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归家

    厨房里头啥都有。顾砚尘洗去一身寒气出屋，小五子不光煮好了姜汤，还下了锅热乎乎的汤面。

    吃饱喝足，他便回了霁月轩。

    青苗还守在外头，问他还有没有事情吩咐。顾砚尘摆手让她去休息，然后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床上的人儿睡得不甚安稳，顾砚尘摸了摸自己，确定身上热乎乎的才悄悄钻进被窝，将人拢进自己怀里。几日不见，怀中人似乎瘦了一点，唔，肯定是想他想的。

    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一吻，多日来的疲倦似乎在这一霎那消融，温香软玉在怀，他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陆念芙上半夜睡得不好，下半夜身边好像多了个暖炉，倒是睡得安稳了许多。

    府里没有别的长辈，安嬷嬷知道她睡眠不好，一般不会催她起床。更别说昨夜姑爷还回来了，大清早自然更没人去煞风景。

    是以陆念芙一觉睡到了大天光。

    她睁开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一转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这才发现，自己是整个在他怀里的。她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夜啊，某人睡得跟猪一样，怕是被抬去卖了都不会醒来。”

    陆念芙有些囧：“怎么没有叫我？”

    “大半夜的叫你作甚？吵醒了睡不着你可不得挠我啊？”

    “怎么把我说得跟猫似的。”陆念芙嘟哝一声想要起身，却又被他拉了回去：“你今儿有事儿？”

    “没有。”

    “那再陪我睡会儿。”顾砚尘闭着眼睛将她搂紧：“这几天光看人家勾心斗角，实在心累得厉害。”

    陆念芙诧异不已，这家伙平日里都要早起练武的，今儿这样，是直接不打算起了：“你不是跟知府商量围剿海匪的事儿么？怎么还有勾心斗角？”

    “谁都想出最少的力占最大的便宜呗，感觉这几天全白瞎了，还硬拉着我不让走。萧山卫拢共就一千一百多人，我疯了才会同意带八百人出海。”

    “淮安那边出多少人？”

    “也是八百，但淮安千户不厚道，十岁的小孩，五十岁的老人全拉来凑数。这要送到海上，没和那帮倭人对上还好，一旦对上，八成要全军覆没。”

    “那还有其他州府吧？”

    “参差不齐，拉出来的兵大多不像样。说到底，朝廷对这边的边防向来不重视，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他接手萧山卫的时候里头号称兵士两千，但其实剔除老弱病残，那数目还真不好看。

    陆念芙比较关心结果：“那你们商量好怎么行动了？”

    顾砚尘闭着眼睛叹道：“哪有那么容易啊，那么宽的海，就我们手上这点兵，全撒出去也不见得能摸到倭人的踪迹。更何况真分散开，危险就大了。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卫所这些兵，真拼起来，绝不是倭人的对手。”

    他们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

    而倭人却一直都是刀尖舔血，拿命在求生存。

    说到底，都是海贸引来的狼。

    陆念芙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蹙起的眉心：“别着急，多上几封奏折，朝廷迟早会有说法的。”

    “几位知府联名上折子要兵，朝廷倒比之前重视了许多，只是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部分人提议要禁海，但那些参股的官员哪里会同意？等他们做好决策，还不知猴年马月呢。”

    顾砚尘心累：“不说了，想起来全是烦心事，你这几天在家干嘛了？”

    “没干嘛啊，跟往常一样过日子呗。”

    “没想我？”

    陆念芙看了他一眼：“没有。”

    “那你怎么瘦了？难道不是我一走你就茶不思饭不想？”

    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的陆念芙颇为心虚，但面上却是半点不显，抛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能不这么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么？”

    顾砚尘：

    媳妇嘴是真毒，想从她嘴里听点好话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