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桀桀桀
我收回心思,压住嗓子道:“欢迎大家进入酆都城直播间,我是直播扛把子,首先我很感谢今日报警的人,虽然没能救回人命,但我和小天正在寻到线索,现在我将直播追踪凶手。”
【这里是哪里?】
【我怎么感觉是幼儿园?】
“不错,这里就是幼儿园。”我将罗盘放到视频的中央,解释道:“懂行的都知道这个叫罗盘,能够辨别脏东西的方向。”
话还没说完,罗盘转动一下,接着指针就指向我。
【老大,那鬼是不是在你身边啊!】
【身后?】
我赶紧转身,视频里没有任何东西。
这时,罗盘又显示是左边,还是没东西。
“怎么了?”白景天靠近,他看了一眼罗盘不停转动着,眉头紧皱,环看四周,忽然抬起头,猛地将我拉到身后。
一脚踢开从高处落下的吉利。
吉利弹出几米后后背着地,手脚扭动了几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翻身一跃站起。
她的脸上开裂出条条裂痕,眼珠子也褪了色,像极了精神院的女医生,空洞洞的,却是狠狠地望着我。
【这是什么玩意?】
【别告诉是之前那个小女孩?】
【我用三个桃木剑打赌,一定是的。】
我将镜头对准吉利,既然是鬼那就可以直播,趁着热气刚好收割一波粉丝的热度,多些打赏,“相信大家也看见了今天的惨案,眼前这小孩叫吉利,是今日死者的养女……”
吼!
话还没说完,吉利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一声盖过一声。
穿过耳膜,听得刺耳。
我捂住耳朵,很快发现一侧的墙壁出现异动,赶紧提醒白景天,“你看左边的墙。”
这一眼顿时让白景天惊讶。
只见原本涂鸦的墙上赫然出现了人形黑影,那影子随着吉利的吼叫越来越多,一个个挣扎着想要离开墙面。
【老大,那墙里的东西是什么?】
【我瞧着像人脸啊。】
透过手机,可不就是一张张狰狞的人脸吗?
我将手机拿给白景天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也开始异常。
这时一阵风吹过,四周忽然升起了浓雾,这时我才发现一件是了不得的大事。
学校的附近栽种的都是槐树,毫不夸张的说是被槐树围绕成圈。
老秦头说过,槐树字中藏鬼,在风水学也叫阴木。
阴气极重,有鬼树之说。
按理说学校不该栽种这种树才对。
眼看着浓雾越来越重,白景天在身边已看不清面目,我将捏了半天的镇鬼符塞进他手里。
“拿好,这个可以保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这毕竟是白家的独子,他要是没了命,白家人不会让我有好果子吃的!
当然,这符纸是我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就用他试试!
“你呢?”
“我还有。”我和白景天背靠背,注意着四周,很快发现地底下不寻常,“注意底下,好像有动静。”
这时候,手中的罗盘旋绕成圈,根本停不下来,直播里也传来动静。
【主播,在你右边。】
【你们谁有九叔的联系方式啊,我出一百块大洋让他来捉鬼!】
【损色,抠门鬼,我出两百大洋。】
突然,一只鬼手从地上窜出,眨眼的功夫就将我拉开原地,连抓白景天机会都没有。
大喊白景天就像是人被关在瓮里,听到的只有回声。
一种不安顿时袭上心头。
早知道就多带点符纸过来,怎么扣扣搜搜的带了一张?
没了,自己再画就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那万一有用呢!
就连桃木剑也没带,真蠢!
我懊恼的打开手机,找到好友栏,茶姑并不在线。
在心里没底时,我想到了平台赠送道具,在三清铃那点了接受,瞬间如变戏法般一个二十厘米左右的铃铛就攥手心里。
看到铃铛我傻眼了。
干嘛用的?
半山腰里似乎有个和这个差不多的物件,每次有人请山,老秦头也都会带着这个铃铛,拿着人前晃晃,人后晃晃就装进了口袋里,也没瞧着有大用。
但眼下死马当活马医,我想碰碰运气。
随即给离线的茶姑发了条消息,问她三清铃的用途。
数秒后,手机叮咚起来,来电显示是茶姑。
手抖得险些将手机掉下去。
心想:这玩意还能电联?
接通,茶姑清脆的声音传到耳边,“扛把子啊,我是茶姑,三清铃不比符咒,一般用于驱鬼之用,另外也是请三清尊者上身的法器。”
三清是道家的祖师,小时候听老秦头说过。
看来是好东西。
“那我现在能用三清铃吗?”
“目前,你还用不了,其实对付那小鬼不难,她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怨念太强,你只要帮她化掉怨气,不灭则可破。”
“那怎么化怨?”
茶姑咯咯笑两声,“那你得问她,有什么心愿未了,不和你说了,我汤快熬好了。”
等茶姑挂断电话,我还在想着吉利的心愿。
回想起和吉利的初次见面,是在医院的台阶上,当时她对我说的话。
她的怨念是寻人。
桀桀桀……
一阵阴凉的声音从后脑袋升起,不等转身,面前就出现一张面如枯木,全身被泥浆包围的吉利,阴测测冲我在笑。
笑声越来越大。
“姐姐,我好孤独啊,你陪我好不好啊?”
这就像是迷惑人心的咒语,一遍遍绕行在脑海。
说着,吉利的双眼中开始流下血泪,染湿了衣襟,“这么多年,你是唯一待我好的人,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我很听话的。”
转而,吉利来到身边,嘴角开裂,露出尖锐的牙齿,贴着耳旁问:“你活的不累吗?不累吗?”
前一刻眼前还是一片浓雾,下一秒就化作一面不着边际的大镜子,将我照的清清楚楚。
连藏在帽子下的尸斑也能看见。
吉利悬浮扶着我的肩膀,揭开我的口罩和帽子,触碰那尸斑处,“你一出生就害了三人,张瞎子,你奶奶,而你爸爸死的时候,生怕有人断了你们家的香火,硬是将棺材钉抓的紧紧的,姐姐,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还要活着啊?”
“家人都不要你了,村民也嫌弃你,活着不累吗?”
一句句似是要戳穿我内心的软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人不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内心渐渐动摇。
一股股阴风从耳朵窜入,游走在脑内,不断蛊惑着,让我同意。
迷迷糊糊间,眼前出现了张瞎子,奶奶,还有爸爸,他们都在向我伸出手。
“你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