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是见鬼了
南歌转身，问向身后那个带自己来的小徒弟：“何毅多大年纪？”
“三十有二。”小徒弟回道。
南歌心里有了底，迅速离开，打算去附近的村落找找何毅。
如若何毅真的失踪了，无人知道他的下落，那他很可能就是被毒蜂蜇死烧焦的那具尸体。
“哎！大人！这银子！”两个乞丐伸长脖子，看向南歌离开的身影喊道。
“留着吧！日后只替我们北镇抚司探情报，不会亏待你们！”
南歌的声音，渐行渐远。
两个乞丐听后，脸上顿时有了笑意，快速将包袱收好。
…………
日晚时分，天地昏黄，南歌适才从郊外回来。
果然，何毅不见了踪影。
刚踏进北镇抚司的大门，南歌就留意到，今晚的司衙，有些安静。
北堂渊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看到南歌后，走了过来，严肃道：“徐安在监房里，服毒自尽了。”
南歌微讶，和北堂渊快步去了敛尸房。
北堂渊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指向徐安的肩膀道：“他的肩头，也有一只血眼的纹身。
经陆中焉勘验，他的牙齿内，同样藏有一粒毒丸，服毒后身亡。”
南歌略显懊恼，轻垂了下桌台：“大意了。”
似是想到什么，南歌看向北堂渊道：“去刑部牢里！关着的那四个江洋大盗身上，是否也有同样的纹身？”
北堂渊拉住了作势要走的南歌：“你一个女孩，打算去掀四个彪形大汉的衣服吗？让老黑去吧，我们梳理一下案情。”
话音刚落，北堂渊便去找了沈东君。
南歌愣了愣，想着那四个盗匪，今日对自己的调戏，撇了下嘴角。
她听从了北堂渊的建议，走进衙门的大厅，等北堂渊回来。
没过多久，在怀王府盯梢的锦衣卫，派了一个人回来报信，见到南歌后，忙禀告道：“大人，怀王府的人都比较老实，无人去牌匾后侧，找过东西。”
南歌点了下头，不是怀王府的人老实，而是和凶犯内外接应着的人，都死了。
“你们继续盯着吧，有什么异常，随时向我们汇报。”
“是，大人。”
南歌等人走后，来到北堂渊的桌案前，发现他的桌子上，有几幅女子的画像。
南歌有些意外，拿起一幅端看，柳叶弯弯，杏眼朱唇。
又拿起一幅，依旧是芙蓉俏颜，貌美如花。
南歌歪了下头，刚要拿起下一幅画像的时候，北堂渊快速走到南歌身边，手脚慌乱着将画收回来，塞到书籍下面，清了清嗓子道：“你把今日发现的线索，告知于我。”
南歌疑惑的看向北堂渊，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几张美人图吗，至于这般藏着掖着的？
南歌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了下来，和北堂渊说了今日的发现。
北堂渊听后，琢磨道：“那这个凶犯，很可能是武达。但通缉的告示，还不能发下去。
要等后日交付赎金的时候，引凶犯现身，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武达若是凶犯，他有杀何毅的动机。但我没想通的是，他为何还要杀怀王呢？”南歌拿起果盘里的桃子，咬了一口道，“有很多疑点，不能下定论。
还有那个一只眼的图案，我在想，会不会和武达之前入伙的盗贼有关。
交付赎金的日子，我认为很关键，需要增派人手在各大刑场。”
南歌顿了顿，看向北堂渊，认真道，“尤其是那四个要被斩首的江洋大盗。
武达之前，很有可能就是和他们一伙的。”
南歌缓缓合上眼睛，又吃了一口桃子，在思索着什么，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是武达，我杀何毅，是为了让他闭嘴。
不让他将我的秘密，公之于众。
让他借着我的身份，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我就能解脱，洗清自己的嫌疑。
我藏有养蜂秘籍，豢养黑夜蜂，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将何毅捆在满是毒蜂的牢笼里。
再在他的嘴巴里，塞进火油。
大家畏惧毒蜂的威力，只能烧了何毅的尸体，那么，何毅的脸，就不会有人看到，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北堂渊靠坐在椅子上，没有打扰南歌，而是安静的听着。
南歌又咬了一口桃子，吞咽下去后，继续道：“我杀怀王……砍了他的头，也是不想让别人确定，这具藏在床榻里的无头尸，就是怀王。
但我为何要选在断头台前进行交易呢？
我和死囚方良没有关系，但我和那四个江洋大盗，之前可能是一伙的。”
南歌睁开眼睛，想通了什么，立刻看向北堂渊道，“我明白了，因为他要救人，救他的同伙。
当天是两个刑场，他选择交易的地点，在西市的午门，那里是与他毫无瓜葛的死囚方良。
被索要赎金的人，是怀王爷，皇亲国戚，必然会惊动官府。
当我们的人手，都被安排在西市的时候，那么另一个刑场，就会疏于防范。”
北堂渊摸了摸下巴道：“声东击西，有道理。
但有一点啊南歌，这些可能，都建立在武达是凶犯的前提下。
你也不那么笃定，他就是凶犯吧？
所以当天的人手，还要均匀分布在两个刑场外围。
也许我们会扑空，但至少可以知道，这个拥有相同纹身的组织，究竟要干什么。”
南歌将手里的桃子吃完，把桃核放在桌面。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桃核，让其在桌面上旋转。
看着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的桃核，南歌问向北堂渊道：“你那边什么情况？那个撞到顾侍卫的孩子怎么说？”
北堂渊搓了搓手指，蹙眉道：“那孩子没找见，顾侍卫带我去那孩子家的时候，发现那孩子一家，人去屋空。”
南歌微讶，摁住了旋转着的桃核，让其停了下来：“那个孩子有问题。”
北堂渊点了下头道：“与其说孩子有问题，不如说他家里人有问题。
我之后查了一下他们的下落，但奇怪的是，那户人家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周围的邻居说，根本就没见过那一家人。”
北堂渊捏了捏鼻梁道，“真是见鬼了。”
“那也是顾侍卫见鬼了。”南歌嘀咕着，眼底多了一份忖度，重新玩弄起桌面上的桃核。
北堂渊叹了口气，他对这个案子有点头疼：“有一点我也想不明白，就是毒蜂蜇伤顾侍卫这件事。
武达若是凶犯，他为何还要去害太子呢。”
南歌看着旋转起来的桃核，漫不经心道：“有可能是巧合，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北堂渊诧异的看向对方，这话，可不像南歌的风格。
按照南歌的脾性，案子上想不通的事，她可是会死磕到底的。
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南歌已经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