定不会去踩。
所以说，噩梦主人一定无法得到第一。
【这很矛盾啊】
谁说不是呢。
一个仇视老师和同学，又特别重视成绩的学生。
在自己营造的噩梦中却无法取得第一。
每一天每一天，看到不同的人取得第一，就是没有自己。
不得气死？
——难道是规则的限制？
还有哪些第一名去了哪里？
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校园里，校园里所有同学都默认，第一名就可以离开这个事实。
那就说明，所有得到第一名的同学，
都没有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林秀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第一名会受到“奖励”，“离开”这里。最后一名会受到惩罚，变成章鱼怪物，直至
——死亡？
林秀拿出了在校长室找到的微缩版红榜。
上面最后一名的名字“小便荣一郎”已经消失。
章鱼的符号也没有再浮现。
是死了吗？
这倒霉的岛国人被林秀临时拿来垫背，林秀最后也没搞清楚他是谁。
【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隐姓埋名，带着目的，来到噩梦游戏。
是不像好人能做的事情。
林秀想起来一个人，有着变态技能的“刘斌”。
可能刘斌这个样貌也是他变化的，真正的“刘斌”早就死了。
只是此时无法再考证了。
躺在床上的林秀翻了个身。
“啊！！！！”
“啊！！！！！”
灵体和林秀同时叫出声来。
灵体周围出现一圈炸毛的尖刺光，然后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假装镇定。
“你不问问题吗？”
“不问，我要在这睡觉。”
“等天亮了，你会被送出去的。”
“他们也会吗？”
“不，他们不会。”
灵体手里的光球翻滚，逐渐显现出“代价”。
黑乎乎的一团，灵体很嫌弃，但它不得不收下。
是林秀的头发。
“啊~~~我变秃了，怎么没有变强。”
林秀感叹。
“这是一个问题吗？”灵体疑惑，“变秃就会变强？”
“怎么？这你都不知道，变秃当然会变强。”
“不，我知道的。”灵体边说，边拿出了个小本本，上面记上，“变秃 = 变强”。
“看来你也不是无所不知啊。”
“我是无所不知的。请开始你的提问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灵体收起小本本，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秀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光头，
“你要是回答不上我的问题，或者回答错了，我付出代价不是很亏。”
“不会的，我是无所不知的。”
“那这样，你要是回答错了，你就把我的代价还给我。
这样你就知道新的答案，可以去坑别人的代价了。
黑店同学。”
灵体反应了一会儿，
“我不叫黑店。
我是无所不知的，如果我回答上了，你还是要付代价的。”
“是回答对了，才付。”
林秀补充道，他说着，笑了一声，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
这个它真不知道。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1！】
它在空中飘了一圈，
嗫嚅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姓霸，单名一个爸字。”
“霸爸！”
“哎，好儿子。”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10！】
【宿主，你的头发回来了！】
【但是只回来一半】
【秃的还是中间】
地中海吗？真是恶意十足啊。
灵体似乎心有不甘，对林秀说道，
“你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哦，那不重要，就叫你二狗子吧。”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15！】
嘿，小脾气还挺暴躁。
我喜欢。
“二狗子，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我不是二狗子，请叫我无所不知的校园之灵大人！”
“哦，好的，二狗子。”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10！】
“你知道什么豆子会飞吗？”
“会飞？豆子？”灵体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豆子会飞。
作为代价，我要拿走你的……”
“错了！神奇的豆子会飞。”
“……”
灵气仔细一想，没毛病啊。
于是它更气了。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5！】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头发回来了！但是头顶还是有一块秃】
【它也太抠了吧？】
“再来！”
“什么兔子会飞？”
“神奇的兔子！”灵体立刻答道。
“又错了，是吃了神奇的豆子的兔子。”
“……”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10！】
“什么老鹰会飞？”
“吃了兔子，兔子吃了神奇的豆子。”
灵体得意洋洋，这回肯定没错了。
“……
老鹰本来就会飞啊！”
“啊！！！！”灵体震惊，大退两步！！
怎么会这样！
这个脑残问题它怎么会错！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10！】
【哈哈哈哈】
【大型坑蒙拐骗现场】
“哼！”
灵体生气！
它转念一想，正好把那一坨还给林秀，它也不亏。
不料林秀忽然说道，“我就不收回我第一个代价了，
作为交换，下一个问题你再答错，我就要收取代价了。”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20！】
【哈哈哈哈哈】
【它急了它急了！】
“无论你问什么，这次我一定能回答上来的。”
“好吧。我问了。
有一辆公交车上面有七个人，到了一站下去两个，又到了一站上来四个，又到了一站下去两个，又来了一站上去五个又下去了三个，一站下去了四个又上来了两个，下一站上来九个人。”
哦，是这种题，灵体见怪不怪，拿出了小本本。
这题我熟啊，灵体飞快计算着，
算上始发车站一共7站，
车上最开始有7个人，
一共下去了11个人，一共上来了20个人。
现在车上有16个人。
哼！没有人能赶上我的计算速度！
灵体双手掐腰，鼻孔出气，蓄势以待。
尽管放马过来吧。
然后听到林秀问道，
“——那么请问，那天是什么天气？”
“……”
咔嚓！
笔折了、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50！】
【完了，孩子疯了。】
【仇恨值已达标，是否复刻技能？】
复刻。
【无所不知的万能宝书：在某些噩梦中，它无所不知，在另一些噩梦中，它一无所知。
写上你想要知道的问题，它就会回答你，每天可以使用三次。】
作为代价，一只由光组成的“胳膊”，飘飘荡荡的飞到了林秀的面前。
“这是什么？”
“代价”灵体没好气的说。
【意识集合】
林秀眯起了眼。
“哦。还玩吗？”
“来！”
“一头猪过桥，桥能承受500公斤的重量，老母猪重300公斤，可是它到桥中间桥却塌了，请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
“猪也不知道。”
【叮！检测到无所不知的灵体同学对您的仇恨值+10！】
“再来！”
……
十分钟后，林秀看着飘荡在他面前，只剩下光秃秃一个头的“灵体同学”，
有些迟疑地道，“别玩了吧。”
灵体同学：“不行，再来！”
“那咱们商量商量，你再答不上来，就把他俩给我叫醒。”
灵体摇摇头，
“我只能还给你，你曾经付出的代价，他们付出的代价，我不能给你。”
“那他们在这是安全的吗？”
“到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他们只会一直沉睡。
如果过了十二点，就会变成这个噩梦的所有物，不再醒来，甚至不再存在。”
安全……但是不多。
灵体的身体恢复了一截，飘在空气中的身体，飞快转了一圈。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我还想知道，
——你是红榜上的第一名变的吗？”
那光团所组成的灵体，忽然静止僵硬了两秒。
随即每个光点剧烈震动，整个灵体如同开水一般沸腾起来。
无数的声音组成了不完成的句子，但是林秀还是听清它们的意思。
“是我。
——是我们。”
噩梦之外，三十二高。
距离特别行动局搜索梦域入口，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就是这里，这三个孩子怎么都醒不过来，
应该是这一次的受害者。”
谷雨带着李南橘来到了二年八班，指着林秀他们三个说，
李南橘点头，几名特别行动局的工作人员瞬间把二年八班清场，学生们都被老师带领走，到实验室等着。
“梦域入口被毁，想来是[变色龙]脱出梦域时做的，
我们只能通过和他们共感进入了。”
特别行动局成员依次为李南橘接上仪器，
各种线路连接着李南橘和温晴。
李南橘靠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三分钟后，她挣扎着起身。
口袋里飘落了一张黄色的便签纸，上面写着，
“被剥夺意识”
谷雨捡起那张便签纸，眉头深深皱起来，
这便签纸是特别行动局的产物，可以让操纵者记录下梦域发生的事情，且不会消失。
只是每次只能记五个字。
李南橘摇摇头，“下一个。”
“队长，你休息一会儿！”
这样连续进入，对意识力的消耗极大。
李南橘摇了摇头，“继续”。
几分钟后，设备再次运转，接上了严正。
这次李南橘比上次醒的还要快。
她出了一头汗，意识力显然消耗极大。
便签纸上更新，五个字却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被剥夺意识”
被梦域剥夺意识只是占时的，如果不能及时救他们出来，再拖下去，可能会死。
只怕在梦域之内，这几个人，也都身处危险之中。
凶多吉少。
几人把目光放到了林秀的身上，如果通过他，还是连接不上梦域，就需要立刻去找其他的受害者。
李南橘短暂的喝了一口水，就说道，
“继续。”
“谷雨，队长她……”
谷雨摇摇头，悲观的说，“如果队长不行，我们第一分队里，就没有可以救的了他们的人了。”
谷雨看着李南橘再一次躺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一会儿，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成功了。
就如同扑火的飞蛾，即使看到一点点光，也要全力奔赴。
哪怕燃烧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