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太阳高挂，阳光灿烂。
上了车之后，路边有邻居路过，看见他们打着招呼。
“去吧，抓好把手，早点回家。”李雪英和唐锁带着唐文杰站在门口说道。
唐伊看着他们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打趣说道：“又不是不回来了，不用这么隆重。”
唐锁笑了下：“就是，我一会得跟村里的二蛋商量打水井的事情呢，咱闺女就是去趟城里又不是不回来。”
李雪英说：“快去吧，记得天黑之前就回家。”
沉简骑着车子往前移动了几下，等到唐伊适应之后，这才稳步驶向了出村的路上。
唐伊朝着后方看去，后面清晰的三个人分别站在门口，看到她之后便挥着手，那些手臂像是机器式的工具，摆动的浮动越来越大，直到消失在路面的尽头。
身后的路面扬起浮尘，像一阵浓雾飘起，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唐伊悄悄抹了下眼泪。
沉简在他的三轮车上做了一些改造，这个时候的后视镜派上了用场。
他从镜中正好看到抹眼泪的唐伊，开着玩笑：“刚才还说话呢，你这就哭上了，放心吧一会天黑前准保把你安全送到家来。”
“嗯，是，你也得回家的，要是我一个人回去，我妈铁定要问你。”唐伊擦了眼泪。
她看着前面的路况，路上的人多了一些，有拉着牛车的，骑自行车的，偶尔还能见到开着小汽车的。
三轮车出了村子之后，顺着路朝着城里驶去。
唐伊这是时隔两个月再去城里，但两个月的时间却发现了些许不同。
虽然路面还没重新整修，但大概是为了明年的修路做着准备，两旁的杂草少了很多，路面显得很宽敞。
从土路上了柏油路之后，她便像个土包子一样，四处张望。
上次从城里回家的路上没太注意市区建筑结构，这次往电视台走的路上，便特意留意了城里的建筑。
金河市的楼层都不高，还有一些待建设的楼房，因是冬季，现在处于停工状态，而两旁的商店最多的就是供销社。
偶尔也能见到围绕着机关单位的门口，有很多小摊贩在做着小买卖。
等快到电视台的时候，唐伊突然问沉简：“怎么没见到商场？”
“哦，你说道是百货市场吧？还在前面，城里的百货市场就一个，还是政府出资建设的。”
他接着又转了下头：“一会要去逛逛吗？”
他虽然没去过百货市场，但也知道里面是卖一些生活用品的。
“不去了，随便问问。”唐伊若有所思地回应道。
这么大的城市里只有一个百货市场，那就意味着城市的潜力还很大，一切都还有待开发，属于她的机会也很多。
以前就听到老一辈的说过，在这个年代，只要肯吃苦，赚钱的机会有很多。
真正来了这里，尤其是在村里的烧饼店，她只是做了些烧饼的改造，味道变得好了一些，便吸引了那么多的客户，甚至成功获得了一些订单
沉简见唐伊一直在发呆，低声咳嗽了下：“到了。”
唐伊从白日梦中惊醒，看着前面的门卫处。
门卫处的岗哨处关着门，从外面的烟筒中散着烟雾。
“你先坐着，我去看看李大爷回来了吗？”沉简说着把车子停到稳当的地方。
“李大爷不在这里上班了？”唐伊奇怪地问道。
上次见到李大爷的时候，看他的情况，像是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一样。
“最近老毛病犯了，回家养了几天病，我先去看看，你坐好守在这里。”沉简解释道。
他看到唐伊点头之后，便朝着前面的岗亭走去。
唐伊远远看着他，见他敲了下门，没等到门里面的人开门，又敲了下窗户，里面的人似乎在睡觉，直到敲了好几下之后，这才看到里面的人把窗户打开。
从窗户里钻出来一位年轻人，沉简与那位年轻人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朝着唐伊这边走来。
而岗亭的那位年轻人又把窗户关上了，砰的一声，动静很大。
唐伊心里咯噔了下，又看着回来的沉简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等沉简到了跟前的时候，唐伊这才主动问他：“是不是李大爷出事了？”
沉简蹙眉道：“说是老毛病又犯了，李大爷实在没办法，就申请退休了，现在在家里养着呢。”
他歪着脑袋仔细回想着李大爷以前说过的住处。
“这样啊，那咱们就去李大爷家里看看。”唐伊说道。
沉简想了想路程，笑了下：“李大爷家旁边刚好是百货市场，到时候你可以逛一逛，在里面看看是不是需要买什么东西。”
唐伊看他轻松的表情，想了下自个口袋里只有几十块钱。
这已经是从昨晚给了亲戚之后，剩下的全部家当了，哪还有什么余钱再购买东西。
不过她没说什么，点着头说：“好啊，我去看看。”
罢了，就去看看，看看这个城里的商店价格，和大家的购买能力，为以后的创业做些准备。
两个人重新上路，唐伊原本以为这个城里没什么娱乐设施，没想到越往市里走越热闹。
广场上有年轻人在跳舞，虽然是冬天，那些穿着格子裙子的人群，晃动着身体，挥洒着青春，任谁看见都觉得这样的画面充满了生机活力。
唐伊观察着那些设备，只是一个收音机，从里面传出来播音员的声音，她们便是在插播着歌曲的时候顺便跳一段舞。
而旁边则有一些中年男女聚在一起，有人拉着风琴和二胡，一起齐唱。
周边楼层更高，可想而知，这里才是繁华地带。
广场左边是农贸市场，右边则是一家百货商场，上边写着河金百货商场。
沉简四处看看，想把三轮车停到旁边专门看管车的大爷那里，但看前面人潮涌动的样子，基本上是过不去的。
他转了下头，看唐伊坐在三轮车上，正好奇地看向商场。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会再来吧？现在可能进不去，下午人应该会少一些。”
唐伊没想着要进去逛：“没关系，一会不来也没事，我对逛街没什么兴趣。”
沉简眯着眼，远处迈入商场里的人，除了一家三口人，便是好几对情侣。
他望着那些情侣便说：“那可不行，来都来了，不逛逛岂不是白来了。”
唐伊心想：“上次不也来了，什么都没逛吗。”
不过沉简总归是好心，她没再说这些话。
沉简把自行车打着拐，便驶向了旁边的一条小胡同。
“前面不远处就是李大爷家里。”沉简说道。
他们走的是小胡同，胡同两边则是不到三层的楼房。
胡同里时不时有路过的居民看到沉简寒暄：“小沉有来了，李大爷有福气啊。”
“诶，叔，您去卖菜？”沉简应声，骑着三轮车也慢下来了。
“可不是，上午你嫂子忘记买菜了，我这得赶紧去。”那位大叔说着，瞧了眼后面坐着的唐伊，又朝着沉简笑了下，便先行离开了。
胡同里都是互相认识的邻居，沉简几乎都认识，到后来他索性不再骑自行车了，而是推着自行车慢慢走。
唐伊见状，便要自己也下车步行，最重要的是，她在车上坐着，这周边邻居看她的人也太多了些。
“没关系，你就坐着就行了，他们以为你是我妹妹。”沉简说道。
“那怎么行，万一有人知道了我不是你妹妹，那岂不是耽误事？”
她并不是非得这样撇清关系，而是看到那些人，不想造成以后的误会，对沉简的女朋友来讲是不好的。
沉简皱着眉，推着自行车一直没停。
他看着前面的一户人家这才又说：“放心吧，他们不会乱想的。”
到了那户平房人家的门口，他把自行车停下了：“李大爷家到了。”
沉简刚说完，便听到院子里有人问：“是不是小沉来了？”
“是，我来看看您。”沉简在院外回应。
他的声音刻意高了一些，而旁边有邻居听到声音，又出来打招呼。
唐伊悄声说：“你的声音震的我耳膜都疼。”
沉简低笑，他把车上的篮子整理了下，见唐伊下了车，便把轻便的那个篮子递给她。
三轮车停在了路旁边，他们两个人一人手里提着个大竹篮。
屋子是平房结构，院子不大，只有几平米，前面就是一溜的三间平房，大概就是卧室、厨房、客厅。
正中间的屋子里有人撩开门帘出来了，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士，戴着老花镜，弓着腰，看到沉简脸上表情转晴。
“小沉来了，你大爷正说呢，这得有五天没来了。”
沉简提着篮子，往前快走了几步，一手扶着她说：“大娘好，这几天忙一些，您身体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你隔几天就来，别耽误了你做事。”大娘扶着沉简的胳膊，站在原地。
她端详着唐伊，又把另外一个胳膊伸出去，方向则是朝着唐伊的。
“来，扶着大娘。”李大娘说道。
屋里又传来一声浑浊的男声：“外面是谁啊，是不是小沉？”
“是我，我来看看您，还有一个人。”沉简回应道，便看到唐伊一手提着篮子已经走到跟前来了。
她在另外一边很乖巧地扶着李大娘：“大娘好。”
“诶，乖。”李大娘戴着老花镜，观察着唐伊。
她的眼神锐利，很认真地端详了几秒钟，看的唐伊额上冒了一丝薄汗。
“这姑娘好啊，面善。”李大娘这话是对着沉简说的。
沉简点了下头，刚要说话，里边的李大爷又催他们：“小沉怎么还没进来？”
“这就来了，催什么。”李大娘拍了下唐伊的手背，“走，进屋，大娘藏的点心，就等着你们这帮孩子来呢。”
她说着便跟唐伊先行进屋，沉简被落在后面，他看着前面的一老一小，觉得温馨无比。
屋里很敞亮，外面的阳光全都洒在了屋里的方方面面，照的屋里也暖和不少。
刚进屋便是客厅，客厅里的沙发旁边有一个长形躺椅，李大爷正躺在上面。
他看到李大嫂挽着一位姑娘进屋来，眯着眼说：“这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邻居家的？”
李大娘把唐伊拉着走到沙发上：“这是小沉家的，你怎么会认识？”
沉简刚进屋，便听到了这个介绍，他没解释，只是默默地走到李大爷跟前。
李大爷听闻之后，又眯着眼说：“快，老婆子，给我把老花镜取过来，就看着一团白色的小人，怎么都瞅不清楚长相。”
李大娘笑着一面拉开旁边的抽屉，一面说：“是个标致的人儿，比咱们年轻时看到的美人都美。”
李大爷依旧眯着眼，看沉简站在了跟前，便拍着他说：“得人好才行。”
沉简瞧了眼唐伊，见她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憋着气，涨的通红。
他深知唐伊定是一直想说话，但没找准时机。
“李大爷，都是误会。”沉简笑着说道。
唐伊此时的心情起伏很大，她不知道居然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只是他们一直在说话，她真像个外人一样，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这时听到沉简的话，便悄悄瞪了他一眼，嘴唇翁动，无声说着：“别乱说。”
李大娘把眼镜给大爷戴上。
沉简这才解释：“不是我家的，大爷这是唐伊，您还有印象吗？”
他说完，那头的唐伊便站起来走到李大爷跟前，蹲了下来。
李大娘正在给他们沏茶喝，听到这个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脑海中回想着这个名字有关的事情。
直到过了几分钟，像是想起来什么便说道：“瞧我这记性，这是不是两个月前在电视台门口碰到的那姑娘？”
她的话是对着李大爷说的，话音刚落，果然看到李大爷的眼神仔细瞧着唐伊：“我看看。”
他把眼镜扶了一把，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拉着唐伊的胳膊说：“还真是那姑娘，这是病好了？”
唐伊观察着李大爷，两个月不见，李大爷仿佛老了很多。
两个月之前的李大爷精神气很足，还不时抽旱烟，而现在的李大爷脸上更加沧桑了，连带着精神气都少了。
“李大爷，是我，您还记得吗，我叫唐伊。”她这才说道，声音中带着沙哑。
“可说呢，咋不记得，老惦记着呢，就怕你想不开犯傻又过来找李田观。”李大爷又问，“你现在这是跟小沉是两口子？”
唐伊忙摇头。
沉简这才解释道：“今儿个就是唐伊要来看您的。”他停顿了下这才又说，“她不是我家的。”
“哦，那是谁家的？找着了吗？”李大爷问道。
“找着了，是我爸妈家的，就在城外面的村里，唐家庄。”唐伊解释道。
她这一解释，李大爷和李大娘均笑出了声音。
李大娘给他们倒了杯水：“怪大娘，刚才给你们乱拉红线。”
沉简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没说什么。
李大娘把屋里角落里叠着的木凳子搬到唐伊跟前。
她指着凳子说：“快别蹲着。”
唐伊依言坐在凳子上，只管看着李大爷的腿，他的腿一直都弯着，没有伸直过。
李大娘见状解释道：“这腿也是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挨过枪/子，治的时候没治好，这不老了冬天一冷，这毛病就犯了。”
她说着坐到了李大爷的旁边帮他揉着小腿，疏通血液。
李大爷摇着头：“没啥大事，都老了，能熬过一天是一天。”
他看向沙发那边的沉简感叹：“幸亏隔段时间小沉就来看看我。”
沉简笑了下，看着竹篮子说：“您还年轻，还得去广场上跟大娘一块跳舞呢，还有这篮子里是唐叶一大早就准备的东西。”
唐伊这才回神，点着头站了起来。
她把篮子搁到桌子旁边，从里面掏出是用报纸裹着的包子，又从另外一个篮子里取出白菜萝卜。
东西放在竹篮子的时候感觉并不多，取出来却满满当当摆满了桌面。
“这么多呢？你看你，空手来就行，怎么能拿这么多东西，我们老两口吃不了。”李大娘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和蔼抱怨道。
李大爷也跟着皱眉：“吃不了，一会拿回家去。”
“这怎么行，吃不了咱就分给邻居，拿家去我妈准得揍我。”唐伊笑着说道。
屋里的人均又笑了。
唐伊这才又解释道：“早就想来看您的，一直忙着烧饼店里的小买卖，这不正好闲一天就来了。”
她把裹着烧饼的一个鼓囊的报纸取过来：“这是我们家里自个做的，比好多外面的烧饼店都好吃。”
李大娘接过来那团报纸，问她：“那大娘可就享福了，能不能现在打开尝尝？”
“当然能了，您跟大爷是不是还没吃午饭？正好，今儿中午您别忙活，我来露一手。”
“那怎么成，我们老两口刚吃过饭，熬的米汤，锅里还剩着呢。”李大娘把报纸顺着一角撕开。
饼子有很多种，基本上唐伊家里卖的那几种烧饼都带来了。
烧饼太酥脆，被报纸这么一包，酥脆的外表层脱落了一些碎渣。
唐伊瞧着那些碎渣说：“这烧饼还是得热着好吃，改天您二老要是不嫌弃，就到我们村里看看，直接在店里吃烧饼，准保吃的肚子撑了才能走。”
李大娘笑出了声，她取出一块烧饼递给李大爷：“快尝尝，老惦记着荣堂斋的烧饼，这不就来了，我瞧着这样子，比那家饭店的还好。”
李大爷接过来咬了一口，那酥脆的碎屑落在衣襟处。
唐伊帮他把那些碎屑捻走，又取出手绢垫在衣襟上。
李大娘正好站起来，刚摸过来手绢，便看到唐伊很细心地照顾着李大爷。
她笑着对沉简说：“唐伊还没找婆家？”
沉简摇了下头。
唐伊无奈说：“脸都丢尽了，不找了。”
李大爷像是知道详情似的，笑了下：“脸怎么就丢尽了？还在想着李田观？”
唐伊没做声，她在家里就常常用李田观来挡一些媒人的嘴，这到了外面，看李大娘的架势，像是也要说媒，听到这个问题便没回答。
李大爷叹了声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那么多好男儿，怎么就想着李田观呢？”
他接着叹气，李大娘听罢，也没管什么话不能说，直言快语道：“李田观啊？好像搬到了咱们胡同，也没住单位分的宿舍，说是找了个城里的女子，就要结婚了。”
她说完便拉过来唐伊的手说：“乖，咱们还是找个别人，我跟你大爷都瞧着李田观面相不大行。”
唐伊顿了下，这才点着头说：“您瞧，说是给您二老做饭来着，已经耽误好些时间了，我这就忙活去。”
“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你们两个是不是也没吃饭？等着大娘这就去做。”李大娘说着便站起来要去厨房。
沉简忙阻止道：“您别忙，我们这就得走了，一会我带唐伊去百货商场，她没来几次城里，这次到处转一转，下次来了不迷路。”
李大娘脸上的表情瞬间耸拉下来：“这就走了？还没坐几分钟呢。”
“别耽误孩子们办事。”李大爷坐正了身子按着腿。
唐伊顺势也说：“等认识路了下次我就能一个人过来了，您可得养好腿，等我下次来了争取看到您下地。”
李大爷笑吟吟的：“你这孩子，当初看你晕倒在电视台，就一直担心你，后来听小沉说你好了，我们还不相信，现在亲眼看到，这下相信了。”
他说着眼角湿润了下，没再说话。
李大娘接着他的话说：“现在这样挺好的，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唐伊点着头。
沉简叮嘱道：“您二老注意身体，没事了可以晒晒太阳。”
他朝着唐伊使眼色，那意思是可以先出去。
唐伊在沉简说话的功夫，悄悄把身上带着的几十块钱压在篮子下面。
她这才站了起来：“我妈特意嘱咐我了，包子不经放，让您二老一会就给邻居们把烧饼和包子分了。”
李大娘点头应声：“好，你们两个活像是我们老两口的孙子和孙女。”
“别打扰孩子们了，快去吧。”李大爷在凳子上瞧着站着的三个人说道。
沉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头说：“那药您可记得吃，没了我再去药店买。”
“诶。”李大爷应声。
两个年轻人这才出了门，外面李大娘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骑着三轮车，一个坐在车里。
年轻男女，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光是看着着画面，就觉得美好，她不禁想起了跟李大爷年轻时候的样子
等到唐伊和沉简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拐角处，才看到李大娘进了屋。
李大娘进屋后便看到李大爷本来还很安稳地坐在躺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跌坐在了地上。
她慌忙把李大爷拉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坐到地上了？”
李大爷叹气：“刚才着急，想着把钱给这俩孩子还回去的，没注意就坐到了地上。”
他的手里捏着两沓钞票，一沓是唐伊放的零碎的几十块钱，一沓则是整一百块钱。
“小沉又放了一百块钱啊。”李大娘看向了那些零碎的钱，“这是小唐藏的？”
李大爷点着头：“这孩子也都怪我，咋就没注意孩子们把钱搁下了。”
“尽胡闹，有钱也该自个留着，老是给咱们老两口算是怎么回事。”李大娘温柔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