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聒噪
突然,一阵骚动声从附近传来,来自那杂乱的纸箱内,半开的纸箱“扑腾扑腾”向床边剧烈移动。
纸箱内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在不停颤抖,被压在杂七杂八的东西内。
林逸用余光瞥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首先看向了那面镜子,先要摆脱这种失重感,再去顾虑其他因素,倘若有诡异的东西出现,自己还有一柄木棍。
林逸发不出声,眼睛直瞪瞪得盯着镜子。
那个男孩的背影消失了,转而变成一个少年,一身褶皱汗臭的西装,双脚曲伸,手中死死握着一柄木棍背靠着木床。
那张帅气的脸庞,剑眉星目,外形媲美自己的少年,就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皮囊一样,并不知控制这具皮囊的灵魂是谁?
他露出诡异的微笑,与我的表情截然不同,他光明正大得露馅了,就是为了告诉我,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这清秀的脸庞熟悉的身高,这不就是我嘛?
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只有我一人知道,如果刘庄在此他恐怕也会有所惊吓。
“好邪!这家伙用的是什么障眼法?”
“我听说过死镜相传是一门阴招,这房间想必是死了人的房间,我能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与阴凉之感!”
“我倒听说过,晚上零点之后就不要上厕所,更不要看镜子了,总有一些自恋狂喜欢看镜子,结果呢,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
“那家伙,开始动作与自己相似,到后来尖叫声响彻整个公寓,男子得了抑郁症和精神疾病,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民间怪谈,然而,此行若能活着出去,势必要掀起一阵风浪,华夏开始恐怖复苏,自己的笔记本又要进行更新。
说到底,这都是人心作怪,心理各种原因而导致的,都是些吓唬自己的,却伤害了不少平民百姓。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不知何处掏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而利索得缓缓扎入肚皮
好像是故意一般,这一刀并不致命,以此来折磨自己。
那双眼睛并不看着自己受伤的肚皮,血丝眼瞳死死盯着我,充满煞气与愤怒。
嗙!
那个纸箱已然来到了腿前半米,有什么东西要崩出来一般。
砰砰砰!
门在剧烈震动,也许是刘庄发现了异样,在不断尝试进入房间,奈何像是被人顶住一样,怎么也打不开。
而书柜凹槽内的瓷瓶娃娃也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从肚腩内微微发出一阵绵长惊悚的笑声,稚嫩而沉闷沙哑,回荡在房内。
刘庄似乎也惊了,门的震荡声停了半息,又猛得震荡!
嗙!
一道模糊的影子从纸箱内如闪电袭来,将数书本击飞在地,直勾勾向自己袭来,有害己之意。
接下来的动作也奇怪,林逸反倒收起了木棍,紧接着是一阵窃惊。
手中攥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金丝锦囊,外边用一张血迹斑驳的黄符镇压,不断膨胀缩小,似乎有话要说
林逸侧耳倾听,眼睛一转猛然大惊,好邪!
居然把人装在锦囊内,这刘庄到底是什么来头?
等等,未必是刘庄装的,但是他可能知情。
“娃,是我!”
“是谁?”
“娃,是我!!”
“难不成是刘老汉?!刘铁柱是你吗?可是我说不出来话。”这声音就出自那锦囊内。
林逸有些犹豫,这锦囊内装的到底是不是刘老汉,另外刘老汉怎么会被装在这里头,瓷瓶娃娃又为何会在刘老汉家里,村民并不认为村里有叫刘老汉的一户人家,甚至刘老汉对村子也不熟悉。
可刘老汉也不像是鬼怪,因为他有影子,那这里头的刘老汉又是谁?
为了以防万一,林逸想到了个妙计。
林逸的脸庞流下几滴豆大的汗珠,靠在床旁勉强挪动了身子,但一刻不停得喘着粗气。
我能感觉到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甚至体力也在退步,不仅是饥饿还有饥渴感涌上心间,稍微有些肉的身体在渐渐萎缩,变得如同枯枝败叶一般,削长的骨骼清晰可见。
镜中的自己就好像吸食了摧残精神的药品一般,惨不忍睹,尤其是那两个空洞而深邃的熊猫眼。
空气中,无数道阳气被吸入死镜内,我就如同一个即将熄灭的熔炉一般,被榨取着最后的价值
我瞬间想起了寄宿在我体内的黑太岁,我并没有吃下它也并没有与它缔结契约,如果换做别人,恐怕就已经在这个世界成为‘龙傲天’一般的存在吧。
“可是我不一样,我姓林,繁茂枝叶生命力强盛的“林”。
“我叫逸,不受拘束活出自我的“逸”,我注定就是孤独且长生的存在!谁也不能决定我的一生,只有我能决定我的命运!!”
林逸眼眸微微一瞪,好似闪过无数银芒。
将所有力气以及希望灌注在那只右手,咬紧牙关挺过去,干裂的嘴唇,流下了一缕鲜血,血液也变得稀缺。
“我还不能死!给我起!!”
原本无力的右手,在这一刻,流动了一丝力量,生命的最后一刻灌注在其中,林逸的念头寄托在锦囊中。
“出来吧!刘老汉!!”
锦囊在这一刻回应一般,黄符纸飘在一旁,锦囊打开的一瞬,就有万缕黑色的煞气从中飘出,而在这万缕黑色煞气中,却有一缕黄色的气,很是熟悉,它在空中飘动几回后,一股劲冲向死镜。
咚咚咚~
身后的窗户涌上一股河水,而书柜内的瓷瓶男娃的耳朵被猛得撕裂。
河水冲刷到死镜上,死镜被扑了一滩水。
而那男娃的耳朵,如同肉中剔骨,将软骨取了出来,化为粉末参到水中。
白色的骨粉在水中缓缓流动,透过水就能看见死镜中的“我”,两双恶狠狠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一道上半身裸着的瘦弱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从脊椎部位冒出了毛茸茸的白色狐狸尾巴。
它以手为笔,以镜为指,在镜子上缓缓划动,镜面上的骨粉也被划开如同,笔走蛇龙,行云流水一般,不一会便用骨粉在镜子上化成了一道符。
符成!
隐约在被划开的符骨粉的缝隙间看见情况。
只见镜面并没有林逸的镜像,反而是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披风的男人。
诡异的瞳孔就如同通过镜面间的符号缝隙盯着我,光是隔着那人身影就要吓出心脏病了,难以想象,林逸为何还能如此淡定自若。
他单手掐诀抵触着镜面,双目微闭一脸无谓,在一阵呵令下,怒目圆睁道。
“聒噪,区区死房能奈我何,这等小把戏能入我法眼?也不看看我是谁!”
双指向镜面一指!!
乒铃!乒铃!!
一阵玻璃破碎之声传来,镜子碎了,碎了一地,破裂成为了无数锥形的玻璃碎片,落在地上。
再向地上看去,那粘在玻璃碎片上的骨粉竟然飘起一阵阵黑烟,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