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汤拿云再三在人家表演的时候睡着，尽管正主说了不在意，但愧疚感仍然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坐到车上，往家走的途中，便虚心请教李绍年如何在看戏的时候不睡着的。
李绍年直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戏好看呀？你看演唱会的时候会睡着？你看电影的时候会睡着？”
“不会啊。”汤拿云回想起自己的光辉事迹：“我最巅峰的时候，跟着你跑了三个场子，两天只睡了四个小时，还是坐飞机的飞机的时候抽空睡的。”
“尽管很累，但是只要活动一开始，我是一点都不困了。”汤拿云转头看向车窗外。
民国的车行驶的很慢，倒是很适合看风景，夕阳西下，混着红色、紫色、黄色的颜料倾倒在天边，河水中也倒映着漫天霞光，这景色在满是高楼大厦的城市是完全看不到的。
景色入眼，汤拿云眼睛发亮，似是对从前的日子有些许怀念。
“所以你喜欢戏曲吗？”李绍年问出一个灵魂问题。
这个问题属实让汤拿云有些头疼，她转过头看向李绍年，“喜欢……喜欢戏曲的扮相，但是看戏真的很无聊，说话不好好说，咿咿呀呀的属实不好听。”
在汤拿云转头的一瞬间，李绍年有些晃了神，入眼的场景很美。窗外的景色自不必说，轿车行驶带起的微风拂过女人的头发，主角眼神迷茫，圆圆的眼睛中充斥着雾水，让人想要给她一个拥抱。
但晃神也就一瞬，李绍年咳了一下，便说出自己的意见：“那就去喜欢它呀，我在不了解戏曲之前，对其完全无感，甚至有些厌恶。但了解之后，比看电影还让我高兴。”
“啊？是吗？”汤拿云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开车的尹若虚也一直在听两人的对话，此时说道：“你不是和风老板关系挺好的吗？可以去他的戏班子看一看，或许了解了这些之后，你会对戏曲有一些兴趣。”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演员们在台上的一颦一笑。一招一式都是下了狠功夫的。这可不是电影演员们实景表演可以比拟的功力。”尹若虚感叹道，可以看出他是打心眼里佩服戏曲演员。
“那我的确应该去看看。”汤拿云眼神坚定，一改刚才的消沉。
看着汤拿云将随口提出的主意当了真，尹若虚连忙转了了话题说道：“这件事情来日方长，风老板又不是明天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倒是你的照相生意经营的不错，可否有想法开一家照相馆？”
“想开，没钱。”不比在外人面前追求面子，汤拿云说出了心声。
“钱是小事，我找几个朋友咱们聚一聚，就没问题了。”尹若虚思虑道：“开了店之后的生意如何经营，这才是一大问题。”
“这个，今天有好多小姐来找我预定写真，目前来说，有十分充足的客源。”
尹若虚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回应：“这是一个好态势，但小姐们并不是具有持久消费能力的对象，一张照片倒是不贵，但一套写真……”
“因为她们的钱都是父母给的，自己没钱。”汤拿云一点就通，“所以我们要开拓市场，吸引更具消费潜力的新客人。”
“哎呀，没想到拿云还有做生意的天赋呢。”尹若虚夸奖道：“这些都是我做生意多年才摸索出来的一些道理。”
李绍年嘁了一声，“这就算有了？”
汤拿云对着李绍年吐了个舌头，继续和尹若虚讨论自己的大计：“好，现在的目标是，逐个攻破辽青各个阶层，为致酒行照相馆开业做准备。”
“还什么都没有呢，名字都起好了？致酒行？又不是卖酒。”李绍年一连吐槽了两个问题。
“欸？”尹若虚疑问道：“你不知道吗？你们俩的名字不就是根据这个起的。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李贺写的致酒行最后一句。”
“啊？”李绍年还没来的及惊叹，汤拿云喊了出来：“这是我妈妈给我起名字，用的一首诗，关李……”
前面的话还说的理直气壮，知道后面说道“绍年”两个字，汤拿云才感觉到了不对劲，顿时脸颊红透，将自己的脸埋到了大腿上。
“你头抬起来。我的心事不管你事，我自己解决。”
于是汤拿云灵机一动的绝妙名字酒这样流产了。
尴尬了一会儿后，汤拿云又忍不住和尹若虚聊起自己做生意的想法，两人有来有回，迸发出了很多计划，李绍年大多数情况下是沉默的，当听到两人的想法过于不切实际，便适时的出来泼泼冷水。
上车前还愁眉不展的汤拿云，等到下车回家的时候，脸上已经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此时，初步计划已经形成：第一步，拍完手上的单子，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第二步，获得投资，成功开店。第三步，擒贼先擒王，说服各个阶层具有强大影响力的人拍摄照片，让他们打广告，借此渗透到整个辽青。
此外，在进行计划的途中，为报纸，杂志，书封等需要彩色照片的媒介提供服务。
直到入眠的前一刻，汤拿云都不能平静下来，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金灿灿的未来。
汤拿云是被李绍年叫醒的，睁眼便看到一张大脸。
“我成功了!”
这句话里满是激动和自豪，“经过上一次插座的安装失败之后，我进行了多次实验，现在的充电速度终于提上来了，两个小时就可以充满手机！”
哦了一声之后，汤拿云便闭上眼睛。
“但是材料费有些贵，目前只换了一个插座。”
汤拿云坐了起来，很是无奈：“这才是你来的原因吧？钱包在书架上放着，你直接拿就是。”
李绍年做了一个ok的姿势，便转身兴冲冲的走了，还很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再次起床，推开房门的时候，汤拿云看到了一群小姑娘在门外等着，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
“拿云姐姐，你终于起床了，你是生病了吗？”其中一个小姑娘问道。
“你不要急嘛，昨天说好的是13时开始拍摄，现在12时都不到，是我们来的太早了。”另一个小姑娘数落自己的同伴。
“就是，怎么可能现在才起床，我平时也是很晚才洗漱的。”方菲菲附和道。
现在才起床的汤拿云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看向方菲菲，点了点头：“是的，刚才一直在房间里看书。”
方菲菲自豪的看向两位同伴。
“哎呀，你起来了，今天还挺早的，不到十二点就起了。”李绍年从房间出来拿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刚才那些小姑娘说是来找你拍照，我让他们先等着，说你睡觉呢。”
“你们等会，洗漱结束之后，我给大家做一顿午饭，大家都还没吃吧？”汤拿云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试图维护自己在小姑娘们面前的伟岸形象。
“我们是吃了过来的。”
“没有。”方菲菲堵住了同伴的话，甜甜的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转头又小声给同伴说：“小玉，美食当头怎么可以拒绝呢？而且刚才运动了那么多，已经饿了。”
“可是我们是刚吃了才过来的呀。”小玉弱弱的回应：“算了，听你的。”
听到方菲菲的“姐姐”，汤拿云心都化了，这么多年了，自己都是叫别人姐姐，何尝体会过被叫姐姐的幸福。
今天的饭菜汤拿云做得较为丰盛了些，而且都是一些现代的创新菜品，比如可乐鸡翅，柠檬鸡块。
这些菜成功的俘获了小姑娘们，让汤拿云在小姑娘们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了，当汤拿云告诉她们鸡翅用了可乐做酱料，她们眼睛都瞪大了，满是不敢相信。
“蝌蚪啃蜡？它还可以用来炒菜吗？之前我喝过一次，像是在喝气一样，刺激的慌，在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尝过了。”方菲菲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喝可乐的情景。
“欸？原来它是调味料，不是饮品吗？”小玉疑问。
“拿云姐姐介意将这道菜的菜谱分享一下吗？我好给家中的厨子说一说，以后可以经常吃。”另一个姑娘很聪明，打起了菜谱的主意。
被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心花怒放的汤拿云，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一旁的李绍年更为聪明，一言不发，闷头干饭，尽享舌尖上的美味。
吃完饭之后，便正式开始了拍摄，三个小姑娘关系很好，拍摄的可以说是闺蜜照。
这一次汤拿云并没有像上一次给路比月拍摄时提供多种主题，同时女孩们也没有选择多种，只选择了两种。
于是拍摄进行的很快，一个下午就结束了。
这次的写真集，比起上一次升级了，汤拿云先是用自己的手机p图。对，就是自己的。李绍年改装好插座之后，给汤拿云不见天日的手机充上了电，防止以后她再用自己的手机。
自己的手机用着，还是更方便些，前站姐汤拿云手机上有数十个p图软件，而且有会员的都开了会员，像一些贴纸啊，特效啊，滤镜啊，该下的都下载了，曾经还有同行嘲笑汤拿云文具多，现在汤拿云就恨自己没有多下载一些。
利用这些p图软件，汤拿云将拍摄的照片制作成了接近于现代的写真集。
为了套出路比月是如何将照片影印放大的，汤拿云还给路比月做了一本。
壕无人性的路比月给出了壕无人性的答案——在自己家的杂志社印的。在汤拿云提出需求的时候，路比月大手一挥，直接低价卖给汤拿云一台旧影印机。
当然，服务提升了，收费也要提升。这些都是买卖双方乐见其成的事情，看方菲菲她们来取写真集的时候，多么开心啊。
汤拿云就这样紧锣密鼓的忙碌着，逐渐攻破了辽青的小姐圈。
一天晚上，汤拿云擦了擦头上的薄汗，听着窗外夏蝉的鸣叫，划掉了计划本上的第一步。她圈出了下一步中的“开店”二字，郑重的合上了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