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偷
出了县衙，已是中午。
两个人就在路边吃了一碗面之后，兵分两路，罗空直接去李员外的‘李氏粮铺’，而谢玉刀则去找那乞丐。
李氏粮铺经营了百年，算得上长平县规模第一，罗空他到的时候，先是在暗中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儿的生意确实不错。
铺子里伙计有五个，还有一位老者。
老者穿着普通，后背有些弯曲，看面容和陈大人给罗空他们形容的一样，此人就是李员外。
到这儿来买粮的老百姓，称好重量之后，总是会跟李员外寒暄一番，然后才走。
罗空走进铺子，就有伙计上前迎合：“客官，您想买点什么？咱们这的北方大米，今早上刚到的，您要不要来点？”
罗空平静的答道：“哦，我先看看。”
伙计：“那行，客官您先挑选一下，有什么事儿叫小的就成！”
罗空有意无意的时不时瞟一眼李员外，发现他并没有异常。
脸上不易察觉的悲伤，还有与人交谈时强挤出的笑容，这些都是最真实的。
罗空观察一阵后，没什么发现，一直呆在铺子里啥也不买，确实不太好，所以罗空打算去市井打听一下消息。
至于李员外家，还是得等谢玉刀回来之后，两个人一起前去。
每个城市，市井里面会流传着各种小道消息，只要耳朵尖，还不用花钱。
就好比，当初他也是在随意酒馆偷听来的太阴玄术的消息。
长平县不大，但是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倒是挺多。
“别跑！别跑！站住，你的小兔崽子。”
就在这时，罗空看见迎面跑来一个小孩，后面是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根扁担在追他。
小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跑到罗空身边之后，抓着罗空就不放手了，用罗空的身体当成盾牌。
“出来！躲在后面干嘛！”
中年男人一个劲儿的呵斥。小孩却是时不时的比划个鬼脸，吐一吐舌头。
罗空被小孩抓着身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说道：“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好好说，别打孩子！”
中年男人或许也是追累了，说话也喘着气。
“这位小哥，你别管。这个臭小子不学好，竟然学会偷家里的钱了！老子辛辛苦苦挣钱让他拿去读书，小兔崽子倒好，全拿去吃喝了。要不是今个儿书院先生，托人给我递话，催我交学费，我还瞒在鼓里呢！”
“小哥，你让开，你看我今天不把这小兔崽子的屁股打开花了，我就不是他老爹！”
男人说这着话，又要举起扁担朝着小男孩砸去。
小男孩见状不妙，转身就跑。
中年男人举着扁担就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还破口大骂。
罗空也没当回事儿，走到一个卖陶瓷的摊位跟前，挑选起来。
“哎哟，客官，这些可都是纯手工制作，看上哪个了，我给您包上？”
老板三十左右岁，长得鬼精鬼精的，说话声音比较油腻。
罗空随手拿起一个瓷娃娃：“老板，这个是单卖还是一对儿啊！”
老板比了个大拇指：“客官，您的眼力实在了不得；这个瓷娃娃乃是一对儿，不过另外一个被刚才一位客人买走了，本来我是不卖的，不过他说给两个的价钱，他只要一个瓷娃娃，我一想，那就卖给他吧。”
老板又继续说道：“客官，您要是真看上这个了，我给您打八折！”
罗空点了点头，随后压低音量说道：“老板，我想跟你打听点事。就是关于去年冬天碎尸案的事情。”
老板一听这个，顿时露出了一副聊八卦的表情：“客官，这个碎尸案那叫一个惨啊！您说说，李员外在咱们县那可真是大好人；可是好人没好报，女儿让人给分尸了；惨呐！”
摊主老板说到这儿，语气顿了顿，眼睛盯着罗空。
罗空哪能不知道老板的心思，当即说道：“老板，您给我说说呗；待会儿我把你这摊位上的瓷娃娃都给你包圆了。”
说着话，罗空就伸手摸兜，习惯性的准备掏烟，随后才反应过来，着tm实在古代。
而摊主老板一看罗空掏兜的动作，以为今天肯定是遇见大客户了，所以直接就打开了话匣子。
“客官，您不是咱们长平县的人，很多事儿您不知道；当然这件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把知道的都给您说一说吧。”
老板装作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着声音说道：“有很多人都猜，说是李员外是假慈善，老天爷看不下去，所以降罪于他，让他失去他最亲的人；李员外的夫人早就去世了，所以这场灾难降临在了他的女儿身上。”
罗空顺着他的话茬说道：“那，就算是老天爷降罪，也不至于把人分尸啊！这肯定是人为的吧，老天爷再怎么不高兴，也做不出来分尸这种事情吧！”
“那我怎么知道，街坊邻居还说，或许是李员外得罪了人，所以这是别人给他的一个教训；不过老实说，我觉得李员外人挺慈善的。他家的米也都是货真价实。”
“还有吗？”
“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看来这件碎尸案，虽然在长平县闹得沸沸扬扬，但是知道内情的人很少很少。
“那，客官，这些瓷娃娃你还要不要？你可是说的要给我包圆的！”
罗空淡淡一笑：“都给我包上吧！”
伸手掏钱，这一摸，却让罗空傻眼了。
自己揣在腰上的钱不见了！
“客官，我这儿也没剩多少了，既然您全都要了，您就给个三两银子就成！”
此时，老板已经把所有瓷娃娃都打包好了，等着罗空掏钱。
罗空现在哪里还摸得出银子？只能尴尬地说道：“老板，我的钱好像被偷了！”
老板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更没有遗憾自己的瓷娃娃又卖不出去了。
而是对着罗空说道：“刚才那对父子，你要是去追，或许还能把钱追回来！”
罗空恍然大悟，一定是刚才那个小孩把自己的钱摸走了。
“老板，你知道他们是小偷，怎么刚才也不提醒我一下！”
“你也没问啊。”老板云淡风轻地说道。
罗空叹了口气，朝着刚才那对父子消失的街道追了上去。
那可是罗空浑身全部家当，之前徐伯就给了他十两，置办一些生活用品，床单被褥之后可就没剩下多少了。
这趟出来办差，看谢老哥那扣扣嗖嗖的样子，肯定上面也没给经费。
所以，罗空哪怕就是不查碎尸案了，也要把钱找回来。
到时候恐怕案子没查清楚，自己先饿死在了这长平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