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幻境
顾殊没有听懂它在唱什么，但是他感觉自己突然喘不上气。
咕噜。
整个人落入水中，顾殊的视觉扭曲变形，有种仿佛隔着汹涌水面窥视全世界的感觉。
而且不只是视觉而已，甚至连听觉和触觉也一样。
不知何时，整间生物教室竟然被灌满了水，他整个人因为缺氧而不得不憋气。
此时，人鱼在水里冲他露出一个狞笑。
靠！
顾殊朝教室门游去，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
他回过头看了一圈，发现整间教室除了他自己和那条人鱼外，并没有喻祁东的身影，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身处在由人鱼编织的幻境中。
想要离开幻境，就只能让幻境外的喻祁东叫醒他了。
与此同时，喻祁东一脸惊吓地看着翻着白眼的顾殊正憋着气，躺在地上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
“喂，顾殊，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喻祁东对这种情况完全不知所措。
而远处的人鱼并没有趁机动手，而是静静地浮动在空气中，脸上带着恶毒的笑意，窥视着讲台上的两个人。
眼看顾殊的脸被憋成绛紫色，喻祁东都快急死了，就在此时，顾殊突然抓住了手，艰难地在他手心上写上了两个字。
揍我。
“啊？”喻祁东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让他揍自己，但对方自己都这么说了，他便朝着顾殊的脸狠狠打了一拳。
这一拳直接把顾殊的嘴打吐血了。
但很快，顾殊睁开了眼睛，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来那一拳把他从幻境中打醒了过来。
“差点栽在这玩意儿手上了。”顾殊气从中来，唤出自己的锯肉刀，朝空中的人鱼挥了过去。
但人鱼很灵活地躲过顾殊的攻击，它随着纤细的腰肢摆动，一片银光在它腹间蜿蜒浮动，白磷如波浪似般闪烁着。
它大笑着再次唱出那无声的歌谣，顾殊感到到水流声再次流进耳道，在即将淹没口鼻时，顾殊大声说道：“喻祁东，揍我！”
下一刻，自己的腹部突然传来令他干呕的剧痛，身上所黏附的水慢慢褪去，眼中再次映出现实。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找到攻击这条人鱼的办法，不然就算我被揍死，我也会再次陷入幻境。”顾殊心里想到。
“那不然把耳朵弄聋吧。”脑中突然传来顾殊a的声音，“听不见的话，也不会陷入什么幻境。”
“不行吧，你怎么确定那人鱼除了唱歌以外不会通过其他方式制造幻境？”顾殊b反驳道。
“如果看一眼也会陷入幻境的话，难道要弄瞎自己吗？”
这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的想法太重于表面了，要我说直接把它弄下来不就好，想那么多干嘛？”
是顾殊c。
“怎么弄？”顾殊a和顾殊b的声线重合在一起。
在顾殊c的声音消失之前，顾殊就已经盯着那条人鱼再次冲了过去。
人鱼看到他，打算故技重施，然而，顾殊在靠近它的一瞬间，对着它的方向用尽全力把手中的锯肉刀丢了出去。
因为距离太近，人鱼躲避不及，那把锯肉刀狠狠地镶在了它身上，剧痛让它发出古怪的嚎叫，如同风筝般掉了下来。
“喻祁东！”顾殊见状，连忙喊道。
“来了！”早已准备好的喻祁东扑了过来，将整个身体的重心放在了人鱼的不断晃动的脑袋上。
下一秒，咔嚓一声，他竟然一屁股坐在了人鱼的脸上，而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人鱼扭动的鱼尾逐渐停了下来。
喻祁东也听到了那声音，他有些尴尬地看着屁股下面的倒霉人鱼，有些尴尬地说道：“它是不是……”
“不用想了，就是你用屁股把它秒杀了。”顾殊直接开口，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喻祁东看着那个大拇指，不知为何，一股心塞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站了起来，向人鱼看了一眼，它的脸上明显有一侧凹陷了下去，蓝色的眼瞳透着灰色的死光，嘴巴半张着，连舌头都吐了出来，一缕红色的液体从嘴里流了出来。
“那这就算完了？”喻祁东问道。
顾殊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发给我们短信的人是让我们找出真相。”
两人再次去到了耳室，再次翻开相册，找到那张人鱼照片后，顾殊发现背后竟然是另一张人的照片：
一个双头女孩，她们的脸和人鱼长得一模一样。
顾殊看到这有些疑惑，刚刚还在空气中和他们斗智斗勇的人鱼原型竟然是畸形人？
然而，当他将照片翻过来时，照片上的人鱼竟然变了个样子。
那张美丽的脸是腐烂扭曲的，五官像是挤在一起一样，根本分不清是雌是雄，连那条印象深刻的鱼尾也变成了骸骨的形状。
“这才是那条人鱼的真面目？”
顾殊转过头朝喻祁东说道：“你去看看那条人鱼还是不是之前那个样子的？”
对方点了点头，站起身去看那条人鱼，一分钟后，外面传来喻祁东的声音：“靠，那条人鱼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闻言，顾殊面色凝重，这也是幻境吗？
那攻击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口袋中的手机又突然震动起来。
顾殊拿出一看，竟然又是一条新短信：
“班长，那条人鱼是不是很美啊，你应该很喜欢吧。
可是你知道吗，再美丽的事物终有凋零的时候，你我都是如此。”
对方发了这么莫名其妙的短信，勾起了顾殊的好奇，他越来越想知道这位在背后操作一切的人是谁了。
“喻祁东，你刚才有接收到什么消息吗？”顾殊问了一句。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接收到。”外面的喻祁东回答道。
听到答案，顾殊摸了摸下巴，从对方很重视他的样子来看，自己这个“班长”的设定多少掺杂着一些故事。
“顾殊，我好像看到了……”
门外的喻祁东又传来声音，但他话讲完一半后，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这消失得太突兀了，顾殊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朝门外走去一看，喻祁东消失了。
与此同时，手机又传来震动声。
这次是他们玩家组建的群发出的消息。
“罗善华在401号教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