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病
天空愈发暗沉下来，远处的雨因为极快的速度像是形成了一股风，企图笼罩这个世界，黑云压城大雨倾盆而下，眼前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朦胧间，凉璇狭小又暗淡的世界好像只有商卿柯，他是那束唯一打进来的光。
淋了会儿雨，商卿柯和凉璇就躲回了车里，商卿柯怕小姑娘冻感冒，拿过后座的外套把凉璇裹住，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赶紧擦擦，别生病了。”
凉璇接过毛巾盖在头上轻轻摩挲着，两人收拾得差不多，商卿柯启动车子往凉璇的公寓开去。
路上凉璇接到了吕嘉的电话，“你去哪了？”
“在那呆得无聊就先走了。”凉璇的语气依旧冰冷。
吕嘉也没和她计较，挂断电话后吩咐坐在副驾的小吴：“多看着小姐，别让她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好的。”
凉璇的指腹一直在手机背面打着圈圈，那个在心里纠结了好几天的问题好像一下子就有了答案，望向商卿柯俊朗的侧脸，终于把那个决定说了出来。
“我想试试转系。”
“想好了就去做，”商卿柯好像丝毫不意外，“你如果要从纯文化专业转到艺术专业的话还是要去咨询老师，看看学校允不允许，还有转专业考试你有没有把握。”
商卿柯从来不会问她为什么，他一直都在支持凉璇的所有决定，无论事情的结果如何，对，那就一起庆祝，错，那就一起承担。
原来，商卿柯一直在让她自己做主她的人生，让她勇敢试错，以这种方式告诉凉璇，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凉璇自那晚从‘黎明’出来之后，转系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她想趁着自己的热情还没消失，做她认为对的事情，不让自己后悔。
“这有什么意外的？是从‘黎明’出来之后有的念头吧，”商卿柯压下左转弯灯左打方向盘，“你选择转系只是时间问题，或早或晚，但一定是必然的。”
“你就应该回到舞台上去，把你的热爱和活力全部洒在那里，你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凉璇一眨不眨地看向商卿柯，眼底满是迷恋，有些不争气地想掉眼泪，轻轻吐出一口气缓解了下，“好。”
我会和你一样，把热爱和活力全部洒在那里，我会努力追逐你，成为和你一样耀眼的存在。
商卿柯，谢谢你一直都在。
十一假期的最后两天，凉璇被姜倚拉进了一个群，群名为“附四得一”，意思是——里面四个附中的，一个市一中的。
群主是乔郁，全群最活跃的分子：【我和小倚商量用最后这两天的假期去露个营，各位有没有想要加入我们的？】
群里总共也就五个人，除去乔郁和姜倚，就只剩下她、商卿柯和靳刻。
凉璇有私心，她想等商卿柯的态度再决定去不去。
靳刻倒是回得很快：【ok，我可能会带个人。】
话题瞬间被靳刻的话转移，凉璇看着群里八卦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没参与其中，没过多久却收到了乔郁在群里艾特自己的消息。
姜姜的乔：【凉璇，你要不私下和商少爷说下这件事，他一直没回我消息。】
一直没回消息？凉璇不禁奇怪，按理来说，商卿柯不会这样啊。
与此同时，商卿柯此时睡得并不太安稳，整个人发烫，没一会就感觉浑身难受，烫得受不了爬起来找了根体温计夹着。
五分钟后，他拿出来瞧一眼，39c。
商卿柯吸吸鼻子，换了套睡衣裹着被子又继续睡觉去了，午饭也起不来吃，直接一觉睡到了下午。
床头柜上的手机持续震动，商卿柯微眯着眼用手捶了捶枕头，像极了没睡够的小朋友在发脾气，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过手机接过。
鼻音很重带着疑问的意思轻轻嗯一声。
小姑娘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少爷，你在干嘛呢？乔郁说你一直没回他的消息。”
商卿柯现在还处于混沌状态，一听到她的声音，倒是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
“一直在睡觉，没看手机消息。”商卿柯的声音沙哑低沉。
凉璇听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担忧的问道：“嗓子怎么了？”
商卿柯靠在床头，感觉比上午更难受了点，一脸疲倦，如实回答：“发烧了。”
“多少度啊？你量体温了吗？”凉璇急得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什么时候开始烧的啊？是那天淋雨淋得吗？”
商卿柯无奈地摇摇头，一时反应不过来，答不上她的问题：“你慢点问。”
凉璇现在就像担心自家孩子的老母亲一样着急，“好好好，我不问了，你说。”
商卿柯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下床倒了杯水，“量了体温，39度，现在的话”他摸了摸额头，“我也感觉不出来，就是感觉比上午要严重一点，可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开始烧了。”
凉璇估摸着应该是那天淋雨的后果，听到他的话就更担心了，“中午吃饭了吗？”
商卿柯重新窝回床上，“没呢，你一个电话把我叫醒了。”想起她最开始的问题，苍白的脸上带着疑问，“乔郁说什么了？”
凉璇现在哪里顾的了这个，打断他:“现在先不说这个，你在公寓吗？把公寓地址发给我一下。”
商卿柯扬了扬眉，和小姑娘聊天时精神倒是意外恢复了些，但生着病还不忘调笑凉璇:“小姑娘，这么想来我家啊？”
“……”
凉璇翻了个白眼，吐槽他:“你个病号还有力气开我的玩笑？”
商卿柯被呛的轻咳了两声，老实了一点。
凉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顺嘴提了一句乔郁在群里的提议：“他们拉了个群，乔郁说假期最后两天打算去露营，问我们去不去，靳刻答应了，这不，就等你了吗？”
“你想去吗？”商卿柯沙哑的声音透过电流传过来，在凉璇公寓空荡的客厅响起。
凉璇一头钻进厨房，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外面的餐桌上，扯着嗓子回答道：“我说了，这不等你吗？”
意思就是，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商卿柯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语气里的意思，沉着声音笑两声：“去吧，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
凉璇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挺兴奋，也的确如商卿柯说得那样，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还挺期待的。
可再想到他生病之后，凉璇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装作埋怨道：“你得了吧，你先看看你今天能不能退烧再说，明天退不了，你哪都去不了。”
凉璇又补充道，语气嗔怪道：“你明天要是害我去不了，你就完了，商卿柯。”
“那这样看来，我得赶紧好起来啊，不然小公主生气了又得哄好久。”商卿柯揶揄道，完全没有生病的样子。
“快点发地址过来，顺便把门锁密码发给我。”凉璇懒得和他争论谁哄谁这件事，“然后你赶紧睡觉吧，先挂了。”
“谨遵小公主的命令。”
商卿柯笑的都开始轻微咳嗽，缓了一会，把地址和密码发给她后又重新倒回床上补觉。
kql：【地址是星湾园2期，密码是0655】
“滚去睡觉。”
从柜子里翻出锅的凉璇站起身，看到他发的消息之后，面对他的打趣更是直接凶了过去。
说完立马挂断电话，点开搜索界面，开始捣鼓白粥的做法。
第三次失败后，凉璇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决定再重新试一次，如果再失败，那她就老老实实去外面打包带去商卿柯公寓。
事实证明，凉璇并不是做饭的料，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凉璇下意识点开和姜倚的聊天框，她本身就不是个热络的性格，其实并不太适应群聊的氛围，也很少在群聊中说话。
ldl：【小倚，我刚给商卿柯打了个电话，明天应该是可以去的，但我也不能保证，因为商卿柯有点发烧。】
姜倚回得迅速：【发烧了？没事吧？你在照顾他？】
ldl：【我还不知道，在去他公寓的路上。】
乔乔的姜：【行，有事你再跟我联系。】
凉璇赶到商卿柯公寓已经六点多了，拎着从楼下粥店打包的白粥和小菜轻手轻脚走进公寓，把东西放在餐桌上后，往里面走去，寻找主卧的位置。
主卧的门开着大半，凉璇看见灰色被子下的隆起，轻笑出声，溜进房间，站在床边凝视着半张脸埋进枕头里的少年。
因为生病的原因商卿柯的脸色有些苍白，唇色也比平常淡了不少，凌乱的黑发随性地散落在枕头上，睡相很乖，安静地窝在被子里也不乱动，就像小朋友一样。
凉璇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伸出手去探了探小朋友的额头，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发现还是挺烫的。
她轻叹一声，很轻。
“生病了看起来就跟小朋友一样，还挺可怜的样子。”
她刚想收回手，离开房间，就被人打断了动作。
蓦然间，商卿柯抓住她准备收回的手腕，睁开眼睛对上凉璇的视线，黝黑的眼眸像是要把她吸进去，声音沙哑又勾人，小朋友成了会骗人的坏家伙。
“那你打算做点什么哄哄我？”
“别的小朋友生病时有糖吃，商卿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