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卦千金
“不管我怎么走，他总是会出现在我道路的前方……我一路从洛城出了司隶，但是他总是会出现在我马头的前方。”
“而且总是要拦下我，让我在原地等着他去乞讨够钱就给我找回来。这我能答应吗？在洛城都不一定可以在一年内够还我钱的，更何况这荒郊野岭？但是我只能下马，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毕竟在洛城的时候我可以不搭理他，我是公职人员，在洛城里面他要是想对我下手的话还得考虑到洛城的那些大修们……但是现在是外面，是荒郊野岭，我要是反抗，说不定就被这个性情古怪的乞丐修士一巴掌给拍死了。”
“等等，既然洛城内是安全的，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寻求洛城巡刑司的帮助，乃至是皇城巡刑司的大修？”贺登轩的声音传了出来。
又一次被打扰思绪的司长，不满的再看一眼贺登轩，想到了尚且有事还需其相助，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这样的强者，真正没有作恶太多并且明显透露出对大汉的敌视的情况下，喊来朝廷的强者又如何？再给人家打草惊蛇了，那就实在得不偿失了。”
“这样的强者，只能去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好不好，是这个强者来戏耍自己，还是对自己起了杀心，亦或者是准备给自己一点机缘……”
“那，你是哪个？”蒋钦适时问道。
“我？我应该算是，被戏耍后，给点机缘吧。”
司长流露出一丝的回忆……与意味深长。
“当时我被追了数百里，经过好几个城，都快出了司隶了，但是他还是紧追不舍。我自知逃不过，就想着下马后和他商量商量吧。”
“下马后，他并没有攻击我，所以他应该不算还是那种要先戏耍我后再杀了我的人。我就对他左劝右劝，让他就这么算了。但是他执意不听，非要让我等着，他把钱乞讨够了就还给我……”
“我当时也是灵机一动，就说钱我也不要了，给我我也不要，但是你只要帮我一件事情，从此之后你我二人一笔勾销如何。”
“毕竟大修士嘛，都是有什么执念的，顺着他们的规则来，稍微有点脑子，自然可以在这件事情中谋得好处，但要是不遵守规则的话，那我肯定是死得很惨的。”
司长仿佛对自己的想法很自豪，自信满满解释道。
“所以我就按照他的思路，让他帮我办一件事情。果然那个乞丐听了我的话后，果断答应下来并问我要帮什么忙。”
“但是吧，这和平盛世的，我也没什么仇家，当时的世道初定，也没有现在这样邪教肆虐的场景，我也不好让他去帮上什么忙。左思右想中，我竟然一时没想到自己应该让他去做什么事情……”
“就好像辛勤工作了一辈子的普通下人突然被皇上指出问他要什么封赏，王侯将相随意选的那样。当时我也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应该要什么，毕竟万一嘴张的太大了被人家记恨就不好了。”
“所以我就先尝试性地问了问他会什么。毕竟一看就是个大修，如果和我自身的法家体系有点关联的话，那他就可以在我修炼的地方上指点一二。”
“但是……他是道家的……”
司长的情绪稍微带了点激动……
“道家的代表，算命啊，我当时正是在怀疑自己是否可以有更大的进步空间，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么样，这个时候我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告诉我答案！”
“这个人，有谁比能和命运挂钩的道家更合适呢？”
“或许你们根本不会懂，你们两个太嫩了，一个只有筑基，天赋还不错的小伙子，一个富家子弟，对自己修为在未来十年内都不用上心的小屁孩儿。”
“你们不知道，在雪地中的天赋检测时，所有人的天赋不管怎么样都可以修炼的时候，只有我最对修炼抱有期望，但只有我的天赋最差……”
“但通过努力，只有我这个天赋最差的，走到了最前面……可是在元婴之后，我明显感受到了我的努力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个时候，正是我最渴望求知的时候。我渴望知道，以我的天赋，究竟可不可以登临更高的位置……”
“你们不能理解，朝闻道夕可死矣的心情……我当时最想知道的是，我是否还会在修炼这条道路上能继续走下去。”
“如果不可以，那么我将结束我维持数十年的努力，从此专心去处理巡刑司的事情，我的任务也将会从修炼从而增加朝廷底蕴变成去处理巡刑司政务。”
“到那个时候，我个人所得到朝廷的修炼资源俸禄就会大大减少，大部分会替换成金钱的俸禄，从而慢慢过上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每日的修炼功课也就会停止……”
“这对一个修士，尤其是十分看重修行大道的修士来说，无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与之相比更痛苦的是，不知自己已经不能追求更高的层次，反而还是一心寻求，最后造成执念，一生无法释怀。”
“所以，当时的我，必须知道，我是否可以继续走下去！”
司长的眼神已经变得坚定，对过去的事情已经是一种很怀念的语气……
是对过去一无所知、一无所有，迷茫至极却依旧可以有着单枪匹马永不言弃的精神的怀念。
而今看透事实本质，变得圆滑至极，处处考虑人情世故，缺少了义无反顾的勇气。
所以说，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做一个修行者吧……
天赋明明把所有都告诉自己了，为什么还有执念呢？
……
沉思很久没有说话，便是跳脱的蒋钦却也没有去催。
良久……
回忆也终止。
“我便问他，很直截了当的问道：可不可以给我算上一卦？我想知道我可以走到哪一步……”
“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很重要。”
“这关乎到我的一切。”
“乞丐修士只是默默的看着我，良久，方才说出决定我这数十年走向和后面人生走向的那句话……”
“那句话可能只是他的随口一言，但却是我的一生就如此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