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404寝室
林秀这个时候想起了一句特别恰当的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臭其心志，劳其筋骨，熏其体肤——
【所以这就是你掏大粪的理由吗？】
来都来了！
只见林秀抄着个勺子，勺子上面还有个晃晃荡荡的鸡腿。
舀起——
不行太臭了舀不下去，
只是把“抖不掉”的鸡腿上面的汤汁洒在了面前。
臭成最后一道防线。
那些汤汁混合着厕所里涌出了不可描述的马赛克，都涌向了孙薇薇和校长怪。
校长怪底盘低，一下就呛到了。
无数马赛克涌入了它巨大的鼻孔。
【叮！检测到校长怪对您的仇恨值+10！】
【叮！检测到校长怪对您的仇恨值+10！】
【叮！检测到校长怪对您的仇恨值+10！】
……
小孙薇薇身上的黑气顿时弱了下去，没有一个美少女，在面对这样的“洪流”中能保持镇定。
【叮！检测到小孙薇薇对您的仇恨值+10！】
【叮！检测到小孙薇薇对您的仇恨值+10！】
【叮！检测到小孙薇薇对您的仇恨值+10！】
……
而林秀借着早一步发现的空档，躲到了楼梯之上。
【呕——】
【味儿太重了——】
【复刻了校长怪的技能“满月之狼”】
【满月之狼：狼人会在月圆之夜化身为狼，你不是狼人，你随时都可以！】
林秀沉默了。
你管那玩意儿叫狼？
【技能上是这么说的。】
孙薇薇的仇恨值也到了100，但是没有技能。
【意识体在噩梦游戏中，是比怪物还要弱小的存在】
小是真小，弱到没看出来。
林秀靠在墙边轻微地喘气，恢复消耗大半的意识值。
孙薇薇她，是不是早就死了？
【可能】
系统。
【不是系统！是枭！】
你说，我哥会不会也像孙薇薇一样，表面是死了，实际却困在某个噩梦中，不能出去？
系统罕见的沉默了。
人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林秀嘴角弯起一个淡漠的弧度，
林木……
就算是鬼，也好想再见你一面。
【会的】
借你吉言。
听出了系统的安慰，林秀没有继续再纠结下去。
现在不是那个的时候。
小孙薇薇的年纪定格在美好的初中。而林秀此时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初中确实出过一件沸沸扬扬的命案。
那时林秀读初二，跳楼的女生是初三的学姐。
因为隔着一个年级，各种传闻都有。有的说她在食堂的工具间，被几个校霸玷污，不堪受辱；有的说她男朋友劈腿，她一怒之下，反而被男朋友推下去了；还有的说，她是因为在期末考试中没考第一名，被老师揍了……
什么说法都有。
此刻想起，更不能知晓其真真假假。
还有刚才在衣柜里见到的男生，他和孙薇薇又是什么关系？
林秀为了解开谜团，而来调查校长室。
没想到调查完，谜团更多了。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校长怪和小孙薇薇，应该都不是噩梦的主人】
【噩梦主人另有其人】
【他们比之前的教室怪物强，噩梦主人应该比他们还强】
【秀儿，你第一次就遇到个大的啊！】
寝室。
严正和温晴在看到巨大怪物消失后，很快就回到了寝室。
全赖温晴的治疗技能，严正断了的骨头都渐渐恢复。
除了看起来惨一点，已经可以小跑，还能大跳了。
为了给严正治伤，温晴的意识值使用超标，几乎见底，她靠在床上休息片刻。
“看我——”严正跳了一个一字马。
“……”
这货没救了。
“你说，那个怪到底去哪了？”
“死了吧。”
严正的意识值也基本耗空，被动技能完全使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林秀怎么样了。”
“别管林秀了，温晴，看我——”严正对着温晴下了个腰。
感觉神清气爽，身体倍儿棒！
“咔嚓！”
“啊啊啊啊啊啊！！！！
晴晴来救我，我腰好像闪了……”
“你就闪着吧！”
温晴发誓，下次绝对不给这货治好，不死就行！
“晴晴……晴晴……”(/Д)/
“不要叫我晴晴！” (￣￣) ！
“晴晴……”
严正连滚带爬的跑到温晴身边。
“呀1你不要过来！”
“不是晴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嘘！”
两分钟后。
402寝室门口，两个头鬼鬼祟祟地，透过门缝，悄悄伸了出去。
“这样会不会很危险？”
“也不会比林秀更危险了。”
外面的天露出了一点点鱼肚白，学校大钟的指针悄悄指到了4。
温晴揉了揉眼睛，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寝室门，不可思议地说，
“严正你看，那里原来有寝室吗？”
寝室门口有柔柔的光芒，上面的标牌写着404
“是……传说中的404，”严正也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404真的存在，这个可以回答任何疑问的寝室。”
“我们怎么办？要过去吗？严正你等一下！”
“还想什么？这次不去，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了。”
“我觉得我们最好等林秀。”温晴有些犹疑。
“不行，”严正立刻否定，“林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个404寝室我可以确定，白天并不存在，如果我们此时不去，可能会错过重要的线索。”
严正说的没错。
温晴咬了咬唇，最终跟上了他的脚步。
“你快来！你拿那些干嘛？臭死了。”
“要你管！”
两个人吵吵闹闹，但是说话声音都很小，等温晴把手里东西都扔了之后，他们也如愿进入了404寝室。
404寝室门口的微光闪了几下，似乎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404寝室内和其他寝室并没有什么不同，四张床分布在四个角落，墙上贴着复杂纹路的墙纸。
寝室最中间是一张大书桌，书桌上坐了一个萝莉灵体。
看不清面容，浑身上下皆被白光覆盖。
灵体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轻灵空洞。
“欢迎你们来到无所不知的404，我可以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问几个都可以吗？”
“是的，只要你能付出相应的代价。”
“啊！严正，你的眉毛！”
严正伸手一摸，眉毛果然不见了。
而与之相对的，灵体手里浮现一个光团，里面上下跳动着两个眉毛。
“代价。”
灵体简短而扼要的说。
“问题越难，代价越多。”
它说。
严正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对温晴说，
“你带纸笔了吧，我先开始问，你把答案都记下来。”
任何答案，都会有代价。
也许是一条腿，也许是他们的……命。
“我先来，”
摸不清楚问题的“难易”，那么问出的每个问题都很危险，他不想让温晴先尝试。
“我能不能考入top2？”严正问。
“有意思的问题，”灵体飘起来，和严正面对面，她手里的白色光团不断翻涌，最终汇聚成了一个“y”的字母。
“可以。”
灵体简短的回答。
“严正？你怎么样？”
温晴看严正的面目上没有什么变化，轻声问道。
“我没事。”
严正回答说，他一只手轻轻向面前缓慢摸索，最终握住了温晴的手腕。
“晴晴？”
“还说没事！你是不是瞎了啊！！你……你是不是看不见我了？”
温晴声音带着哭音，手上的本子哐哐砸向严正的头。
“这么重要的机会，你不问点有用的！！”
“好了好了，别打了。
再打下一个代价都给你打没了。”
温晴停下了动作。
“你……你能不能进入top2你心里没数吗？以你平时的成绩，概率至少80以上，这到底，有什么好问的啊！”
“温晴你听我解释。在没有确定结果之前，一切答案皆是虚妄。”严正嘴角扯了扯，最终还是没能扯出一个笑来。
“如果，我们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我自然不能考上top2。
晴晴，以你的聪明，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你一定要等着林秀来，他一定会解决这里。”
温晴愣愣的，她刚刚是太心急了，严正问这个十之八九知道答案的事情，就是想要测试“代价”到底是什么。
温晴渐渐冷静下来。
严正大概率会考入top2，但是如果严正不参加高考呢？如果他分数到了但没报top2呢？一些都是未定之数。
这个灵体，并不是百分之百知道问题的答案。
它仅仅是给出一个大概率的“可能性”，就夺走了严正的视力。
温晴手中的笔被她攥出一层冷汗。
太凶险了。
对于这里，最好的问题，就是不问。
严正把摸索的手收了回来，站得笔直。
虽然不甘心，但这个时候，只能指望那个学渣林秀了。
以他的“代价”，恐怕这就是最后一个问题。
“听着，我的第二个问题。”
温晴摇头，“不，不能问。”
这是陷阱。
不能问，如果问下去……真的会死。
她却听到严正继续说。
“噩梦主人的名字，是不是在红榜上？”
“是。”
在听到灵体说“是”的瞬间，严正的身体直挺挺的朝身后倒去。
“不！！！”
404寝室内，只能听到温晴的叫喊声。
办公楼。
等到马赛克洪流渐渐减弱，林秀也在办公楼里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物质。
换了一身行头的林秀，终于回到了寝室楼下。
【终于穿上裤子了！】
【累死本系统了！】
寝室楼下地砖碎块溅得到处都是，地面碎裂，像是经历过巨大的打斗。
地面上有血迹。
林秀还看见一个巨大的坑。
像是经历了严重的战斗。
在坑的旁边，林秀停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外壳。
那东西是绿色，圆滚滚的，像是扭蛋机里面的扭蛋壳，又像放中药的蜡丸壳。林秀在现实中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东西，也和这个噩梦格格不入。
它甚至在缓慢的自燃。
但这都不重要。
让林秀在意的是，上面的“xe”的标志，是一种特殊的花体字母。
林秀第一次见到这个字母的时候，是在他哥哥的笔记本上。
他哥死后，林秀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过一模一样的花体字母。
如今却在这看到了。
“xe”、“特别行动局”、“噩梦游戏”、“操纵者”……
这些潜伏在世界另一面的事物，是不是和他哥的死有关？
【xe，世界最大佣兵组织】
佣兵？
林秀的眸子暗了暗，绿色药丸壳在他手里逐渐燃烧殆尽。
谜团更多了，但他不能停止前进。
他攥紧了拳头。
走吧，严正和温晴还在等我。
【寝室楼里有声音！】
【4楼！】
系统？你是不是比之前更加灵敏了。
【宿主的意识值也有所提高了。】
四楼就是林秀和严正寝室的楼层，林秀一百步就跑上去了。
402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满地的臭袜子，臭鸡蛋……
【怎么回事？被人打劫了？刚刚他们不是对上了那个杀人魔？】
【难不成杀人魔还有这种爱好？】
林秀摇摇头。
这些……是温晴留给他的暗号。
杀人魔看样子是解决了，不然严正床上也不会放着刚换下来的衣服。
衣服上还带着严正的血迹。
他们可能回来修整之后，又遇到了其他的危机。
沿着一路的“标记”，林秀走到了另一间寝室的门口。
404
【这里原来有门？我记得是墙吧。】
你没记错。
这是本不存在的寝室。
林秀深吸一口气，一脚踏了进去。
白色的光芒柔柔包裹了他，寝室是4人寝室的大小，严正和温晴正躺在床上安详地睡觉。
寝室中心一个白色的光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萝莉的身影。
细看过去却只能看到光。
那团光说，
“欢迎。”
“欢迎你来到无所不知的404，我可以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秀没说话。
无论这个灵体还是这间寝室，都给林秀带来了一定的压力。
这个压力是林秀在面对教室怪、面对食堂大妈怪、乃至面对更强大的校长怪，都没有过的。
他默默扫过整间寝室的布局，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刺眼到发光。
白色的墙壁被贴上的奇怪纹路的壁纸，黑色的线条布满墙壁，再仔细看去，更像堆叠着的层层人骨，被某种巨力，厚实的，紧密的压在一起。
白色骨头变成了墙面，骨头间的缝隙，则变成了白墙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
只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严正和温晴，是因为问了问题，付出了某种“代价”，才在这里睡着的？
如果在这间寝室这样睡去，是不是就会变成那面墙上的骨头？
林秀深吸了一口气，控制自己不要往更糟糕的地方想去。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呢喃。
“想知道真相吗？”
“只要付出代价，我什么都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