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变
董海棠说起她在这儿的原因。
她说她是到了流放地不久，被董霸的旧部掳走的，因为她是董霸唯一的血脉，他们让她号令董霸残党为董霸报仇！
“我从小不出门，见识的不多，但我知一点，太后娘娘为我与母亲对皇上哭诉求情，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但绝不能是这种活法。”
所以她假意服从，时刻准备逃跑，一路从南方被带到北方。
因她一路言听计从，对方终于放下戒心。
当他们与一个山头的山匪达成合作，并在山匪窝晚上饮宴时，她把好不容易得到的迷药下在酒里
趁众人酒意正浓，药效发作，她在内锁死大门，放了一把火，想与他们同归于尽。
她解下围在脸上的布，露出右脸到下巴大块的烧伤疤痕。
柳风柔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山上后的疤痕。
疤痕是粉色，上面布满浅浅的不规则突起痕迹，简直触目惊心！
“只是我也没想到，我竟然大难不死，那时，外面的人拼命砸门，我怕他们进来这几个头人获救，就杀了他们。”
说到此，董海棠停顿了一下，不自觉摸摸脸上的疤痕。
“大火越来越大，我不小心烧伤了脸，大门被撞开后，趁他们不注意我就跑出来了。
我受了伤，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快体力不支的时候，遇见了婆母和相公。
我也是今天看见了你，才知道相公救得竟然是护国公！
护国公，他们可怜我才收留了我，他们根本不知我的身份，他们是无辜的啊！”说着，董海棠流下泪来。
哭声压抑绝望！
男人自始至终没有表情，不知是什么想法。
柳风柔重重夫人叹口气，漂亮的桃花眼写满真诚的道：“孙大嫂，你既然想求情，要么把话编的完美些，要么就坦白从宽。”
男人和董明珠都看向她。
前者略显惊讶，后者呆愣愣的不明所以。
柳风柔迎着他们的目光道：“姑且前半部分说的是真的，但你是董霸最后血脉，他们又都是男人，一定会安排人照顾你，也可以说是监视你才对。”
董明珠有些慌乱的扭动了下身子，强压下脸上的表情说道：“是有个小丫头，可能早死在火场了。”
柳风柔摇摇头道：“不对，这个人不会是‘小丫头’，她应该比你大，比你阅历深。
孙大嫂，你自己说自己常年不出门，见识不多，所以你的性格并不沉稳，而你先是假意服从，伺机而动。
从南方到北方路途遥远，你竟是骗过了他们，并且得到了信任，可以被当作头目一起喝酒。”
“那是……那是……。”董海棠手里围脸布被她拧成了一团尤不自知，还在拼命的想理由。
男人忽然笑道：“因为有个人，或者几个人在教她如何做。”
董海棠听到他的话直接站起来，急忙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临危不乱，才……。”
柳风柔又叹息一声，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能做到临危不乱。
她也站起来，对董海棠道：“那迷药呢？你被人看着，是怎么弄到迷药的？”
“我……，我就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买的。”
“行，就算是大嫂你偷偷买的，那你是怎么下药的呢？你说是在山匪窝，你是怎么接近山匪备酒的地方，而对方毫无所觉呢？”
董海棠被问的无言以对，憋得剧烈喘息，双手抖动不停。
男人又一次语气轻快的开口道：“不但有人教她如何隐忍，还有外应帮忙下药。”
不知何时，外面安静了下来，只剩远处的虫鸣鸟叫。
柳风柔道：“我猜，从南到北一路照顾大嫂的，应该是孙大娘，而外应是孙大哥。”
董海棠脸色苍白，眼睛立刻蓄满泪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
她好怕自己越解释越糟糕，虽然已经非常糟糕了！
柳风柔看了一脸奇怪笑意的男人一眼，回头有些难过的对董海棠说道：“孙大哥当时为了背起昏迷不醒的相公，不是，是护国公，后背的衣服不小心被扯下一部分，我看见了一小块儿烧伤痕迹。
当时我也并没在意，直到你露出脸来，我才想到，我看到的疤痕应该是冰山一角才对！”
“不许再说了！”董海棠尖声打断她，泪已经扑簌簌的掉下来。
“这位姑娘，你不是可怜我们，还为我们求情了吗？可为何此时，如此的咄咄逼人呢？”
男人冷哼一声道：“愚蠢，她这是在救你们。”
董海棠泪眼迷茫的看着他。
此时寒光一闪，男人眼疾手快的拉过没反应过来的柳风柔到身后。
同时脚卷起凳子甩了过去，被人一刀劈开。
董海棠惊吓大叫道：“相公住手啊！你打不过他的！”
男人冷哼一声道：“阁下不当戏子可惜了，以阁下的身手，区区大虫怎会让其死于我手？阁下是为了试探我的身手吧？”
孙大牛横刀在前，护在在董海棠身前，声音冰冷如寒冬道：“小姐退出去，放手一搏，小人未必杀不了他。”
董海棠急忙抱住他的手臂，声泪俱下道：“相公不可啊！一切起因都是我，你为我付出良多，我不能再连累你，你带着婆婆小花走，我会求护国公放你们离开。”
孙大牛为她的话动容道：“只要能护在小姐身边，小人死也甘愿！”
柳风柔都吓傻了，她刚才好像差点儿没命是吧？
从男人身后探出脑袋，看着孙大牛手里泛着寒光的刀子，她腿软的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被男人一把抓住胳膊拽起来，听他暗喝道：“给我站好！”
柳风柔欲哭无泪，刚刚还呲着大白牙憨笑的孙大牛，转身就浑身凛冽杀气的举刀就砍，活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孙大娘？平时的慈祥是不是也是演出来的。
柳风柔高声道：“大娘？我二人并无恶意，还请大娘劝大哥冷静些吧！”
孙大娘绝对是他们中说的算的，还是直接和她谈比较省事儿！
男人回头瞥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在说她自作主张。
柳风柔很感谢他救了自己，但是她不相信这几人是大奸大恶之人。
随即又高声道：“你们灭了贼匪头目不说，还灭了董霸残党，这是有功啊！为何还要躲在这半山腰呢？”
孙大娘缓缓走进门，她依然驮着背，面容也依旧慈祥带笑。
“婆婆！”董海棠像小兽看见母兽般的呼唤着孙婆婆，声音是无限的依赖。
“小小姐，你想自己揽去所有事，有没有想过，我们生活一起多年，早已不分你我了，一人罪，便是全家罪啊！”
她声音不大，语气也温和，却说的董海棠的泪又汹涌而出！
不大的房间，五人分两边，使小屋显得拥挤。
孙大娘语气平缓的对柳风柔说道：“小姑娘有所不知啊！若小姐回京，怕是活不过一天！”
她略显浑浊的眼睛又定定的看向护国公：“董霸当初叛乱，杀了很多良将，前任护国公就死于他的阴谋诡计之中，被乱箭射杀！
结果，兜兜转转，最先发现我们的竟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