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日常

    顾砚尘倒是想抱着媳妇睡到中午，奈何到哪都有没眼力劲儿的人。

    严清来了。

    他挑了几个黄道吉日：“姑娘，酒水已经备足，铺面也已经整修好，您看选哪天开张比较合适？”

    因着海上匪寇的原因，她最终没将卖酒的店铺选在扬州。不能走水路，那一坛坛的美酒走陆路就太危险了，虽然各处都修了路，可哪有水路来得平稳，随便一磕一碰，那碎的可全是银子。

    陆念芙翻了翻日子，选了最近的一天，九月二十八。

    一场秋雨一场凉。

    即使在江南，天气也跟着冷了下来。顾砚尘之前大概没想过会在扬州留下，是以没带秋装出门。陆念芙翻了翻他的衣裳，吩咐针线坊给他裁衣。

    顾砚尘见绣娘只给自己量，便问道：“夫人怎么不量？”

    “我衣服多着呢，现在又不常出门，着实没什么必要。”

    “其实我穿官服就好了，那身衣裳穿出去，没人敢小瞧。”大胤武将的官服多是窄绣劲装，穿上气宇轩昂，打架也格外方便利落，顾砚尘还挺喜欢的。

    陆念芙道：“但总也不能去哪儿都穿官服吧？”

    顾砚尘点头应是，心里喜滋滋的，有人过问衣衫的感觉真好。要不是欧阳文和季靳不在，他都想去秀一把了，这种幸福感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从淮安回来，顾砚尘明显更忙了，有时连晚饭都赶不及回来吃。但不论多晚，他都会回府睡觉。陆念芙已经渐渐习惯了他身上淡淡的海水味，闻着这味道便格外安心。

    小五子正式换岗，开始跟着顾砚尘到处跑。主要是为了照顾他的起居，但顾砚尘大多拿他当跑腿用，到了军营更是直接将他扔去跟士兵一起训练，不到三天，累得跟狗似的，逮到青芽还狠狠哭诉了一回。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可叫他干回门房吧，他还不乐意，再累也咬牙跟着顾砚尘。

    顾砚尘欣赏他这股子韧劲，训练得越发严苛。

    酒坊按时开业，营业额比陆念芙想象的稍微高些，算不得大赚，但利润的确比直接卖粮高得多。陆念芙便下令在农庄修了好几个地窖，小的拿来放酒，大的用来囤粮。

    与此同时，蔷薇带着丫环们空手而归。哭诉说陆念芙压根儿就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又当了官太太，半点没有认祖归宗的意思。

    平宁伯夫人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很是气愤，骂陆念芙不孝，都亲自派人去接了也不知道体会爹娘的思女之心。气得跟平宁伯抱怨：“老爷，左右她已经嫁了人，便是认回来也是顾家妇了，不如便随她去吧。好在我身边已经有未央了，不然非被她气死不可。”

    平宁伯斥道：“胡闹，嫁人了就不是我曾家的女儿了？咱家子嗣稀薄，未央有个姐姐，将来两姐妹也好守望相助。对了她那夫婿是个什么人？”

    蔷薇恭声道：“奴婢过去也没见着人，说是去淮安出差了。听闻是个千户，统领扬州萧山卫。”

    平宁伯声音拔高了些许：“怎么是千户？”

    江南近日来奏折频频，都在说海匪的事，要求朝廷增援。增援是不可能的，只能靠他们自己，这样一来，卫所就显得尤为重要，皇上肯定不可能在这时候换千户，他颇为遗憾：“原还想着将女婿调到京城来的，可他是个千户，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好办啊。”

    平宁伯夫人觉得奇怪：“千户是几品官？”

    “正五品。”

    “啊？以老爷您的能耐，别说五品了，便是四品三品都能帮他拿到吧？能升官发财，他还能舍不得那正五品的千户不成？”

    “朝廷的事说了你也不懂，还是换个人再去一趟吧。就算不接回来常住，好歹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京城的十月已经入冬，平宁伯夫人闻言更是遍体生寒，这是不打算放过她女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