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异变
毫无疑问，那具尸体是杜冬的。
顾殊看了看周围，除了满地的血迹外，蒋海所说的那三位“客人”此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走过去，对着还在发出惨叫的蒋海就是啪啪两巴掌。
疼痛让蒋海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但他看到顾殊时，他语无伦次地说道：“杜，杜冬……他，他把食物……端给其中一个猪头人时，那个猪头人突然把，把他的头给咬，咬了下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当时，蒋海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手里的菜放到客人桌上时，他就听见一个很古怪的声音。
嘎吱、嘎吱——
仿佛像是连带着骨头和肉一起咀嚼般的声响从身边传来，与此同时，一滴液体突然蹭到了脸上，蒋海下意识地抬手抹掉，却发现指尖上是血的痕迹，还带着新鲜的铁锈味。
蒋海转过头，就看到不到自己一米的距离的杜冬，已经没有了头颅。
更诡异的是，没了头的身体竟然还维持着端盘的姿势。
而那桌的猪头人朝着他的方向看去，突然张开嘴巴，露出被血液染红的牙齿，而牙缝里还隐隐约约看到一颗眼珠。
之后的事，蒋海自己记不清了，等他回过神，才发现顾殊站在他面前，自己则跪坐在一片血迹之中。
“为什么变成会这样……我们根本没有做什么违规的事，”蒋海脸色惨白，似乎根本无法接受，“难道这一次杀人是随机的？”
“未必。”
顾殊打断了他的话，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从他昨晚消失后，他就已经失去了他的员工身份，你还记得今早老板说的话吗？”
闻言，蒋海想起了乔大山说过，因为杜冬和李斐的消失，两人的工作就转移到了顾殊和莫可欣身上。
“因为莫可欣接替了杜冬的工作，那杜冬就不再是饭店的员工，他的存在就开始变得模糊暧昧，没有了这一身份的保护，在猪头人眼里就相当于行走的食物。”顾殊的话还在继续，“如果他不是为了帮你而被对方发现的话，他说不定就能借着这个漏洞继续苟下去。”
蒋海不可思议地听着他的话，良久，才轻声说了一句：“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杜冬？”
“为什么要提醒？”
顾殊露出一个不理解的眼神，“这是他自己做出来的选择，选择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有什么问题？”
他当时问杜冬“你不怕了吗？”的时候，对方所投递的眼神是坚定的，是带着信念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顾殊没有理由阻止杜冬。
但作为普通人的蒋海，他却只能从顾殊的言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没法形容那种感觉，蒋海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说道：“我去叫莫小姐过来。”
顾殊没有理会他，他蹲了下来，微微抬起杜冬的尸体，目光对着被猪头人咬断的横截面一动不动，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上面长出一颗肉色的瘤。
“这是什么？”
说话间，那颗肉瘤突然涨大，顾殊战术性后仰。
那颗肉瘤又大了几圈，一直长到了拳头的大小后，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珠突然从里面长了出来。
顾殊想要松开杜冬的身体，但对方的手却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扑倒。
“哼哧——”
一声只有猪才会发出的声音从肉瘤传来，顾殊抬头，发现肉瘤已经有皮球那么大，并且还长出了一张嘴，声音就是从那发出来的。
该死！
顾殊似乎能明白为什么猪头人只咬掉了杜冬的头，而没有将他全部吃掉，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不仅吃肉会变成猪头人，被吃掉头后剩下的尸体也会变成猪头人。
他缩起膝盖，抓住机会，用脚朝着杜冬的心窝踹了过去。
大概是杜冬生前的身体过于瘦弱，又或者是顾殊用力过猛，对方手上的力道本能放松，身体不受控制地摔了出去。
没了束缚，顾殊拣起掉到一旁的斧头，在退开对方的攻击范围后，他开始判断预估敌我双方的战斗力。
眼前这只由杜冬变异的猪头人，甩了甩发晕的脑袋，一边扶着墙站了起来。
当它看清顾殊的模样后，连眼白都变成黑色的眼睛喷涌出愤怒的光芒，它一边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一边朝顾殊张开大口。
顾殊眼中毫无惧色，从对方扑过来的速度和动作来看，战斗力甚至不及菜市场那些猪。
“不好意思了，杜冬。”
他的动作宛如熟练的樵夫挥动斧子一样，气势仿佛连大树都能砍成两半，瞄准着最脆弱的位置，挥出最完美的一斧。
顿时，血液四溅，一颗头颅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正好落在了桌子上。
顾殊松了口气，但满脸的鲜血，黏腻浓郁得让他呼吸困难，连五官的轮廓都不清晰了，他只好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血。
“我靠，这又是什么！？”
蒋海姗姗来迟，到达现场的第一幕，就是顾殊收斧的瞬间。
而跟在后面的莫可欣看着顾殊，眼中除了惊讶，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深意。
顾殊靠坐在旁边的桌上，望着其他两人只发出了一句“嗨”。
见两人不说话，顾殊便只好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蒋海听得头皮发麻，而莫可欣却打量了他一下，不假思索地问道：“你已经拿到了关键线索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等浑身的黏腻感消得差不多了，顾殊也才注意到莫可欣身上的变化。
除了脸依旧是那么好看外，她身上的黑色劲装比上次见面时，多了几条切口，手臂上也出现了一些新伤，看来，这位美女大佬也遭遇了突发情况。
“交换情报吧，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我不想把时间拖到第三天。”
莫可欣的主动开口让顾殊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可以。”
然后，蒋海就接收到了两人的注视，他吓得有些心慌：“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