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杨老板捡漏
杨桐与肥头大耳的徐总握手，然后延手请他们上楼，又招呼宋雅丽上茶，宋雅丽翻了个白眼，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还是跟过来泡茶。
二楼面积只有一楼一半大，主要是一圈沙发和几盆绿植，角落里放着一个保险箱。
三个人坐了，宋雅丽开始泡茶，她虽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类型，但身姿窈窕，也是小家碧玉中的上品。
一般情况下，美女都是与财富联系在一起的，有这样的店员，隐含的意思就是说，这家店是有实力的，这个思维很浅薄，但时下的人们经常这样想。
宋雅丽弯身泡茶的时候，徐总的目光不断从她的脸蛋和腰身掠过。
宋雅丽泡完茶，得体地对万昌隆和徐总点点头，下楼去了，这时候万昌隆才对杨桐笑道，“小桐，怎么弄的脑袋湿漉漉的？”
这话也是给徐总听的，不然这样子也太不像一个术法门派的高人了。
杨桐笑道，“徐总喝茶，”然后对万昌隆解释道，“一个客户让我去他家收物件儿，结果仓库里到处都是灰尘，我刚回来。”
徐总这时候问道，“杨老板收了什么好东西？”
“是一件道光年间的茶盏，民窑的，不算特别珍贵。”杨桐道。
如果徐总感兴趣要看，杨桐打开保险柜，里边确实有一件道光年的白釉茶盏，是不是真的杨桐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一向当做真的卖。
但徐总没提，而是对万昌隆道，“万大师，喝茶有的是时间，咱们还是尽快去我家里布阵吧。”
万昌隆喝了口茶，对杨桐道，“师弟，徐总家里有些煞气，我要布聚灵祛煞阵法，你把法器请出来吧。”
杨桐郑重地点点头，抽出纸巾又擦了插手，转身去保险柜里取木匣的时候，他尽量忍着笑。
将木匣放到茶几上，他从里边取出五块水晶柱，每块水晶上都刻划了复杂的符箓图案。
万昌隆从包里取出五个精致的小布袋，将五块水晶一一放了进去，然后对徐总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杨桐送他们下楼，握手作别。
万昌隆是杨桐的死党，他已经死了的舅舅是风水先生，万昌隆小时候跟舅舅学了几手，高考落榜后，便出来以此闯世界。
所谓的杨桐这个师弟精于炼器，纯属胡扯，杨桐对风水术法一窍不通，只是临时给万昌隆演演戏，帮衬一下。
那几个水晶法器也是万昌隆放在这里的，因为有这个古玩店在这里支着，会让客户多一些信心，一般情况下如果万昌隆把客户带这里来，说明这个生意比较大，收的钱多。
而且有两次，万昌隆的客户还从杨桐这里买走几个小物件儿。
送走客人，杨桐回身，见几个摆摊的都要把古玩店大门堵上了，他没好气道，“你们家呀？怎不把摊位摆到我店里去呢？”
“诶，杨老板，自己生意不好别往别人身上撒气呀，是不是？你家反正没有顾客，我们这儿正谈着买卖呢。”
说话的是隔壁鉴宝阁的老板张大龙，两人一向不对付。
此时五六个人围着李三的小摊，正在看一个蛐蛐笼子，杨桐细看了一下蛐蛐笼，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随即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眉心，然后不动声色对李三道，“李三，张傻子要买这蛐蛐笼子？”
刚刚他已经见到张大龙跟李三讨价还价了。
李三点头，同时歉意道，“杨老板，真不好意思，他们两边挤的，就把我挤到您门口了。”
“不管张傻子出多少钱，我都比他多出一百。”杨桐斜瞥张大龙，哼了一声道。
张大龙也不反驳杨桐骂他傻子，见对方明显是较劲和挑衅，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出两万。”
“老子出两万零一百。”
“五万。”
“五万零一百。”
“十万。”张大龙嘿嘿笑道。
“草！李三，马上把东西给他，让他掏钱！”
杨桐说完，李三叹气道，“您两位别拿我逗闷子了，我换个地儿行不行？”说完，作势要收拾摊位。
“换什么呢？张老板不是出十万买吗？”杨桐然后对张大龙喝道，“你是不是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掏钱！”说完提起蛐蛐笼子递给张大龙。
这个蛐蛐笼子挺漂亮古朴，一看就是个老物件，笼子边上有个槽，里边摆着两个小蛐蛐罐儿，罐上有一抹似有似无的胭脂红。
张大龙点着一根烟，笑道，“这就是民国的物件儿，你当老子冤大头呢？姓杨的，你自己不买也别搅和别人做生意。”
杨桐看了看旁边围观的几个人，其他人都是关注笼子，只有一个穿着红色短袖的中年人不时盯着两个蛐蛐罐儿看，便撇嘴道，“草！你怎么知道老子不买呢？李三，收拾东西进屋来。”
杨桐说完，拎着蛐蛐笼子开门，进到了品雅轩古玩店里。
待李三进来后，杨桐阻住后边欲待跟进来的张大龙等几个人，直接把门锁上了，张大龙砸门，杨桐不理会，刚才盯着蛐蛐罐儿看的红色短袖脸色愕然而紧张。
杨桐心里得意，对李三道，“草他娘的，我看到张大龙那傻逼就气不打一处来，走，老三，我们上楼说。”
来到二楼，杨桐让李三坐，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着，随口道，“上次我回家，我家老爷子喜欢上了玩蛐蛐，你这个笼子出现的正好，转给我吧。”
李三问道，“杨老板，你真想要啊？”
杨桐点点头，来到窗户处，瞄了一眼窗外，将窗帘拉上，将空调开到最大，又打开了音响。
“这是民国名家马金山的作品，杨老板你看，这还有款呢。”李三指着竹雕上某处的落款，大声说道。
他也不知道杨桐是跟张大龙斗气，还是真想买，反正这两个家伙都不怎么是东西，在潘家园素有无赖和骗子的名声。
这是一个竹雕蛐蛐笼，器型精美、雕工精湛、包浆醇厚，难得地保存完好，但杨桐只是扫了一眼笼子，注意力便放到了两个蛐蛐罐儿上。
他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收回目光，道，“刚才我听到了，你要九千，张大龙还价七千，是不是？”
既然他听到了，李三便点点头。
“这样，我出五千，我这店里的物件你任意挑两件拿走。”杨桐大手一挥，豪气道。
李三翻了个白眼，就你这店里估计一件真东西也没有，你倒是想得美，便笑道，“杨老板，算了吧，您要真想留就九千块钱，一分我都不让，不然我就出去了，外边好几个人想要呢。”
杨桐打手势拦住他，拿起手机拨了出去，“老爸，您还玩蛐蛐呢……好，我孝敬您一个蛐蛐笼子，民国名家马金山的作品，一万五，您转给我一万就行了，我给您出五千。”
放下电话，杨桐道，“老三，来，我给你转钱，看看哥们痛快不？像那个傻逼张大龙呢，磨磨唧唧的。”
听杨桐如此说，李三一边打开微信，一边暗想，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居然从你老头子那里要来一万，还赚一千呢。
红色短袖中年人叫方城，某银行职员，喜好古玩，多年浸淫其中，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较有眼力，几年间不声不响已经在护国寺、潘家园捡了好几次漏。
今天下午他逛潘家园，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二区，看到了摆摊的李三摊位上的这个蛐蛐笼子。
他看完蛐蛐笼子，在张大龙跟李三讨价还价时候，又不经意地观瞧两个蛐蛐罐儿，他感觉这两个小罐儿不寻常。
翻看周身，罐儿体仅寥寥勾勒了几笔草木，盖子上有两条行龙，罐底没有底款，官窑的东西都有款，没有底款的东西肯定是民窑。
但虽然是民窑，可是那抹胭脂红总让方城感觉这东西有来头，他一时间看不清楚来历，可是他自信自己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让他从市场中捡到好几次漏。
听李三仅仅开价九千，听张大龙和李三全是因为笼子是民国名家马金山的作品而争论价格，方城知道他们根本没看出两个小蛐蛐罐儿的不凡，心里暗笑。
他只待张大龙离开，便不动声色地拿下这个蛐蛐笼子，只要自己还价八千五六，相信能在不引起李三注意的情况下得到这件物事。
万一张大龙同意了李三的报价，方城肯定会出声抬价。
如果周围有人也眼力非凡，要跟他争一争，方城也势在必得，他决定最多可以掏三万块拿下，当然，那是最坏的情况，那样也许会引起李三的警觉，他不一定卖了。
现在这种摊主不了解物件真实价值的局面，是最好的。方城为自己眼力不俗自鸣得意，同时等待着出手的机会。
没想到这时候斜刺里杀出一个程咬金，因为跟张大龙不对付而搅局，两人玩笑一般将价格抬到了十万块，偏偏这人还是潘家园的店主，跟两个当事人都熟，方城皱眉，心中暗骂这人破坏规矩。
更想不到的是，这人居然把蛐蛐笼拎到了自己店里，还锁上了门，任凭张大龙大骂拍门也不理会，张大龙怎样方城不管，自己可还没出价呢，自己还要拿下这个笼子呢！
见二人上楼，方城紧张担心的不得了，他已经没法端着了，拍门高声道，“我出价两万！两万！”但是里边开着空调，二人上楼了，李三根本没有听到方城的报价。
“草他娘的！我出三万！三万！”方城拍门大喊，之后又来到旁边窗户下大喊。
方城的言行倒是惊着旁边人了，张大龙不可思议地看着刚才一声不吭的这个中年人，不解地问道，“老兄，你出三万买那个笼子？”
“对，快帮我联系摊主！”方城跳脚急道。
他生怕里边生意成交，这时候他非常后悔刚才自己没及早出价拿下，现在情绪紧张的情况下，他越发感觉那两个罐子不凡、极其害怕自己失去。
他甚至已经开始体会失去它们的遗憾和痛苦了。
“我没有李三电话，杨桐那龟儿子肯定不会理我。”
张大龙说着，惊讶着，但还是掏出手机打给杨桐，如果那个笼子真有什么说道，他也不希望落到杨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