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赵老三的处置结果
白若乔眼泪差点又掉下来，连忙走过去蹲在床边。
“安安，阿妈在这，不要怕。”
她的声音一度梗咽得无法说话，忍不住捂住嘴。
“阿妈，不哭。”转头看到妈妈在旁边，小家伙终于露出安心的表情。
白若乔眼泪掉得更厉害。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个笑来。
“阿妈不哭，安安要快点好起来。”
“嗯嗯，安安会很快好起来，病病飞~”
说着还撅起小嘴巴呼呼的吹。
白若乔这下真被逗笑。
抬手抹掉眼泪，哑着声，“安安，你阿爸也回来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带你去国营饭店吃肉肉。”
赵四海抹了下眼角，也走过来蹲下。
“安安，阿爸存了很多粮票，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阿爸？”赵安安微愣了愣。
大眼睛眨巴眨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向赵四海，而后露出高兴的笑容。
“阿爸，你回来啦。”
小家伙半点没有因为分开久就对父亲产生陌生感。
因为阿妈经常会跟他讲阿爸写的信，讲阿爸的事。
阿爸是军人，安安老崇拜了。
他也梦想着，长大后也能和阿爸一样，当军人，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阿爸回来了，安安要好好的，你想吃什么阿爸都给你找来。”
赵四海轻轻摸着儿子软乎乎毛绒绒的小脑袋，心脏酸酸涨涨。
“嗯嗯，安安会很快好起来……”
大概是药效起作用了。
没多聊几句，安安便又沉沉睡去。
白若乔看着沉睡的安安。
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快步走出屋子。
而后靠着墙蹲下来，头埋进双膝间，压抑着声音呜呜哭着。
赵四海走出来，眼圈也红了。
眼底满是愧疚和疼惜。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单膝跪地，把她揽进怀里。
半晌，低哑着声道了句，“对不起。”
白若乔身子一顿。
赵四海闭上眼睛，把她抱得更紧。
又说了声，“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白若乔这下真的绷不住了。
头埋进他肩窝处，哭得身子一颤一颤，拳头用力的一次次砸在他肩膀上。
“你，还知道你回来晚了，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我多想你们……
仿佛要把四十年来积攒的委屈、思念和痛苦哭出来一般。
张口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下。
赵四海轻抿了抿唇，按着她的后脑，眼泪也跟着掉。
他低头在她头顶轻轻落下一吻，沙哑着声音。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不会离开你们。”
白若乔慢慢松开口，深吸了好几口气。
却还是止不住眼泪。
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继续低声呜呜哭着。
隔壁的苏穗华，听着外面隐约的动静，也暗叹一声。
回想当年，刚刚下乡时娇俏腼腆又水灵灵的漂亮女孩。
这几年都被赵婆子磋磨成什么样了。
孤儿寡母本就过得艰难，还要防备那些心怀不轨的东西。
她都怕她哪天就没防住出事了。
现在好了，赵四海退伍也好。
就是不知道伤怎么样了。
现在看着好像也没哪不对。
哭过一通，白若乔上辈子的心结，也解了一点点。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少了几分疏离和陌生。
然后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被赵四海抱到另一边病床上睡觉。
从重生到现在，虽然还不到一个小时。
但期间又是算计，又是演戏，又是哭的。
白若乔是真的累。
赵四海打了点水，小心翼翼给她擦拭脸上、手上和脚上的污渍。
又跟苏穗华拿了药水，小心翼翼给她的脚踝上药。
她的脚踝倒伤得不重，就是擦伤出两道口子。
那些血都是鸡血。
她空间里有处理好的鸡，也有活鸡。
但哪怕只是擦伤，也让赵四海的心像被什么揪着一样。
满眼都是心疼和愧疚。
他知道白若乔在赵家肯定会过得不好。
所以部分东西也会寄到大队长那，让他私底下偷偷照料母子俩。
只是没想，母子俩的处境还是超出他预想的糟糕。
这会，他也更庆幸自己选择退伍回乡。
第二天早上，安安醒过来时，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已经退烧，也没有复发的迹象，我再开点药吃两天就行，不过要注意不要受寒吹风。”
刘医生检查完，笑道。
两人闻言，脸上也露出喜色来。
“多谢刘医生。”
“谢谢刘医生。”
安安也奶里奶气夹着鼻音道，“谢谢刘伯伯。”
刘医生笑着摸摸安安的脑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布包递给他。
白若乔一愣，“刘医生，这……”
“就是几颗猪油糖，我朋友从南方寄来的，我不习惯这味道，放着也浪费。”
小家伙在听到‘糖’时，眼睛已经亮了。
大眼睛眨啊眨，看着面前的蓝花小布包，不觉咽口水。
赵四海在旁边看得心酸。
想着回去后要给儿子多买些糖果。
白若乔闻言，倒也没猜疑。
猪油糖她吃过，的确有些人会不喜欢那种味道。
“那就谢谢刘医生了。”说着看向赵安安，“安安，该说什么？”
赵安安立即露出欣喜和羞涩的表情，伸手拿过糖包，“谢谢刘伯伯。”
“乖，回去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刘医生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又交代几句才离开。
三人整理了东西，等苏穗华拿药过来，便也要离开了。
“干妈再见~”小家伙摆摆手。
小嗓音轻轻脆脆的，挺招人疼。
苏穗华也笑着挥手，“干妈可不想在这里和你见了，晚上干妈再去看你。”
白若乔也笑着客气两句，三人便骑着自行车回村。
不过在路上正好碰见也要去卫生所的方汉武。
方汉武看着后车座上，裹着衣服只露出个小嘴巴，被白若乔抱在怀里的安安。
“安安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没事了，昨晚麻烦方叔。”赵四海道。
闻言，方汉武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该我跟你道歉才是，是我没看好。”
他也没想到赵家那几个能这么没下限。
赵四海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清楚，以赵老三那秉性。
能忍到现在才动手，这些年方汉武的压制功不可没。
方汉武看了眼一直低头轻拍儿子的白若乔。
“对了，赵老三那事，我和老程做主给你们处理了。”
闻言，白若乔终于抬起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