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转正的时间很难熬，总监挑三拣四，每天敲代码手指头都疼，还要被老员工使唤，洛屿也没放在心上，总归比自己上一份工作要好许多。
跟自己不一样，书瑞总是挑战总监的权威，说来也奇怪，每次他都把人气得直哆嗦，就是没被开除，可以说是整个办公室里最嚣张的实习生。
下了班洛屿就往家走，天气逐渐热辣，屋里开着空调，地板一层不染，他往里看，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剧微弱地光搭在楚星忱身上。
男人背靠着沙发，叼着一根牙签，眼睛往电视机上看。
搬进来有几天了，这还是洛屿第一次看到楚星忱打开电视，画面并不是连续剧，反倒是现场直播，他看得入迷，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回来了。
画面一转，洛屿往电视上看，一个抱着吉他唱着民谣的男孩，高大英俊，周围都是女孩子，有人感叹歌声，有人吹嘘颜值。
这人洛屿也略有耳闻，是最近听过的一个网络歌手，人比歌还火，仅仅因为一张好看的脸，收获了一群迷妹。
楚星忱看得着迷，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洛屿抬手去开灯，沙发上的男人压着声音，有点儿疲惫：“别动。”
被他这声别动滋了一下，洛屿顿了顿，又按下了开关把灯关了。
黑黢黢地房间让洛屿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怕黑，紧闭的空间里，一步一踱地走过去，他往沙发上一坐，看着电视机的直播，小声问道：“你居然会看人家直播呢。”
楚星忱抬眸，黑色的瞳仁里挂着疏离，敷衍的说道：“好看。”
他又把目光放在电视上，左手轻放，打着节拍。
知道没法儿跟他交流，洛屿也不多话，回自己屋里去打字，抛却程序员的身份，他还喜欢记录生活，像写日记一样把一整天的所见所闻放上去。
为数不多的粉丝会跟自己聊聊天，他往屏幕上看，第一个评论的还是一个陌生人，打开首页什么都没有，头像是一把吉他，背景是一双特好看的手。
洛屿挺好奇这个人。
就连带着所属地都跟自己一样，还是同城，他不免好奇。
屋外传来声音，他有些好奇的出门，客厅里的男人正在拿着剪刀，粗鲁的修剪阳台上的盆栽，绿叶被扔得到处都是。
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人就是个疯子。
他走出去，好脾气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的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剪刀扔在一边，高高大大地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周边全是花草，看着跟有什么大病似的。
看他还不说话，洛屿只能借着阳台投射过来的微光，摸索着去打开灯。
满地狼藉。
他轻轻皱眉，去给楚星忱整理东西，全程这人都不带动一下的。
“你没事吧？”他又重复问了一遍，地上的人冷漠地瞥瞥他，还是不说话。
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儿，洛屿隐住了怒气，眨巴眼睛还是没有把自己毕生第一句脏话说出来。
你他妈哑巴了。
给他收拾了裁剪下来的树枝，洛屿轻轻皱眉，陶瓷花盆里乱七八糟的，土都松了好多，没了往日光景，不知道这人拿这些玩意儿发脾气是图什么。
“抱歉。”总算是有点反应了。
洛屿摆摆手：“没事儿。”
想来人家也是不打算说是怎么抽风的，洛屿也就没多说，整理完了客厅，他又干脆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给他盆栽里的泥土整理好。
放了太多花草，刻意躲开了会让自己过敏的花，往窄巴巴的两侧走，洛屿小心翼翼，还是碰到了花。
手臂上有些痒，他蹙眉，还是坚持把东西弄好了。
好脾气地帮人整理好了碎叶，洛屿帮他把剪刀收好了，心里嘀咕着，难不成这家伙，是有什么大病吗，闲着没事干就爱折腾无辜的盆栽。
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准备问问楚星忱有什么病了。
抬眸看过去，算了，这家伙长得又高又壮地，要是把他得罪了，自己估摸着也是打不过的。
正好挺饿，洛屿直奔厨房，食材并不多，他下了一碗面，铺上了一个荷包蛋，端上桌安安静静地吃。
闻到味道的楚星忱稍微动了动，眼神偶尔往他这里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一猜就是饿了。
深呼一口气，洛屿又进了屋里烧开了水，捏起一把面条放下去，扑腾着水花，他再回头准备给楚星忱端出去，目光一转，那家伙已经抱着自己吃过的那碗面大快朵颐。
洛屿端着碗筷的手一怔，锅里冒着热气，他赶紧把面条捞出来，桌上的人吃得差不多了，抬着眼睛有些尴尬地看着他。
“我的……”洛屿指了指空了的碗。
他都替这人感到尴尬。
哪有人不经过人家同意，就擅自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我不嫌弃。”秉持着吃人家嘴软的行事风格，这会儿楚星忱态度还挺好。
“不是嫌弃不嫌弃，这是我的，不是你的。”
瞟一眼他手里的碗，楚星忱贱兮兮地说道：“你应该吃不了两份，所以我要是没猜错，你手上的就是给我煮的，都一样。”
收拾了碗筷，楚星忱从他身边走过，还不忘说一句谢谢的。
洛屿觉得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大病，当初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又冷又傲难相处，这一看，其实也没那么稀奇。
“你怎么拿那些盆栽撒气啊。”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那人怔住，随后说道：“别人送的。”
“女朋友？”
对方没有回答，不过想来也是，估摸着是分手了，心情不好。
“早点休息。”放下话后，洛屿起身去收拾厨房，整理干净后，他这才踩着灯光进了房间。
不知道客厅里的人睡了没有，有没有再发疯。
一如既往，洛屿起的很早，他正准备做早饭，目光回转，看到了桌上摆放整齐的豆浆油条包子，还坐了个慢条斯理的男人。
楚星忱居然也会早起。
看到他出来后，对方口气比以往软了许多：“一起吃吧。”
东西还算过得去，只是洛屿觉得有些别扭，这人老是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他，话也不说，让他憋得心烦。
“你是哪儿的人啊？”
“啊？”楚星忱突然的问候把洛屿整懵了，他什么时候会跟自己闲聊了。
洛屿哦了一声：“不是本地人，我家离这儿挺远的。”
他还以为楚星忱还会继续问什么，没想到就问了这么一句，又恢复了沉默，洛屿老觉得这个人很神秘，心情就跟天气似的多变，让人猜不透。
公司里开始打卡，洛屿眯了眯眼，两个黑眼圈越来越明显，没休息好，他有些累。
刚坐下，旁边位置的书瑞就挪动位置坐到他身边来，神秘兮兮地说道：“今天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
瞟一眼不怀好意地书瑞，想着他也不会带自己去什么好地方，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胆子是真挺大的，把他带进了同志酒吧里。
刚坐下就有人围上来，洛屿头一次到这种地方，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挪了挪位置，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打量着周围。
再一看，跟自己一起来的书瑞早就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
有人给自己打招呼，洛屿别开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人围着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咬咬牙，位置换了又换，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
掏出手机来给书瑞发了个消息，半天没回应，另外一边不看手机的书瑞已经跟人唠起嗑来了，完全把洛屿抛之脑后。
拒绝了好几个人后，洛屿不想再待下去，目光四处转，寻找书瑞的身影，看了半天啥也没有，只能起身去找。
酒吧挺大，他又是第一次来，兜兜转转一整圈，还把自己给转晕了，方向感本就不怎么好，站立脚步后，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
灯光绕一圈，拍打在脸上，洛屿心里想着，完蛋了。
歇了一口气，他又继续寻找出口，走廊里灯光太暗，看不清楚脸，只能见到来往途中拉拉扯扯的人。
包厢里穿出来的音乐震耳欲聋，洛屿四处看，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睹肉墙。
慌忙道歉，头都没抬他就往外跑。
被他撞到的某人转过身去，看了好几眼，确定是他，楚星忱弯弯唇，嘴里嘀咕道：“还真是他。”
走在前面的朋友回过头来，对他喊了两声：“星忱，干嘛呢？走啊。”
“好。”
想不到看着老实巴交的室友居然也会跑来这种地方，楚星忱自我肯定，自言自语道：“我看人还真挺准。”
站稳脚步后，总算是有了书瑞的消息，跑出走廊，尽头就是那小子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男人护着他的后脑勺，把人推靠在墙上。
像被吓了一跳似的，书瑞一直在顺着墙壁往下缩，想躲开眼前的人。
“行啊你，长本事了，都敢背着我来这种地方了。”
话音刚落，就被人重重推开，宋嘉礼迷惑地看向了罪魁祸首，低头就看到一个温文尔雅地男的。
“你谁啊？”宋嘉礼不悦地看过去。
“流氓。”吐出两个字后，洛屿伸手去拉蒙圈状态的书瑞，留下宋流氓风中凌乱。
反应过来的书瑞慌忙甩开了洛屿的手，赶紧解释：“不是，我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