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灯火阑珊处见你
圣诞节
绵延周围几百个街区都在举办圣诞游行，烟花、人流、装饰、欢歌、表演、释放……
教堂，有音乐和弥撒来庆祝圣诞节……
这个西方人最重要的节日，贺峰清冷孤寂地站在餐厅vip包房的落地窗前，端着红酒杯，脚下灯红酒绿的街区，尽情狂欢的人群……仿佛与自己隔开两个世界，一边静谧，一边喧嚣，上帝视角和普罗众生……
忽然天空……就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
“lynn…”贺峰突然开口，“想念自己在商场拼杀的日子吗？被迫跟着我流放海外这么久……觉得很委屈吗？我不会认输，你也不该就这么快失去斗志是吗？”
lynn从后走上几步，在贺峰身侧站定……
贺峰转过头，眼神接触，笑意蔓延，“回去了好吗？”
lynn推了推眼镜，不置可否，天堃主席只得一人，目前还是康雅思，他不懂老板为什么这样问，他选择保守点的说法，“其实……贺生，您在纽约这边搞了不少投资，我一直有跟你出出入入各种商务场合，认识了很多商业大佬，前两日不是刚刚谈成一单生物制药、基因检测公司的收购，将来可以为包括贺生您自己在内的富豪们量身定制各种适合个人身体的高端基因治疗定制药物……目前又在和一些世界顶级超级富豪们联合成立一家新的抗衰老医药公司，研究细胞逆龄，新公司已经募集到超过三十亿美金的启动资金，我觉得很有意义，眼界都打开了不少，何必理会，区区一个香港……”
“有钱人谁不希望自己能够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呢？”贺峰怅惘地想到自己和康雅思永远无法跨越的年龄鸿沟，“我研究、关注这些医疗板块的走势发展，出发点是为了帮助迅迅，希望他的过敏症早日有专门的药物可以控制甚至治愈，可惜他不在我身边，能做的也有限。”贺峰看着窗外，摇了摇头……
“难道贺生你志不在此？”
“不，刚刚相反，我相信，医疗、科技将会是未来发展的方向与重中之重，如非意有所图，我不做赔钱生意……”贺峰冷嘲，看lynn还不是很明白，“我是问你，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回去天堃？”
“是我哪里做得，未让贺生您满意吗？”
贺峰笑着抬了抬手，“远远不是，你很好，我是让你跟我一起回去，我相信再过最多半年，我的计划，该成功了。”
lynn心里一慌，惴惴道，“不是天堃有什么事吧？贺生你同贺太的恩怨，不该累及……”
“不是。”贺峰看着年轻人迷茫的脸，分明一派笃定眉眼，“我的公司，我远远比你看重，坐下吧，我和你慢慢说。”
深红色的包厢里，贺峰翘着二郎腿，查理趴在他脚边，耐心地和lynn讲述他的商业部署……
……
饭后回去的路上，贺峰叫司机把车停在离家几条街区以外的路边，虽然城中心很热闹，但是富人的街区，还是相当闹中取静……
贺峰把柯基犬放在地上，拴好牵狗绳，自己穿好风衣披上围巾戴好帽子，慢慢和查理一起散步回去……
私家车缓缓跟在他身后……
纷扬白雪飘落在他肩头，仿佛一幅画……
三色柯基犬东嗅嗅西闻闻，宽宽绑在身上的黑色狗带，有一排白色的英文字，iknowmyfatheriscute,butyouknowwhatiamthecutestone!（我知道我老爸很帅，但是你们知道吗？我才是最帅的那个！）
这是lynn给它量身订制的，每次贺峰出门遛狗的时候，都会有人上前搭讪，要么借着自己老板来白撸狗，要么借着撸狗来撩骚自己老板，总之算下来两人人气打和，查理也一定知道自己是只狗明星，抬头挺胸、气宇轩昂的，lynn便私人订制了这条牵狗带给它穿上，穿上后显得更得意了……
来到公寓底楼，贺峰站在门口，望着漫天白雪，查理乖巧地在他身边蹲下，一朵雪花飘落它鼻尖，又迅速融了开去……
望着街前昏黄的灯火阑珊之处，贺峰忽然起了发疯的念想，就想吩咐lynn立刻准备私人飞机，他要回家，他要jessica，他要紧紧拥抱住她，去他的理智、去他的尊严、去他的诊断报告……jessica现在在干什么呢？她有没有这份闲暇，望着天空，想他呢？或者是又在参加什么无聊的聚会，或者是在家和家人朋友团聚，或者是窝在房间里盘腿看电视节目……想把自己现在这样子分享给她，换她分享给自己一点消息，哪怕一点也可以……
你想着心上人，她也正凝视你……
康雅思坐在贺峰街对面停着的那辆豪华迈巴赫车后座里，单向玻璃窗她完全不用担心贺峰会看见自己，这特殊的日子她也想他，特别是那天接了他一个无言的电话后，总有些担心，便跑来了，她知道，在家她也会因为想他而睡不着，不如直接坐十几小时飞机，想来便来了，顺便看看他好不好，老天很眷顾她，等了他一个多小时，他就站在那里，活生生的，昏黄的街灯下整个人都显柔和，周身透着儒雅气质，一时之间屏着呼吸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本以为只能在楼下望望十六楼便好了，原来有缘，总是能见到的……
他背后，是优秀历史建筑的大堂，到处装点着圣诞树、小夜灯，古砖旧灯下是历史的厚重，他真漂亮，仿佛书中走出来的名人。
他终于都好了，自己也该遵照他生病时候跪在佛前的承诺，一切都该放下了……康雅思想。
贺峰似动了动，踏下街沿……
康雅思立刻被夺了理智，用力扳开车后座把手，推开车门……
大堂旋转门处忽然银铃乍响，绕出一大群人，康雅思犹豫间关上车门坐回原位……
当头那名女子高挑美艳，甩动着纯金丝柔的秀发，二十多岁的样子……后面几对男女已经绕过贺峰走到了前面，此刻回头等着那名停下的女子……
美女叫住贺峰不知在说些什么，甚至手搭上他肩头，抚了抚他鬓角……
“开车！”康雅思扶着额头，冷冷吩咐。
……
“你的鬓角，灰白色的，很性感。”长长的指甲顺便刮过贺峰耳廓……
贺峰憋了憋气，本想去街对面买杯咖啡，没想到被此人缠住交换了姓名，才认出她是城中名媛，父亲是搞酒店生意的，身上一股浓重酒气，想起今天楼上沙特王储开派对，必然是那里“流窜”出来的客人……
沙特王储之前广发邀请函，除了狐朋狗友之外还请了整栋楼的人，邀请函都派到他手里了，贺峰还是没去，当晚很多名流豪绅坐着直升飞机停在寓所顶层来参加派对，随着派对的持续深入，贺峰可以想见顶层复式现在已经吵闹成什么样子了……
贺峰笑着道谢，拨开她手后绕开她向大堂走去……
“刚刚派对没见你？”女子不依不饶。
“我在其他地方聚餐回来。”
“狗很可爱，你哪里的？日本？马来？中国？”
“中国。”
“中国哪里？”
“中国香港。”
“顶层派对人太多了，我可以到你这坐坐吗？”女子弯起一指指甲从贺峰手掌划到手腕脉搏，丰满紧致的胸，蹭了下贺峰肘弯……
贺峰双手狠狠握拳急急向后退了一步，狼狈地紧抿双唇看着对方……
lynn看出老板有些生气了，赶紧上前拦在两人中间……
贺峰一秒冷静了下来，他不是气对方的难缠，他只是气自己对于对方的挑逗居然身体有了诚实反应，“sorry，只是我今晚约了男伴。”指尖搭一点在lynn肩膀上，促狭地对女子眨了眨眼，门童开门，贺峰不紧不慢地走进大堂迎了lynn进来，正等电梯……
女子递上名片，上面有她电话，“过几日，打给我。”
……
来之前康雅思还幻想，他会过得不怎么好，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有钱在哪不能过好？！
电梯门开后贺峰进了门，“我去换件衫，你随意，等门口那些人走了再走吧。”
查理屁颠屁颠要跟贺峰一起进房间的时候，堪堪到门口，被贺峰抬起一只脚顶住，关在了房门外……
lynn蹲下身唤过查理，抱在怀里揉搓，熟络地和小狗联络感情。
“早点回去休息吧。”贺峰换好衣服出来说道。
“好的，贺生，那我先走了。”
“既然知道了我全部计划，今后内地晏崇礼那边跟我联络汇报，你也一起参加吧。”
“好啊。”
lynn走后贺峰去洗了个澡，在开放式厨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