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没想到还是四周目
谷口枧三郎观赏完鹤見觅来的恸哭后没了兴致,把鹤見觅来从地上拉了起来,试图拉着他离开路口。
鹤見奋力挣扎着,他伸手一只手,朦胧中努力辨别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躺着的地方,想要再一次触碰到他们,于是用沙哑的嗓子哭喊道:“我要和他们待在一起,不要离开我,阵平,研二……!!”
谷口嫌鹤見话太多太吵,干脆打晕他,丢到了停在路口的车子上,掏出手机,“你跟着我的车,继续保护我”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回话,直接挂断了通话。谷口恨恨地啐骂了一口,“要不是当年一时失误,还轮得到这个混蛋来指挥我”
他口中的失误静静地躺在后座,眼眶通红,连梦话都在乞求“研二,阵平,别走”,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瞧瞧这伤心的样子,真是让人有破坏的谷欠望啊”
驾驶座的男人森森奸笑着,驾车来到了郊外的一幢废弃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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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見觅来再睁眼,眼前被蒙上了一层黑色薄纱,他妄图直起身,跑离所处的这个地方,回到幼驯染们身边。
但四肢像小时那样被绑了起来,这次的触感不像先前几次柔软,意味着绑着他的不再是布料——坚硬冰冷,是铁环。
“小老鼠醒了?那我就要开工了”
谷口枧三郎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工厂内,鹤見觅来知道他在自己的右上方。
谷口枧三郎在鹤見觅来睡觉期间搜罗了下废弃工厂遗弃的道具,其中就有一个生锈的钢管。
这个空心钢管的一头被工人磨尖,拿起来正顺手。谷口枧三郎把玩着它,坐在空地上,等候鹤見觅来苏醒。
这不,此时此刻它便派上了用场。
谷口枧三郎握着铁管的上段,控制底部尖端恰好接触到鹤見觅来的皮肤,鹤見觅来的眉头动了动,似乎有点不适。
谷口哪管他的感受,自顾自划开了鹤見觅来两条小腿处的裤子。
“啧啧啧,看来你这几年生活的很好啊?”
谷口饱含恶意地开了口,尖端戳了戳鹤見觅来的小腿,用力一扎。
白皙的腿上流出殷红的血液,鹤見觅来咬咬牙,逼着自己维持面无表情。
“痛就叫出来吧,这里没人会嘲笑你”男人不满于鹤見觅来一声不吭的反应,加大力度往下压。
钢管穿透了鹤見觅来的皮肤,抵着他的骨头,下压的趋势倏地停了下来。
不等鹤見觅来喘口气,谷口利落地往外一拔。
“嘶——”
向上的力气之大蹭的鹤見觅来的伤口愈发疼痛,血加速流到体外,他痛苦地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依旧不乐意鹤見的反应,这次他微微抬手,再猛地往下一扎。
“嘭”的一声,比预想中的沉闷许多,谷口将铁棒直接穿透了鹤見觅来的小腿,可见其力度之大。
鹤見觅来脑袋一瞬间被剧烈的痛感袭来,眼前一黑,颅内爆炸般的痛楚几乎就要让他惊叫出声。
但他忍耐着,死死地咬着下唇,双拳紧握,偏不顺着谷口枧三郎的心。
为了方便拔出,谷口枧三郎左右摇了摇,鹤見闷哼了几声,小腿处火辣辣的疼,疼的他呼吸都像是要停止了下来,冷汗直冒。
又费了些气力,谷口枧三郎才拿出铁棒。
鹤見的腿已然被鲜血染红,不断地朝外汩汩流出,流到桌子边缘,落在地上,绽放开鲜红的花。
男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伴随着血液的流失,他明显地察觉了自己身体的虚弱,生命力慢慢在流逝。
“杀了我”
他虚弱的声音在空厂内响起,躺在桌子上的少年身下一片血迹,衣服、身体都被鲜血覆盖,额头冒的汗顺着脸流下,让血液沾染上色。他说完这句话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既然你都这么开口恳求了”谷口枧三郎装作好心地回应他的要求,“那我尽快玩的爽点,然后马上送你上路”
语罢,他又猛地一下,戳穿了鹤見觅来的右小腿。
“哼!咳咳咳咳咳咳”
鹤見觅来面呈痛苦状,身子因痛苦而弓起,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双腿几近全废,连轻微的动弹都做不到。大脑除了痛感以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鹤見觅来只剩下两个念头: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呼……快杀了我!你快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个胆小鬼,连杀人都不敢吗?!变态!人渣!孬种!”
鹤見觅来崩溃地大声喊叫起来,用言语刺激可憎的男人。
男人厌恶地捂了捂耳朵,举起沾满血迹的钢管,捅进青年的右下腹部。
少时的伤疤被男人亲手解开,鹤見觅来此时就连呼吸都沾染上了几分痛苦。
男人抬起手,对准鹤見的脖颈,疾速向下捅去,意图结束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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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有人推开了沉重破旧的铁门,衰老的铁门在推开的过程中发出刺耳的声音,令谷口拿铁管的动作顿了顿。
“警察!举起手来!把你手上的铁管放下!”
谷口枧三郎面带疑惑地望向门外两侧,男人清楚的记得自己让那个同伙守在门外,一见到有人来就敲门通知他的。
“那个渣滓,”认清现实的谷口老实地举起双手,钢管竖直掉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扬起的灰尘又惹得鹤見觅来连连咳嗽。
门口的警察举着枪慢慢凑近谷口枧三郎,逮捕了他,将他押离鹤見觅来的身边,留下专业人员解开禁锢鹤見的铁环。
随行的医生直奔桌子上血流成河的鹤見觅来,褐发男子以焦急慌张的神色跟在医生旁边,轻声呼喊鹤見觅来的名字。
“鹤見鹤見”
自听到警察的声音后,使鹤見觅来一直强撑的坚强意志轰然破碎,他眨眼间便晕了过去。
在睡梦中,他站在纯白房间内,无措地四处走动着。后方突然传来有人呼喊他的声音。
是研二和阵平吗?!
鹤見一脸欣喜地回头,发现呼喊他的人离他很远很远,远到脸庞都看不真切。于是他朝男声的来源奔跑着
外界的诸伏景光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呼唤鹤見觅来,就算一旁的医生诊断后露出无奈遗憾的神情,就算他们开口提醒他:
“你这个朋友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诸伏景光也只是保持着伏在鹤見觅来耳边的姿势,开口叫道。
奇迹在此发生——鹤見觅来缓缓睁开双眼,哑到声线早已模糊不清的他,眼球转动着锁定诸伏景光,手指动了动,抬起一个很小的幅度。
“什么啊,原来是景光”
黑发少年苍白着一张脸,勉强地朝他笑了笑,“我可以喊你景光了吗?”
“可以,你喜欢这样叫就可以”
诸伏景光握住鹤見觅来的手,少年的手冰凉的不成样子,与诸伏景光温热的手掌形成了火与冰的对比,诸伏景光握住鹤見的手紧了几分。
“景光啊,不要太伤心。运气好的话,我会再和你们相见的不过,就这样去陪阵平和研二也挺好的咳咳”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弱,嗓子咳了几声后涌上一股腥甜,他无力坐起身,咳出来的血液流到了脖子上,黏糊糊的。
“鹤見不对,觅来,别说了,再坚持一会,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你肯定能好起来的”
诸伏景光手心传来的温暖稍微点亮了鹤見死寂的心,他听话的住了口,任凭诸伏景光和医护人员摆弄他的身体。
他坐在轮椅上,腹部和腿上的伤口被绷带粗略地缠绕了一下,就当做是应急包扎。
诸伏景光推着他,两人都安安静静的,与吵闹的周围格格不入。
鹤見觅来在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地瞥过工厂外的树林,视线又回到诸伏景光身上。
他连呼吸都要拼尽全力,煞白着一张脸,忍受住大脑感受到的痛苦,自顾自地开口,
“景光,我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人是为了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又为什么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便人类生存了下去,又能改变什么?”
“有的人为了未来而活着,有的人为了虚荣而活着,有的人为了他人,有的人为了自己”
“但他们都不是人类能够生存下去最根本原因——因为他们都有值得缅怀的过去”
“而忙着活命的人只看明天,从不回头。”
“他们因为自己最贪婪的谷欠望立足在这个世界上,勾心斗角,优胜劣汰,胜者为王,从而获得自己相比其他人类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一口气说了一长段批判人类这个种族的话,鹤見觅来喘着粗气,勉强换了口气,接着说道,
“景光,而我是个贪婪的人。”
诸伏景光是一个优秀的倾听者,他一声不吭地听着鹤見觅来发表的观点,稳稳地推着轮椅,站定在救护车前,走到他身侧。
鹤見觅来扯出一抹冷笑,搭在扶手上的双手用力到青筋暴起,让鹤見觅来一瞬间腾空站起一把推开了诸伏景光。
长着一双吊眼的温和男人张着嘴,表情震惊地向后仰去。
一枚子弹从他的面上飞过,“咻”地穿过了鹤見觅来的身体。
在倒下前,诸伏景光听到鹤見觅来未说完的后半句话,
“我贪心的想要一个拥有你们的未来”
子弹击中鹤見觅来的要害,黑发少年面带燃尽生命挤出的最后一丝微笑,直直地往后倒下,洁白的绷带又沾上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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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着双眼,身体无法动弹意识却异常清楚,这股熟悉的感觉像是纯白空间。
他看到朝他奔来的白大褂医生和身着制服的警察们分崩离析,世界开始重置。
鹤見觅来久违地回归白房间,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感受到生命力在一点点的恢复,腿上受到的伤和痛感也逐渐被抹除,体会着房间带给他的便利,鹤見觅来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重置世界多次的纯白空间的速度似乎比以往慢了一点。
黑发少年的疲态在睡梦中恢复,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算了,至少在此刻,允许他把烦恼抛之脑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