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但为君故
寒城不愧这个寒字，刚进了十月就冷的不行。祁桐来寒城已经一个月，却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她原本想再去戎狄大营一探究竟的，没想到戎狄大营防御十分严密，她进不去了。
那次之后那位蒙面将军就再也没有出现，祁桐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她给顾行之回了信，跟他说了她的想法，顾行之听进去了，循着蛛丝马迹去找，终于还是有了一些线索。
说是差不多七八日前燕山关曾有个叫花子去要饭被别人欺负了，他疯疯癫癫的告诉别人他是祁君晟手下的大将，原本要押着质子去都城享福的，没想到被暗算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乞丐堆传开来，大家都嘲笑他一个叫花子还做白日梦。乞丐堆里也有他们这个门派的人，里面也有一两个会些拳脚功夫，有时其他的乞丐会欺负他，但他能一个人就打败这几个人，虽然疯疯癫癫但确实有两下子。顾行之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派人去试探了他，确实是军中的招式，人也确实疯了。
他们循循善诱了很久，才得出一个关键的信息，长蛇川。
长蛇川是燕山关旁边的一个巨型峡谷，因为从燕山关看下去仿佛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巨型蟒蛇，且一直延伸到戎狄境内的迷雾森林，进去的人基本有去无回，所以百姓都传言是被住在里面的蛇仙吃了。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大家就给这峡谷取了名字叫长蛇川，意为长蛇之腹，直达忘川。
“小姐，前院的菊花已经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四月从门外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支刚掐下来的菊花，那朵菊花开的极好，瓣面上有稀疏或深或浅长短大小不等的紫红色条纹、条斑及晕染粉样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是爹爹培育的两盆名花中的踏雪寻梅，爹爹他花了数年时间才培育出来的，今年是第一年开花，没想到才开出来就被你掐了。”祁桐撇了一眼，头都没抬语气平静的说道。
四月一直以来都是冷冷清清的，脸上从来没有多大表情。这次来她将三月留在了都城，四月却每日强颜欢笑般脸上有了表情。祁桐知道她是为了能让自己好过些，所以即便名贵如此，她也不欲苛责。
“什么？！”倒是四月像拿了烫手的山芋一般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整个人就杵在那儿，像是傻了一样。
“这花居然这么名贵？”四月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以为就一朵普通的菊花而已，天呐天呐老爷这么凶回来不得打死我？！”
祁桐原本看着一本游记，这会儿也将书放下转头看着四月笑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摘都摘了难不成还能粘回去吗？”
“可是可是……”四月一时语塞，祁桐挑眉“另一盆十丈垂帘也被你掐了？”
“十丈什么？”四月生无可恋的将那朵无辜‘牺牲’的踏雪寻梅放在祁桐的桌上，“那朵像面条一样的我觉着太丑了没摘，我还纳闷呢老爷种这菊花都好几年了怎么不开花，我还以为不是什么好花呢，所以就……”
“所以就摘了？”祁桐被四月这逻辑逗笑了“正因为是好花所以才开的迟，人们才稀罕。若是大街上随处可见，还算得什么名品吗？”
“我知道了。”四月难得像三月一样像个小姑娘一样的表情，祁桐看着开心，便笑道“你该这样才对，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姑子，整天这样苦着个脸干什么？花掐了就掐了，大不了等爹爹回来我跟他说我掐的，他肯定舍不得责罚我的。”
“小姐。”四月依偎在祁桐肩上，她们三个自小一起长大一起学习一起玩耍，虽不是姐妹，但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早就比亲姐妹还要亲。
“三月活泼，我若是再像她一样没个正形，那旁人岂不是得看轻小姐？”四月感动祁桐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但一码归一码，她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但是老爷这两盆花是我的错，老爷回来了我一定接受老爷惩罚，绝不会让小姐替我背锅的！”四月说着说着激动的站了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好了，如今爹爹生死未卜，爹爹若能平安归来，便是这两株菊花都没了都无事。”
“嗯。”四月点头“小姐不必担心，老爷定会平安归来的。”四月见祁桐心情又低落了些，于是出言安慰。不过话才说完，门外就有个小厮来传话。
“小姐，邺王请您过去一趟。”
“邺王？”祁桐走到那小厮跟前看了一眼问道“邺王平素无事不会喊我过去的，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并没有。”小厮倒也诚恳“是邺王身边的侍卫凌风来院子外边传话的，只说让来通禀一声，并没说是什么事情。”
“好，你去回话，我换了衣服就过去。”小厮领命退下，祁桐就转身回了房间。
“小姐，这时候王爷让您过去干什么？”四月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说话都没有什么温度。
“四月，我还是喜欢看你温温柔柔的样子。”见四月又板着个脸，于是打趣道。
“小姐，我……”
“好了。”祁桐笑道“替我更衣，这罗裙穿着不方便出行，换身骑装咱们骑马去，邺王让我们过去干嘛，去了就知道了。”
“好。”四月点头。
祁桐在家的时候就喜欢穿平常女子穿的衣服，因为她母亲常年在都城，这里的管家是个上了年纪的姑子，是宫里退下来的掌事女官，府里都称她杨姑姑。这会儿见祁桐穿了骑装，四月穿着男装，于是问道“小姐和姑娘这是要出去呢？现下城里不太平，姑娘可得保护好小姐。”
“知道啦杨姑姑。”祁桐边走边说道“您老安心在家，晚上我想吃糖醋鱼，还得劳烦杨姑姑准备着呢！”
“没问题，等小姐回来定有一条热腾腾的鱼等着小姐！”说话间祁桐和四月已经出了院子，她们俩去马厩牵了马，凌风果然在大门外等着。
“凌风，邺王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要你在这里等着我？”
“是高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