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选择
那天面试完之后,小允也没有丝毫的懈怠,仍旧是穿梭于各大招聘会现场,她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面试就是在去面试的路上。
李阳仍旧是继续着实习的工作,他加班是常态,辛苦而忙碌。
自从那次李阳提出要先离开海市之后,小允和他就没见过面。头两天是因为不想见,虽然小允听到这个消息不能说是生气,但是肯定是心情不好,不想见他。之后是因为李阳太忙了,天天回到学校基本就快熄灯了,也见不到。
又到周末,李阳休息,约着小允去超市。见面之后,小允脸还是有些低沉,一路无话。超市买完东西后,走在回去的路上,最终还是李阳先开口。
“那么久了,还在生气呢?”李阳侧着脸,看着小允问。
“没有,没有生气。”小允都没看李阳,自顾自的说道。
“还说没生气呢,看你这一路阴沉着脸,这明显就是气还没消呢。”李阳说道。
“其实这次不是生气。”小允把头转向李阳说道:“我是不知道如何说这个事情。心里会不舒服,但是我又不知道如何能拦住你。”
“怎么不知道如何能拦住我?”李阳好奇的问到。
“我们家不像你们家能够帮你安排好工作,如果你回家,房子、工作什么都有。但是如果你留在海市我没有什么能力能够帮你留下来。况且你父母那么坚持想让你回家,我还能说什么呢?现在的我对未来都是迷茫的,所以我不知道让你留下来是对还是不对。如果按照自私的想法是很希望你能留下来,但是怎么留呢?让你自己背井离乡每个月赚着微薄的工资吗?看看你现在工作,每天加班那么晚,那么辛苦,如果回家去就会好很多,所以每次想到这里我都是很矛盾。我怕你今后会为留下来的决定而后悔,会怨我。”小允一口气把自己的顾虑都说了出来,这些话她纠结了很久,今天还是对李阳说了出来。
“你想多了,留在这里有你怎么会后悔呢?”
“怎么不会?”小允反驳道:“看看你现在每天的上班状态,难道不累吗?”小允问。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天天上班还是非常有收获的。”李阳的回答明显有些避重就轻。
“你别安慰我了,你的状态我都看在眼里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有些偏悲观,所以我真的不想以后的你都是这种状态的。我不知道怎么样选择才能让你让我不后悔。”小允说。
“你真是想多了。”说着,李阳的手摸了两下小允的头发,继续说道:“以后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小允和李阳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李阳属于天生的“乐天派”,总能让自己高兴。当初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小允就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一点点的小事情他就能这么高兴?即使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也能让自己开心。所以他看事情偏向于乐观积极。但是小允不一样,对事情的态度偏向悲观,凡事都会不由自主的向坏的方向去想,因为这种思维方式,李阳没少教育她。这次,面对未来人生的这种大问题,她又不得不向着悲观的方向去想,这种事情还
是需要做最坏的打算的。
“以后可能会更好,也可能不好。”小允继续说道:“所以这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生气,毕竟我们不能只为自己考虑,还是要顾及家人的感受。”
李阳听到小允说这些,也有些动容:“放心吧,我肯定会回海市来的。这次只是暂时的离开,等他们能看出来我的决心了,我肯定还会回来的。”
“嗯,到时候的事情咱们再看情况吧。”小允说道。
这个话题谈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吧。
“改变”真的有时候是一瞬间的事情,回想两个多月前,小允还天天过着那种一觉睡到自然醒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是现在,别说自然醒了,就是有时候都不一定能睡得着。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认真努力,也陆续收到了几家公司的offer,这其中就有意向比较强烈的那家,所以小允的心里暂时安心了一些。但是她并没有暂缓找工作的速度,依旧是想趁着年底再多拿到几个offer,多一些选择性。
一天,在宿舍里,二子接到电话后,径直走到阳台后关上了门。不一会功夫,兴冲冲的过来拉着小允说:“我接到offer了,而且是最想去的那家银行的offer,我太开心了!”见她那激动的样子,小允也替她高兴,说道:“太好了,恭喜你啊,终于得偿所愿了!”
“是啊,这段时间悬着的心终于能安稳的落地了。”二子拿着手机放在胸口,感叹道:“今天我请客吃饭,还是我们常去的餐厅,你叫着李阳,我跟王宇说一下,咱们四个吃顿好的。”王宇是二子的男友,小允和李阳能在一起还是王宇出了不少力。就因为他的功劳,事成之后,狠狠的宰了李阳半个月的生活费,着实让小允心疼了一阵。因为这层关系,又是一个宿舍的,所以四个人混的都很熟,经常一起吃饭。
“那没问题,必须给你庆祝一下。我跟李阳说,不过他经常加班,可能会晚一点。”小允说道。
“没事的,我们可以先过去,他下班了直接到餐厅就行。”二子补充到。
小允拿起电话给李阳发了条信息,把大意说了下,让他争取早点下班。
不一会,李阳回复:今天不加班,下班直接过去。
很快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餐厅距离学校不算远,装修的也很雅致,这里因为守着学校所以生意很火爆,他们提前定了位,估计李阳也差不多到了才直接过去。
每次吃饭,点菜的任务都是二子和李阳的。今天李阳还没到,二子当仁不让的承担起了这个任务。
二子和李阳在吃方面非常有共同语言,他们的快乐有一部分是来自吃:有开心事情时要用吃来表示庆祝,不开心时要吃顿好的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时不时的食堂吃腻了还在路边加个餐。宿舍的零食也必须是准备全的才可以。所以在吃方面,小允对他们是相当的信任。
今天二子高兴,4个人她点了8个菜外加小烧烤,还有啤酒,万事俱备就等李阳过来了。
人到齐,大家举杯,庆祝二子的工作得偿所愿。
“二子工作的事情,是最近一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放下酒杯后,小允首先开口说道。
“对的!”李阳附和着:“最近这确实是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听到他们那么说,二子看着李阳打趣到:“小允说什么你能不那么配合吗,就没点自己的独到见解吗?”一句话说的四个人都笑了。
“在这里我不需要什么独到的见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李阳这句话,小允喝下去的那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哎呦呦,这狗粮撒的,我们在这都看不下去了。”王宇见状,紧接着说道。
见他说话,二子倒来了兴致,马上将头转向他,表情严肃了一下,说道:“王宇你看看人家李阳,这态度多端正。再看看你,这差距简直太明显了。”
王宇马上满脸陪笑道:“对对,我这方面得加强努力,加强学习,回去买个手册好好研读,提升水平。”说着,还不忘侧过脸瞪了李阳一眼。
小允也不忘落井下石:“我们还要一起检查成果的。”
王宇端起酒杯,对着二子说道:“你放心,以后对你我那一定是言听计从。”说完,一口气把酒都喝了下去。
二子见王宇认真了,赶忙拦着:“逗你的,还真自己自罚一杯。”说完瞥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小允问:“你决定最后去哪家了吗?”
“还没呢,我不像你,有明确的意向公司,我只是各方面进行对比。反正入职基本都要年后了,还有时间再纠结下。”说完,小允苦笑了下。
“有选择是好事。”二子见提到这个话题小允兴致不高,就将话锋一转说道:“你看王宇,现在的选择还没几个呢,而且那几家公司我看也不太行。”
“王宇着什么急啊,家里有矿的,实在不行回去子承父业了。”王宇是个富二代,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找工作的事情根本就没怎么上心。二子拿他出来做比对也是为了宽慰小允。
“那也不行,不能总靠家里的,还是需要增强自己的能力才行。”二子说道。
王宇见一直在说自己,就马上出来表态:“二子你放心,我绝对是潜力股,增强自己的能力,保证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
“王宇这学习能力是相当的强,这狗粮马上就喂足了。”李阳说道。
被他们两个人那么一说,小允举起杯说道:“我提议咱们干一杯,为了二子今后的好日子干杯。”
随即,大家举起杯,都一口干了。
“对了,这也快过年了,小允你今年不去见见你未来的公公婆婆?”王宇冷不丁的蹦出来那么一句。
小允被他那么一问,当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她确实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随即看了看李阳,李阳也在看着她。
“这个,我们两个还没说过这个事情了。”小允回应了一句。
“这个事情你得多想想啊。”王宇对这个问题有些不依不饶。
“人家也没邀请我啊,我怎么好意思。”小允突然想到了这个借口作为挡箭牌。
王宇刚要张口说话,被二子拦住了,说道:“李阳,这么大的事情你得主动点,邀请一下人家啊。”
李阳马上回应到:“是,那么大的事情确实需要我主动邀请下,提前好做安排。”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小允。
“现在这种情况的,如果我过去且不是让他父母压力很大?!”小允在说这话的时候既是疑问句也是感叹句。感叹的是他的父母那么坚持让李阳回家,自己今年去了他家那且不是有些“将军”的意思?
“就是因为李阳要先回家,所以你才更应该过去表明一下态度。”王宇说道。
小允看了下二子,二子也在看着她,眼神里仿佛在说“我也是那么想的。”
“那我跟李阳再商量下吧。”小允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看着李阳说道。
大家也都看出了小允的尴尬,便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一直到九点多,吃完饭向学校走去。回去路上,二子和王宇在前面走,小允和李阳走在后面。
“今天是不是你和王宇商量好了提春节去你家的事情?”小允看着李阳,眼神中透露着已经看穿一切的神情。
“没有商量好,就是之前在宿舍的时候聊天说起过。”李阳赶忙解释,但是小允觉得他说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即使这样,小允也不想再追究今天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提起。
“那这事情你怎么想?”小允问。
“我是想让你跟我回家的,我父母和亲戚们也都一直想见见你。但又怕你去南方不习惯,南方这个时候没有暖气,非常冷的。”李阳说道。
听他那么说,小允沉默了。李阳已经表明了想让自己过去,但是过年去他家,自己父母估计也不太愿意。
李阳也猜出了小允的顾虑,说道:“看你家里人的意思吧,过年你如果不跟他们一起也不太好。”
“我和他们商量下吧。”小允当下也不知道如何决定。
之后,话不多,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后,李阳和王宇就直接回去了。
当晚小允躺在床上睡不着,左思右想着要不要去拜访他父母的事情。如果今年过年去了李阳家,那确实是能够明确的表示自己的态度。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老人家劝她跟李阳回家怎么办?自己是独生女,连上大学都在海市,父母那里肯定舍不得让自己去外地生活的。地域这个问题,对于他们好像是个无解题,越想心情越烦躁。就这样辗转反侧了很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才睡着。
当小允把李阳想让自己跟他回家的想法跟父母说了之后,小允妈沉默了片刻,说道:“即使要去见他的父母也不一定春节过去吧。那边气候太冷,你会不习惯的。”
“是啊,而且春节过去那边票也不好买,人也多,你是没经历过春运不知道,这一路上多受罪啊。”小允爸紧跟着说。
“可是如果这次不过去,那之后就开始上班了,估计更没有时间过去了。”小允说。
“他不是说还会回到海市来嘛,等他真回来了再说吧。”小允听到妈妈这么说,顿时明白了,他们是不看好她和李阳的将来啊。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
当小允跟李阳说出父母的顾虑后,李阳很平静,似乎他已经想到了是这个结果。
今年,照旧是李阳自己上了回家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