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乍一看还以为是黎神附体了
无视林霜霜受伤的表情，隋然转身将秦书瑶打湿的西装展示给围观群众：“我没有找李小姐的茬，恰恰相反，是她主动找上来。她故意抓住书瑶在她的西装上泼了一杯酒，想让她在宴会上出丑。”
“隋大小姐，我刚才都说过我不是有意的，你怎么还强词夺理？”李佳彤气得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我身边的姐妹都能给我作证！”
说着她使劲向身旁的姐妹花眨眼暗示她们帮她声张正义，然而后者却装作没看见，心虚地看向别处的风景。
“李佳彤，我们两个进门签到可是一前一后的顺序，你当时还特意跟我打招呼握手，显摆你身上的裙子还有项链顺便嘲笑我女扮男装长达五分钟！别告诉我你是鱼的记忆，过一会儿你就不记得了？”
“再者说你身边三步之内就站着一个服务生，你却非得找到离得八丈远的我，请问你居心何在？”
秦书瑶隐去笑容的一张脸十分慑人，字里行间全是对李佳彤的讥讽。
李佳彤不甘示弱地逼近秦书瑶，又扫了一眼隋然：“我第一次来伴月，人生地不熟看错了都不行？难道没来过伴月的就不配参加方少的生日宴吗？”
“大小姐，我记得在那位小姐找您和秦小姐的前两分钟还找我要了一杯盛满的红酒，结果没想到却让秦小姐遭了殃，是我的失职。”
总算看明白是那个姓李的在为难自家小姐，王经理赶紧站出来替隋然、秦书瑶作证。
“如果您需要的录像的话后台随时可以为您调取。”王经理取下佩戴在自己身前的工作执行记录仪，那是伴月为监督工作人员服务情况特制的小型监控。
对于经常出没于圈内各大聚会、宴会的李佳彤来说，红酒不满杯是常识。
显然，从一杯满载的红酒到认错服务员撞上来泼酒，一切都是李佳彤为整蛊秦书瑶的蓄意为之。
“李小姐，你刚才好像还质疑伴月的安保措施不好，就连穿成我这样破烂的人都能被放进来……”
“第一，我们伴月的监控摄像非常高清而且还能实现360度全区域覆盖，如果你需要亲自欣赏一下自己拙劣的演技，我现在就可以找安保处调取录像，把你刚才从找茬到泼红酒的全过程在会客厅到投影上循环播。”
“第二，今天站在66层迎宾的不是我伴月的服务生，而是方太太。请问你究竟是在质疑伴月还是在指桑骂槐？”
隋然的声音轻柔悦耳，落在李佳彤的耳中却字字诛心，一番话更是让本就蠢蠢欲动的舆论风向彻底转变。
“李家是怎么教育子女的太目中无人了！”
“不仅内涵伴月，还对方家请的客人指手画脚，说话也太难听了！”
“我记得时风能发家可离不开隋先生的扶持，没想到是白眼狼……”
隋然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只是风轻云淡地看向浑身都开始发抖的李佳彤。
她似是想要继续辩驳，两片嘴唇蠕动一下试着张开，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脸上褪尽得意只剩下谎言被揭穿的难堪和对隋然无穷无尽的怨恨。
“你到底想怎么样？”
隋然笑了笑，善解人意地说道：“鞠躬道歉，难道李小姐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吗？”
“好，隋然，算你狠！”李佳彤说着就要鞠躬，被秦书瑶叫停，“等一下！”
秦书瑶把手机调成摄像模式，将镜头对准李佳彤：“行了，鞠吧，90度啊，如果腰好诚意满满想鞠180也没人拦着你。”
让李佳彤这样从小娇生惯养又自视甚高的人在众目睽睽下弯腰道歉，无疑是将她从云端拉下再深深踩进泥里，可能比要她命还要难受。
如果能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她说什么都不会再去招惹秦书瑶。
眼看身边的人也一个个对她爱答不理，甚至存了几分想要看她出丑的心思，李佳彤只能选择妥协。
她僵硬着身体缓缓向前弯腰，耳边伴随着秦书瑶肉眼量角器的声音“120度，110度，105度……”。
最终，她完成一个十分标准的90度鞠躬，又几乎用怒吼的声音喊出一句“对不起”。
没有隋然的发话她不敢起身，只能忍着腰间的酸疼，保持直角向前的趋势。
良久，直到她感到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牢牢黏住甩到脸前的长发隋然才像终于看到她一般：“行，这个歉我们接了。宴会结束之后书瑶会把西装寄给你麻烦你帮忙处理了，或者直接打钱也行。还有，冰川水别忘了记到方家的账上！”
随后，她给秦书瑶递了个眼神，后者高冷地从鼻息间发出一个“哼”字，两人扬长而去。
经过林霜霜身边的时候，隋然和她的目光恰巧在空中交汇。
林霜霜永远也忘不掉女孩这一天的眼神，看似温和如常的下面是汹涌澎湃的阴寒和森冷。
转身之后，秦书瑶又恢复平常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轻轻撞了一下隋然：“可以啊，你刚才那个冷漠的眼神够到位的，乍一看还以为是黎神附体了。”
隋然一怔，她刚才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李佳彤几次三番踩在她的雷区蹦迪又想用群众的力量压倒她，她才下意识地回击。
至于说她像黎洛……
好像还真有一点，或许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她抿了抿嘴唇间的笑意，低声道：“你和李佳彤有过节？”
“哼，何止是和李佳彤啊！”秦书瑶没好气地说道。
有钱人家也喜欢玩拉帮结派那一套，秦书瑶性格直爽对那些弯弯绕绕不屑一顾，再加上她家是暴发户起家并不受圈内人待见，她也时常被排挤。
一开始她懒得和她们计较，结果她们误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好拿捏，三天两头不是来找茬就是冷嘲热讽。
“那群女的叽叽喳喳，一天到晚也只会背地里阴阳怪气，连和我正面刚的勇气都没有。怕不是会被我直接骂哭。”
隋然想了想，依照秦书瑶的火爆脾气，可能不止骂哭这么简单，她亲昵地拍了拍闺蜜的后背，安抚道：“行了，犯不着和她们生气。”
“你也是啊！”秦书瑶也撞了撞隋然的肩膀，放松地说道，“终于揭穿林霜霜的真面目，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可比学校要过瘾！以后她可不敢再作妖了吧？”
确实，今天对于林霜霜来说大概是无妄之灾，隋然原本没打算对她怎么样，结果她蠢得自投罗网，那就别怪隋然守株待兔了。
至于林霜霜会不会就此罢手，隋然并不能确定，毕竟她的执念太深，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往上爬。
隋然叹了口气，暂时将林霜霜和李佳彤抛在脑后，轻松地说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可以和厨房说给你单独做几样你喜欢的。”
一听有吃的，秦书瑶也不气了，双眼瞬间焕发光彩：“能不能给我做点肉菜？红烧肉或者炖肘子都行，我实在是吃不惯西餐，就那一口口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好！”好歹伴月现在还是自家的产业，帮秦书瑶偷偷开小灶这点事她还是做得了主的。
“欢迎各位朋友们参加犬子的18岁生日宴兼成人仪式……”方文墨和何手持话筒舒优雅地出现在空旷的舞台中央，然后便是一大段的溢美之词，众人听了连声喝彩。
这其中当然不包括隋然和秦书瑶。
彼时的两人正窝在大部队后方的小角落里品鉴伴月餐厅的美味，反正她们的身份已经被认出来了就算消极怠工也没人敢说什么。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连家常菜都做的如此精致！”秦书瑶的嘴里塞得满满的，厌恶地瞥了一眼舞台中央的华美灯光，“要是音效能再差一点就好了，听着他俩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腹稿就恶心。”
隋然风轻云淡地拿出手机，将微信面板调至与黎洛的对话框：“赶紧的吧，等寿星出场，再甜言蜜语一番咱们也可以打道回府了。”
“黎洛还没给你发消息？”见隋然心不在焉地扒拉屏幕，秦书瑶问道。
“嗯。不过既然方清砚都到了，想必他也到家了。等一会儿我问问黎婶、张妈她们就知道了。”
秦书瑶点点头，对隋然这幅慈母盼儿的样子倒是习以为常，她漫不经心地嚼着嘴里的菜，目光移向缓缓打开的大门。
只见方才还空无一物的大理石地面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红毯，上面踩着一双意大利手工制作的漆皮皮鞋，向上看去是一套今年秋冬的高定西装。
暗红色外套配深灰色西裤，衬得他如玉的面庞更加温润、清隽，整个人的气质介于少年人与成年人之间，既青涩又带着一些稳重。
如果不是见识过方清砚“不要脸”的英姿，秦书瑶大概也会大方地夸赞一句“帅”。
大概是为了给方清砚撑气场，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捧鲜花的少年。
知道的以为是过生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方家二少要出嫁了。
秦书瑶暗自腹诽，正想收回目光，却无意识地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然然，你快看方老二身后站的人！”
隋然抬起头，顺着秦书瑶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然收缩。
黎洛？！
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