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机会
信息系统升级改造小组的工作紧张而忙碌，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终于将集团各中心、各城市公司及所有下属公司的调整初步方案进行了明确，就等着李福晟给陈红和老板汇报完指示下一步的工作了。小允也迎来了自从她借调到集团以来难得的不用加班的日子。
这天下班，小允在公司楼下等宋媛媛去吃饭，碰巧遇到朱兴祖从公司大堂走出来。见小允在等人，便主动过来打招呼。
“你今天能准时下班呢？”说着走到小允面前，露出八颗牙，展示出他那灿烂的笑容。
“是呢，今天事情不算多。”自从上次食堂相约晚饭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今天突然见到，朱兴祖仍旧是穿着他那熨烫过的白衬衫，西装裤和运动鞋，仍旧是他那充满朝气的职业范儿。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小允突然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继而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是这样。
“你是在等人？”朱兴祖站在那里继续问道，没有要走的意思。
“是啊，我在等宋媛媛。”小允正说着，看到了宋媛媛从大堂走了出来，向她挥了挥手。
宋媛媛向他们走来，看到了朱兴祖，“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是啊，下班出来看见她在这里等人，正说着话，你就过来了。”说完眼睛径直看向小允。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小允先是用同样的眼神坚定的回看着他，两人对视两三秒后，顿时感觉全脸发红，眼神也不似刚看过去那样的坚定，于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转移开了视线。
他们两个人的这一系列眼神交流，都被宋媛媛看在了眼里。她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便调侃的说：“你的意思是我来的不凑巧呗？”
听她这样说，朱兴祖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马上收回眼神看向宋媛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有，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也解释不出到底是哪个意思。
三个人站在原地，顿时气氛有些尴尬。
“上次你帮我的那件事，我下次再谢谢你，今天我们两个人先去吃饭了。”说完小允拉着宋媛媛想先走，但还没等转身，就听到宋媛媛说：“何必要下次呢？”说着看向朱兴祖，抬了抬下巴说道：“你今天晚上有安排吗？要不要我们一起去吃饭？”
小允被她的这句话震惊到了五官变形，心想我就是那么一说下次谢谢他，有没有下次还不一定呢，你倒是替我先邀请他一起吃饭了。心里想着，眼睛一直瞪着她。
宋媛媛全当没看到，只是询问的看着朱兴祖，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晚上倒是没事，只是不知道跟你们一起吃饭会不会打扰你们。”朱兴祖挠了挠头说。
听到他说这话，小允心里哼了一声，心想：你要是觉得会打扰我们你倒是说自己有事别一起去啊！既然说了自己晚上没事，还说什么怕打扰，这明显就是口是心非！
心里想的是清楚，但是这些话又不能直说。此时，看到两个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只得说道：“我们两个倒是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如果你晚上没事的话那就一起去吃饭吧，正好上次的事情我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工作进展的那么顺利。”此时，她心里也想明白了，下次找机会谢谢朱兴祖还是要请他吃饭，而且自己也还会叫着宋媛媛，还不如就这次一起了呢。
听到了小允同样的邀约，朱兴祖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高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随着她们两个人一起朝着饭店走去。
本来两个人晚餐打算去吃炒河粉，中途意外的加入了一个朱兴祖，只得临时改变计划。为了照顾所有人的口味，最终选定一家顺德餐馆。
点完菜，宋媛媛好奇的问：“你说他帮你了一件事，是什么事啊？”眼神里充满了听八卦的期待。
“就是信息系统升级改造的事，资金中心有些问题，是他帮我分析，最后成功的说服了他们的高总。”小允非常简单的说了说。
朱兴祖也谦虚了一下，摆了摆手说：“我也没分析什么，就是介绍了下情况，也不算是帮太大的忙。”
“你这真是谦虚了，这个情况介绍的可是相当的重要，否则最后还不知道会如何结局呢。所以真得谢谢你。”这句话小允是出自真心，对于他的帮助也是真心的感谢。
“要说到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我这个师兄的能力我可是非常佩服的。别人解决不了的，到了他那里总有办法。”宋媛媛说着，朝朱兴祖竖起了大拇指。
此时，朱兴祖有些不好意思，身体坐直，靠向椅背，低下头摆了摆手，“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夸张了，夸张了。”
被宋媛媛那么一说，小允也很好奇，伸着脖子，看着她问道：“说来听听有什么事情是别人解决不了他能解决的，能让你这么佩服？”
见成功勾起了小允的好奇心，宋媛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看朱兴祖没有阻拦她讲话的意思后，不紧不慢的说：“说起这事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他是学生会主席，我是组员，那一年我记得是为了庆祝“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行的圆满成功，学校给我们的任务是要办一个以此为主题的活动，当时正值年底，经费已经都满额了，没想到要增加那么一场活动，我们就商量着怎么不花钱能把活动办好。但是不论什么方案你想一分钱不花是不可能的，而且这时候听说其他学院有请外援的，好像是关于卫星发射的一个什么专业的负责人。当时的现实情况大家都挺愁的。”说到这里，宋媛媛看朱兴祖手里拿着水杯在桌子上转，脸上保持着得意的微笑，再看小允仍旧是昂着脖子，一脸好奇的表情。于是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后，故意卖关子说：“咱们先吃菜吧。”
此话一出，小允顿时想去揍她！但是看看朱兴祖又感觉不太好表现的彪悍，于是耐着性子吃了两口后，紧接着问：“然后呢？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宋媛媛看了一眼朱兴祖，见他仍旧是一脸得意的表情，转头看向小允说：“后来，他带着我还有另外一个我们同学要去中国移动营业厅的总部去拉赞助！刚开始听到他这个想法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我们在那里又没有认识的人给牵线，直接上门去找让人家给我们赞助，这有些不太现实。但是他是学生会主席，他坚持要这么做，我们也只好陪着一起去了。刚到移动营业厅那里确实不太顺利，没有人搭理我们，客服说找什么销售部，销售部说这事归什么活动部管，推来推去的。遇到这种情况你猜他说什么？”宋媛媛疑问的看着小允。
“他说的是什么？”小允睁大眼睛好奇的问。
“他就在那里跟人家说，我们这次来跟你们谈至少2000张电话卡的销售，这业务归谁负责？此话一出，当初还推来推去的部门都过来了，也不再说这事是归其他部门管了，直接拉着我们谈条件。就这样变被动为主动，我们拉来了赞助。”说到这里，宋媛媛和朱兴祖都沉浸在往事的回味中哈哈大笑。
小允也暗自佩服的笑了起来，称赞道：“换个思路，确实事半功倍。看来你的这种能力是由来已久的，就是善于抓住主要矛盾。”
被夸的朱兴祖有些不好意思，说：“当时也是没办法了，没钱事情还得办，我就想起来每年新生入学的时候这几大运营商都会来让新生办卡，当时我就想如果移动不行就换联通，联通不行就换电信，应该总有能成功的。结果还算是运气不错，没浪费太多时间事情就成了。”
“那后来呢，承诺的电话卡办卡数量达到了吗？”小允好奇的问。
“达到了，很容易达到呢。因为他拿到了一个非常优惠的电话资费，结果我们稍微一宣传，大家纷纷就办卡了。至此为止，整件事情就相当顺利的结束了。”虽然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是现如今重提旧事，宋媛媛仍旧非常钦佩朱兴祖的能力。
“厉害，本来是求人拉赞助的事情，最后能做到双赢。”小允用她标志性的微笑夸赞道。
“以后有事情可以来问我，我都能帮你参谋一下。”朱兴祖的眼睛径直看向小允。
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小允转移开了视线，说：“估计以后机会不多了，信息系统升级改造的初稿已经都出来了，后面即使是修改应该也不会变动太大了。本来我的借调期是一个月，现在也快到时间了，所以估计下次我们再见就不一定在哪里了。”说到这里，小允有种即将离别的落寞悲凉。
听到这些，朱兴祖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完全不似刚才那般意气风发。他知道小允是借调，但是没想到那么快她就要回去了，而且发生在他们两个人刚刚稍微熟络一些的时候。
宋媛媛是清楚的，只是乍一听关于分离，心里也是不舒服。
三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小允见气氛不对，赶忙说：“没关系的，我在海市我们也可以经常联系的，你不是也打算去海市嘛，说不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又能在一起呢。”说着推了下宋媛媛。至于朱兴祖，小允真的觉得以后见面的机会渺茫了。
“对，即使不能经常见面我们也可以打电话发消息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在一个地方共事了。”被小允那么一推，宋媛媛马上反应了过来，随即开口说道。
“那你想不想调到集团来？留在广州？”朱兴祖沉思片刻，抬起头，眼睛径直看向小允，表情严肃。
“什么？”小允和宋媛媛同时看着他，微张着嘴，一脸懵的表情。
“我问你想不想调到集团来？留在广州？”朱兴祖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也不是我想调就能调的啊！”小允觉得他这话问的很多余，他又不是人力，再说他即使是人力，又不是他说调谁就能调谁的，自己的去留且是他能够安排的。
“你是有什么途径能把她调到集团吗？”宋媛媛抻长脖子好奇的问。
“集团最近在谋划上市，这事你们知道吧？”朱兴祖向桌子中心靠了靠，左右看了下，压低声音说。
两个人也顺势向餐桌中心靠了靠，点了点头。
“为了凸显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老板决定单独成立一个部门来负责这项业务，前两天确定了部门负责人是我们中心的那个副总黄总。当初招黄总的时候就是为了上市做准备的，只是那时形势还不太明朗，所以先把他落位在我们中心。现在一切都步入正轨了，他马上就要被任命为这个新部门的负责人了。”朱兴祖分别看了看他们两个，继续说道：“所以现在黄总在考虑调入他部门的人选，我听他的意思是相关的专业都要安排人。所以现在是个好机会，如果你想调到集团来可以去新成立的这个部门，又能对接上市相关的工作，我觉得还不错。”
“我们觉得好坏没用啊，人家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听朱兴祖说完，小允瞬间确实有些心动，但是转念一想，人家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呢？先暂且不提自己来公司多长时间，就说自己的工作年限，当初入职的时候都不能满足岗位要求的。这次要调动去的又是到这么重要的一个部门，怎么想自己的竞争力都有些弱。
“这个我不能保证肯定会选你，只是黄总在我们中心的时候我们相处的还不错，我推荐之后需要你们聊一聊，如果觉得合适这事才能成。所以我只是觉得这是个机会，但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
听他说完，宋媛媛倒是很激动，“我觉得这事情是可以试一下的，如果能成的话不仅是调入集团，更是直接对接上市工作，那这个经历可是很难得的。”说完，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小允。
“这，这。。。。。。”小允犹豫不决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宋媛媛的表情明显在告诉她这是个好机会一定要抓住。朱兴祖的表情是在等待着自己的答案，即使他没有说什么倾向性的话，但是他的眼神中明显能看的出来他在等一个肯定的答复。不知为何，小允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紧张。好奇怪，此刻紧张的不应该是自己嘛，怎么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紧张？
但是这毕竟是个大事，不像借调这种自己就能够决定了。如果真的调动到集团，涉及到今后的工作和生活，所以一时她没想好该如何回答。
但是，宋媛媛明显是有些急迫，“你好好想想，如果要是可以的话我们一起调到这个部门，这真是个好机会。”转头看向朱兴祖：“多介绍一个我应该不是问题吧？”
“多你一个没问题，不过这事情你们考虑好了尽快告诉我，不能太晚，这几天就会发正式的部门成立和任命通知，如果晚了或者是被其他人占了也就没机会了。”
两人纷纷点头。
当晚这饭吃的宋媛媛兴高采烈，小允心事重重。这些，朱兴祖都看在眼里。
今天的做法真不是朱兴祖惯常的行事风格，他是一个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况且今天说的这个事情本就应该保密，除非特别亲密的人否则他不应该提的。但是当听到小允说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之后，他感觉整个人就木在了那里，脑袋里想的只是如何能够让她留在集团，便顺口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冷静下来想想整件事情，又觉得自己有些冲动。
当晚回到宿舍，宋媛媛和小允依旧拿出了瑜伽垫子，开始练瑜伽。
小允明显心不在焉，好几个动作不是跟不上就是做错了。见此情况，宋媛媛把小允摁到了瑜伽垫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要不要调到总部来，你还没想好呢？”宋媛媛拿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
“是啊，如果调动就要在广州呆着了。离家那么远，我还没什么心理准备。”小允情绪有些低落。
“如果是家庭原因你得好好想想，如果是个人发展我觉得这就没什么好考虑的了。”
“为什么那么说呢？”
“参与集团公司上市工作，这今后对于我们的职业生涯来说绝对是个亮点。对于你来说在城市公司的工作经历和在集团相比，肯定还是有差距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刚开始知道和男友会两地分居一段时间，仍旧选择了先入职集团，之后再找机会调动的原因。而且据我听说，从集团调到城市公司的人，都会给相应的职位的，所以到集团镀一层金然后再回到城市公司，这样不是好的选择吗？”之后，宋媛媛饶有深意的一笑，说道：“据我观察，你如果调到集团来，收获的可能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好处。”
小允大概能猜到她的意思，但是仍旧问：“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这还能看不出来吗？”宋媛媛脸上仍旧是她那意味深长的笑。
小允低头沉默。
“其实今天一开始我就看出有点不太对，我们站在那里说话，他根本没有想走的意思。后来从他看你的眼神我就觉得有情况，就顺便邀请了下他去吃饭，果不其然都不怎么推辞就直接跟我们去了。之后在餐桌上他也总是看你，估计他今天说这个事情也是想你留在集团才说的，否则以他的性格，可不是爱管这种事情的人。”
虽然她说的这些小允也有些感觉，但是这种事情万一猜错了还是挺丢人的，便说道：“这种事情还是别瞎猜了，我对他了解不多，谁知道他是什么风格呢？也许这就是他的处世之道也说不好呢。”
宋媛媛摇摇头说道：“你是没见过他上大学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可是风靡我们学院的帅哥，又是学生会主席，踢球也不错，哦对唱歌也很好听。当时不仅是我们学院，其他院系的也有很多女生追他，但是他这个人吧，可能就是因为太帅了这种场面见多了，对那些人都是冷冰冰的。我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有一个女生拎着东西和一封信在他宿舍楼下等着他，当时是冬天，而且那人好像还等了有段时间了，最后这位大哥理都没理那个女生直接上楼去了。还有什么送饭的，什么制造偶遇的，他基本上就是无视，所以说他可不是对谁都是那么好心的。”
“那他没有女朋友吗？”小允很好奇。
“大三的时候有一个，那个女生不是我们系的，我没见过几次，后来好像是大四的时候毕业后分手的，具体情况我没好意思问。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去打听打听。”宋媛媛坏笑。
小允随手拿起个瑜伽球向她丢过去，“你是故意找事呢。”同时瞥了她一眼。
宋媛媛笑的前仰后合，“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有些想法的。所以你如果留在集团，可能还会成就一番好姻缘呢。”
“打住。”小允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跟他也就几面之缘，你现在说这些为时太早。”
“好好，不提他，但是这个事情你好好考虑，是个好事。”
小允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