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委托（二）
“邦达列夫？”姜缜摇了摇头：“家族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哪怕是类似的也一样。”
“所以，这位女士，能否请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吗？”莫雷亚蒂微微躬身，语气变得谦逊恳求，像是一个真正的贵族。
安娜只是冷冷的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安娜，能说的话就说吧。”姜缜低声说道，随后他凑到安娜耳旁小声说了些什么，是以混血种的听力都听不到的内容。
安娜有些犹豫的看着姜缜，摇了摇头，姜缜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说起来我好像也知道一些东西——关于这支部队和那个叫邦达列夫的人。”尤里皱眉：“格鲁乌的档案室并没有因为苏联解体而受到影响，反而在苏联解体最动荡的初期被高层特意保护了起来。”
“那时候的长官是谁？”姜岐问道。
“瓦图京，是瓦图京大将。”尤里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事情又变得更复杂了，瓦图京大将一直以来都是苏联高层最知名的将军之一，哪怕在苏联解体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依然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如果这件事情引入了这种人物，那可就更要命了。
还是之前说的，没有人能对抗国家这种暴力机器，没有人。
“见鬼。”莫雷亚蒂表情开始变得难看，他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一层。
“瓦图京为什么要保护格鲁乌的档案室？我记得那时候他对格鲁乌并没有直接领导权，事实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最先被解除职务的几个人之一。”安娜却忽然皱眉。
“我刚刚说了，因为格鲁乌的档案室里有一些不能见人的档案。格鲁乌是苏联最早成立的特种部队，所以它对于别的单位的渗透甚至比内务部都要强，那次劫机事件我在档案室里看到了当时那位观察员的报告以普通人的视角来说，可以说是神经病的呓语。”尤里摸了摸兜里，不过发现兜里似乎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只能作罢。
“先不说你们这些陈年旧事了，具体内容大家猜都猜得到。”姜缜沉思了一下，随后看向莫雷亚蒂：“说一说学院不，是你们的委托吧。”
“我想我有必要先给大家重新介绍一下这次委托的具体情况。委托的发起人是我的家族，卡塞尔学院只是中介，也就是说他们并不知道委托的具体内容。”莫雷亚蒂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他紧紧的盯着姜缜：“所以，姜缜团长，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当然。如果我们不接下这份委托，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些照片。”姜缜坦然的说道。
莫雷亚蒂松了一口气，眼神又重新变成了那种人畜无害的感觉。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神情放松：“太好了，我还以为会有什么麻烦呢。不说废话了，我来给各位介绍一下具体情况。”
“跳过历史知识问答环节。1991年的圣诞节，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宣告解体，次年，各加盟国在协议的框架下瓜分了苏联庞大的遗产。”莫雷亚蒂的声音变得低沉，好像是在用语言把大家重新带回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各类的图纸、文件被瓜分以至于被外国人买走。大量的科学人才外流，武器像是早市的蔬菜一样被人挑来挑去的买走。物价飞速上涨，一周前同样的价钱可以买得起一辆小轿车，一周后这些卢布甚至买不起一条黑麦面包。”莫雷亚蒂缓缓的讲述到，讲述着那段对许多人来说都算得上是噩梦一样的时间。
“然而，当各国的负责人在清点遗产的时候，却发现一艘名为‘列宁’的核动力破冰船失踪了。黑海舰队的出入记录显示，一个名叫邦达列夫的克格勃少校，用着中央的调令从他们手中要走了那艘船，那艘船上同时还载着许多的伏特加和生活用品——甚至还有女人才穿的丝袜，看起来就像是要去北极进行什么补给任务一样。”
姜岐摇了摇头，仅仅这一条就说明那个叫邦达列夫的人绝对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在那个国家即将崩溃的时候，一艘满载生活用品的破冰船驶出了港口，那么显然他一定是有着明确的目的地的。
只不过问题就在于，这个目的地究竟是在哪里。总不能说是苏联在北极的什么科考站？拜托，这个理由听起来简直比混血种的存在还要荒谬。
莫雷亚蒂很快就解开了他一半的疑问：“在发现事情不对之后，黑海舰队派出了数十艘舰艇试图去追回列宁号，他们很快发现了列宁号的踪迹，然而当他们去追击的时候，却被上司告知停止一切行动。而在耽搁了一阵之后，他们也失去了所有关于列宁号的踪迹。”莫雷亚蒂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所以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吗？”姜岐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莫雷亚蒂说的这个故事，一下子恍然大悟。
“这就是我们的委托内容。去调查清楚列宁号的下落，以及邦达列夫的目的。”莫雷亚蒂挠了挠头：“不过坦白说我们也不对你们这次能不能成功抱什么希望我的家族从发现这件事情开始，一共组织了五十四次有关的调查，你们这是第五十五次。”
“成果呢？”安娜出声。
“一无所获。”莫雷亚蒂耸了耸肩：“我真觉得有这笔钱不如去支持个什么航天项目，真的。”
“果然，那可是被人称为像狐狸一样的男人。”安娜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姜岐心里一动，狐狸？历史上被人用“狐狸”作为外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人物，比如“沙漠之狐”隆美尔。看起来大家对于这个男人似乎有着某种共识？
“哎呦哎呦？看起来有什么专业人士？不如进来谈谈怎么样？”木门被推开了，老牛仔靠在门框上，像酒馆女郎一样对着大家招了招手。
本身在众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顿时就消弭于无形。
“报告！要去卫生间！”姜岐忽然大声说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莫雷亚蒂有些呆呆地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姜岐道了声谢，小跑着冲着那个方向跑掉了。
“年轻人肠胃不好？”老牛仔愣愣的挠了挠头。
“不，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或者单纯的吃撑了吧。”姜缜叹了口气，然后摊了摊手：“毕竟赛百味的三明治个头还是挺大的，看他在火车站吃了好几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