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调查，回京
离开警局，杨桐来到拉林河边上的杜村，找到了黄琼救下的徐小涵家，徐家人看到他，意外得很，当即把他迎进屋里，忙忙乎乎倒茶。
“大哥别忙了，我想问小涵一点事。”杨桐然后招手，让徐小涵到身前来，对他问道，“那天你落水后，在水里发现什么没有？”
徐小涵今年十一岁，落水被救后受到惊吓，还发过高烧，此时想到当时的情况依然心有余悸，但他已经懂事了，知道这位杨桐大哥哥的父母因为自己丢了性命。
“杨大哥，当时我害怕极了，没发现什么呢。”
杨桐点点头，他注目凝神看着这个孩子，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个人落水后肯定只剩下惊惶了，还能有什么发现，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他让徐小涵带他去岸边事发地，拉林河水流很急，杨桐扔了块石头，水也很深，这条件足够人溺水了，他又找了当时在岸上的两个孩子询问，确认杨木森就是自己跳下去的。
如果是正常溺水身亡，石大勇为什么让弟弟来留条？他想说什么？他为什么被人追杀？黑道儿上的石大勇与海市的教师、医生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可是，谁会暗害父亲呢？他与世无争，像他那种性子跟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冲突的，难道真是黄阿姨的缘故？
他正想着，李媛兮给他电话，让他去家里吃午饭。
顾恒、冯继忠、汤姆森、吴戈四人是昨天离开海市回京的，李媛兮深陷丧母之痛，实在忍受不了四人比赛似的的关怀，最后冷下脸色，四人终于走了。
李家所在的小区翡翠城都是二层别墅，杨桐找到十六栋，按门铃，李媛兮来应门，她看上去气色好了一些。
“他们呢？”杨桐坐下问道。
“彤姐和乐尔在做饭，其他人都走了，”说到这里，李媛兮掏出一张银行卡，说，“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六个九。”
“干什么？”
“妈妈留下不少钱，我也花不完。”
他们父母组成的家庭存在时间极短，但李媛兮感觉自己这个姐姐有照顾杨桐这个弟弟的责任。
如果杨叔叔不是为了救妈妈，杨桐不会失去父亲，最主要的是，杨叔叔根本不会水，却能跳下去救人，可见二人感情之深，有了这份感情就是一家人，她这个做姐姐的就应该照顾弟弟。
何况李家真的有不少钱。
还有，回到海市那天两人都悲痛至极，但杨桐还要照顾自己，当时李媛兮的心里极痛极冷，躺在杨桐的怀里她有一种慰藉的感觉，这个弟弟虽然只是法律上的，却在当时给了她别人给不了的关怀。
杨桐摇摇头，没有接卡，对李媛兮问道，“姐，阿姨有仇人吗？”
“仇人？”李媛兮大为惊异，“哪来的仇人？你想说什么？”
“有没有那种医患纠纷？就是到了杀人的程度那种？”杨桐又问。
李媛兮盯着杨桐摇头，然后惊疑道，“你是不是了解到了什么情况？难道他们的死有隐情？”
杨桐摇摇头，“我只是瞎猜。”他当然不会跟李媛兮说，而且也没法说。
李媛兮继续追问，杨桐坚持说是自己想象的，随口问问而已。
四个人吃饭时候，杨桐问李媛兮，“别墅这里有保险箱吗？”
“地下室有。”
“爸爸留下的油画有十几幅，下午你搬过来放到地下室，我一会儿饭后出发去省城，然后回京，头七的时候你给他们烧纸吧。”杨桐说。
“你着急回京干什么？”李媛兮疑惑。
杨桐道，“有点事需要处理。”
从石大强那里得到的唯一关于石大勇的情况就是，他常年在京城活动。既然全无头绪，不如去京城碰碰运气，只要遇到跟石大勇有关的人，自己只要看看就能探查清楚整件事。
“你到底怎么了？”李媛兮追问，先是说可能仇杀，现在连头七都等不了要回京，杨桐的言行绝对有问题。
“没事。”虽然李媛兮不断追问，但杨桐什么也不说，吃完饭把家里钥匙扔下就走了。
初次见面，虽然杨桐喝破方城与周凯旋让他有了一些神秘感，但他那种流里流气、惫懒以及浪荡子的形象，令三个女孩挥之不去，但今天的杨桐，气质完全变了。
当然，这可以理解，毕竟父亲去世了，但对于李媛兮来说，杨桐绝对有事瞒着她，不然不会不给父亲烧头七就离开。
“他没有拿银行卡？”孙彤问。
“他到底怎么了？”赵乐尔也问。
李媛兮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想了想道，“我们去警局问问。”
路上，赵乐尔给万昌隆和朱翰打电话询问，二人全然不知，杨桐回京也没有跟他们说。
三个女孩到警局询问，董警官讲了杨桐来的情况，然后问李媛兮，李媛兮说妈妈不会有仇人。
她们从警局出来，遇到了匆匆赶来的万昌隆和朱翰，五个人到杨家，客厅里摆着已经绑好的油画，打给杨桐，他已经关机了。
严格算起来，陈瞎子和万昌隆这种也算典型的江湖中人，但他们只是站的近一些而已，距离谋杀肯定远的不能再远，跟普通人差不多。
小道士曲郎是江湖人士，但他刚刚下山行走江湖，连人情世故都还不怎么知道呢。
在飞机上杨桐仔细筛选了他认识的每个人，马上便知道吕京是最佳人选，吕京本就是道儿上的人，即便跟石大勇不直接认识，但他的关系盘根错节，他认识的人难道也不认识？
那天他只是粗略看了吕京的经历，等再见面一定仔细翻阅他的每一条信息。不过以他和吕京的关系，这么晚去拜访肯定不合适。
倒是去跟唐老头儿聊聊，也许能有所收获。
杨桐并不认为唐老头是那样的江湖中人，但老头儿历经世事饱经沧桑，应该是接触过类似的人，杨桐此行就是希望唐老头能给自己一些启发。
唐老头家在成寿寺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巷子虽然有几盏路灯，但依然黑乎乎的，巷子尽头有一个小院，杨桐到的时候，唐老头正抽着烟袋，在门口等他。
“进来吧，小子。”
跟着老头进去，小院不大，左边三间房，右边两间房，院中有一颗树，树下摆着一个石桌，桌上有一盘猪头肉、一盘酱牛肉、一盘拍黄瓜花生米，还有一壶酒。
“坐吧，陪我喝点。”唐老头道，石桌旁有两把椅子，杨桐打量一下这个小院说道，“老爷子，现在有这么个独门独院可不容易了。”
老头抽了口烟袋，点点头。
两人吃喝闲聊，杨桐趁机注目凝神看着老头，唐老头的一生丰富多彩，可不是二十多岁小年轻那样贫乏雷同的经历，一生起起伏伏，接触的人和事极多，像一本厚厚的书，如果要细看，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
杨桐走马观花一般看了老头前边六七十年的人生，然后着重看了最近几年的经历，他必须在咨询前，确认这老头和爸爸的死没有关系。
“老爷子，您说这世上有神仙吗？”杨桐给老头倒酒，随口问道。
“神仙？”杨桐说完，唐老头儿呵呵笑了，“你说有没有？”
“我不知道，所以请教您老人家。”
既然杨桐来的这么突兀、这么晚，肯定是有事，但他不说，唐老头也不问，他干了杯中酒，夹了口酱牛肉，半晌才幽幽说道，“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但鬼魂是有的，因为我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