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不平路见
“岘山上有一种花,最爱严寒,遇冷则开放”,石韬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擦着嘴说,“水镜先生敬其性,便于花开之时,召集众多学子研学听讲,赏花品酒,好不妙哉!”
水镜先生?教出卧龙凤雏及众多才智双绝人才的三国鬼谷子,司马徽?
“哦?”李繁说。
“听说今年在研学中过关斩将,若能力压众智,将得到一份神秘奖赏。”石韬双手伏在桌上,压低声音说。
听到有奖品,牛金第一个站起来,按着石韬手臂问道:“神秘奖品?”
如此一惊一乍,李繁抬起腿就是一脚,蹬在牛金腿腹上,哼一声:“老二,你激动啥啊激动,啊?你认得到几个字,就想拿奖?老实一边待着去。”
老二嘴巴歪向一边,拍拍小腿,暗笑李繁,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口中能作那么几首诗,字都写不来,不知道是不是抄别人的。
对着李繁做个鬼脸,将屁股挪向凳子另一边:“我就随便问问。”
石韬摇摇头,咧嘴一笑,摸着身边的字画,说道:‘据说和姜尚有关,具体是何物,石某并不知情。’
和姜子牙有关?莫非是《太公遗篇》?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很多人都想要得到吧,也就是说,岘山上,这两天很很热闹了。
李繁不动声色,把杯中最后一口酒喝完,放下酒杯,松开了裤腰带,表示不感兴趣:“这么久远了,看来也不算什么重要东西,老二,吃饱了我们撤吧。”
牛金“哦”一声,掏出钱袋,背上背包,起身去结账。李繁和石韬心满意足地整理好衣服,起身往饭店门外走,唯有单福一动不动,口中念念有词,直视前方:
“《太公遗篇》,得之可得天下。文采出众者,即可得之。水镜先生志在培养青年才俊,和卢植卢合称为北卢南马,天下读书之人,皆以出自其下为荣。得水镜先生指点一二,毕生将受益匪浅,单某也想去见识见识这位大儒,若运气不错,得入门下,祖上就要烧高香了。”
牛金从钱袋里面掏出钱,放到掌柜手中,直勾勾盯着他眼睛:“掌柜的,打个折扣吧,我们常来……那你们两个可以结伴同行了……这菜真不错,我们肚子都涨圆了。”
李繁靠在门前等结账,也回过头说:“是啊,广元兄弟可以和单福兄弟同行,有个伴。”
“那敢情好”,单福笑道,“石韬兄书画双绝,一定是个好伙伴。”
石韬也赞成,将包裹扎好,背到背上,转过头看:“共同求学,难得有缘人,我们一起上岘山。这个繁……哥,你不去?”
看着饭店大门之外人群熙来攘往,李繁无奈说道:“你们去吧,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此时牛金已经结完账,在他死皮赖脸恳求下,掌柜终于网开一面,给摸了个零,他就屁颠屁颠出来了。
李繁宛城这么久,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牛金心想,当时带走王威也是偷偷地,趁黑而出,时隔多日,曹操应该已经整顿好兵马,兵临宛城城下了吧。
诸葛亮需要帮助,他用肩膀去推李繁后背,不得不提醒李繁,说道:“繁哥,孔明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他愣住了,如果没有牛金提醒,他会不会已经忘记,宛城还需要他伸出援手,即便他现在自身难保。被黄忠摆了一道,石森和甘宁那边也不清楚情况,他怎么能做到无忧无虑的呢?
是啊,孔明还在等着他的消息呢,不知道夏侯的那些粮草,够不够宛城坚守,也不知道缺少那些粮草的曹军,能坚持攻城到什么时候。
孔明没有援军,但他应该在等他回去。
李繁站直,对着单福和石韬抱拳,抱歉说道:“我是非常想和两位兄弟结伴同行,一起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的,不过,老二也说了,我还有事情,还有人在等着我呢。那么,饭吃饱了,时间也过得特别快,又到了时间说拜拜,两位,后会有期了。”
说罢,和牛金两人走出饭店,双双并行,讨论着怎么回宛城。
不可否认,襄阳城在刘表治理下,十分繁华,不像中原地区战乱波及,民不聊生,这里人民安居乐业,男耕女织,其乐融融。若天下都像襄阳和平,汉室何愁不兴?
即便是晌午,冬天的襄阳温度不高,蓝天高挂,天边似有些许乌云,但并不影响街上叫喊。
二人还没有走几步,接到前方忽然人声混乱,定睛一看时,是两行官兵开路,中间护送着一辆马车前行。官兵们脸带怒容,不断推开两边商贩和行人,在推搡中,不少人被推到。
路前方的人在不讲理之中,纷纷让出来,官兵越走越快,马车速度也跟上,忽然在前进方向不远处,赫然出现一个三四岁小朋友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光哭不走。
而官兵和马车也并没有减速的意思。哭声中,看不到小孩父亲将其抱走,路两边行人在官兵和马车的淫威之下,也不敢贸然穿出。
他爸爸妈妈呢?
当李繁看到时,马车离小孩只有不到三米远了,都不上我上。他咬紧牙朝路中间跑,因为速度很快,碰倒了几个商贩和行人,而后从官兵之中穿过,使劲一跳,千钧一发之际,抱着小孩在地上滚起来。
他发誓,这个速度绝对能跑进百米跨栏前三。
马车并不让速,虽然把小朋友救下来了,但李繁衣服被挂到车轮上,拖着往前走。官兵们对此视而不见,仍有李繁和小孩摩擦地上,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牛金更是着急,马上迈开腿,向马车冲刺,奔跑过程中,顺手将街上商贩摆卖的农具抓了一根在手,来不及思考,仍向马车车轮,却不料被官兵打落。
地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血丝痕迹,李繁背后衣服已经被磨烂,再不让马车停下来,背后肌肉就会被磨掉了。
管他马车上是谁,我就要把他逼停了。牛金趁官兵不注意,从其手中抢过一根长枪,瞄准车轮扔过去,抢在空中高速旋转,细细听时会发出嘤嘤嘤枪鸣声。
却没成想,车轮转轴太快,长枪拦截作用未能奇效,翻倍挡下,掉落到路边。
牛金快要崩溃了,悔恨自己刚才不应该吃这么多,跑几步肚子就痛得不得了,这么不中用,连个马车都追不上。
心急又懊恼,让他不顾腹痛如绞,继续加快狂奔速度,跳上几个官兵身上后,借着脚下有物,腰杆大腿一起用力,飞身扑向马车。
呼,终于抓住马车了,但此时不是高兴时候,他屏住呼吸,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车车顶,想要从车顶跳到马匹身上,将车逼停。
两边官兵见状,齐齐用长枪对着车顶便刺,但因为马车速度不慢,牛金反应和躲闪都及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损伤。
没有时间去笑话他们水准不行,牛金继续抢车头爬去,一步,两步,迈第三步时,耳边传来弓箭飞驰的呼呼声,他条件反射般想向左躲避,弓箭刚好从耳边飞过,落在街道边屋顶上。
“咻咻咻”,又是弓箭袭击的声音,牛金回头看时,十几支弓箭如雨点般射来,吓得他赶紧将身体贴在马车车顶上,弓箭又一次擦肩而过。
正当他庆幸自己机智时,车顶从下而上传来一个压力,一个足够将他踢飞的力气,将他踹飞了。他在空中旋转了七百二十度之后,落在一个卖豆腐的摊位上。
身上被豆腐水烫得通红,但他没有感觉,躺在地上,目睹马车远去,他不甘心地用拳头砸向地面。
“嘶嘶嘶”、“嘶嘶嘶”
车马身影被挡住,却传来马儿因被截停而发出的嘶叫声。快要绝望的牛金赶紧四肢并用,爬起身来,向前跑去。
只见一个小年将军双手抓住马匹缰绳,气沉丹田,腰马合一,马匹吃痛,双双向前跃起,却又被少年将军狠狠拉了回来,不停的站在地上,烦躁不安地打着响鼻。
马车停下,因为惯性,李繁向前滑行了数米,在一处摊贩桌腿下挺下,他用手臂臂弯紧紧将小孩护住,生怕小孩危险。
众人终于送了口气,胆子大的将李繁和小朋友扶起来,然后就消失在人群中。
牛金加快速度跑到李繁面前查看,好在当时换上一套将军服装,里面要结实不少,后背衣衫磨破了几个洞,皮肤擦得通红,没有伤筋动骨,算是虚惊一场。
“繁哥,你没事吧,都怪我没赶上,没保护好你!”牛金惭愧地看着李繁背后伤口,低着头说。
李繁将小孩还给匆匆赶来的父母,自己也理好衣服,动动肩膀,虽然皮外伤,但那真是疼得龇牙咧嘴啊。
“不碍事,老二不用自责,能把小朋友就回来,我很开心,也谢谢你这么努力救我。”
两人有相互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整理好情绪,准备去看看是哪个人这么凶残当街行凶,又是哪个仗义之士出手相救。
这一看,少年将军甚是眼熟,英姿飒爽,威武万分。
李繁表情须臾间变换,从惊喜道惊吓,长大嘴巴瞪大双眼,声音颤颤地说:“石森?啊,姓蔡那个变态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