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宇智波一族
夜色暗沉，血月高悬在空中，地表的鲜血蜿蜒成河，犹如人间炼狱。
宇智波佐助目眦欲裂地凝视着眼前的景象怔怔出神，良久，他才找回神智，驱动双腿朝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经过的街道都是和之前一样的惨剧。
他稳住心神，不敢去看，不敢去想，加快脚下的步伐跑进了家里。
他喘着粗气一把拉开了推拉门，“爸爸！妈妈！尼桑！大家都……”
口中的话语在看到室内的景象时哑然失声。
他的父母安详的躺在地上，单薄的衣裳被鲜血浸湿，血迹顺着地面蔓延至四周……他的哥哥站在阴影处，手里拿着滴着血珠的长刀冷漠地看着。
听见他的呼唤后，对方抬起头，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你回来了。”
不对劲！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幅冷冰冰的尼桑！
佐助按下心中的怪异，跨出一步道：“爸爸和妈妈，还有大家都怎么了？”
回答他的却是利器在空气中高速移动的声音，一枚苦无划破衣服，割破皮肤，最后扎入身后的墙壁。
佐助扶住左肩，那里有一条长长的伤口，正往外淌着血珠，染红了一小片白色布料。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苦无的主人，“尼桑…为什么？”
“还不明白吗？我愚蠢的弟弟啊！”宇智波鼬举起刀，在微弱的月光下，锋利刀身折射出的白光令人不寒而栗。
佐助想到一路上见到的惨状和父母凄惨面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却不愿意相信，大声反驳：“不可能，尼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绝对不可能！”
宇智波鼬见自己的弟弟，明明已经猜到真相却还是在试图说服自己时，不由得轻蔑一笑，“你真的是相当愚蠢！”
说完后，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将案发时的一切尽数放给他看。
……
佐助回归现实时，控制不住地开始呕吐。
刺入身体的触感，血液的粘稠感，伴随着尖叫，惊呼，小孩的哭泣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所有人！”佐助面目狰狞地大声质问。
“呵。”宇智波鼬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为什么？大概是为了测试自己的器量吧。”
一直默默跟在佐助身后的小枫静静地立在门后，倾听着兄弟俩的对话时，听到了这句回答。
器量？就只是为了这种东西？
为了这种东西就可以搭上一族的命？
小枫贴在裤腿的双手紧紧握拳。
佐助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着，“器量…器量…器量…为了这种东西……”
忽然，他抬起头，失神道：“那我呢？你也要杀了我来确认这种东西？”
宇智波枫从未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佐助，像陷在沼泽中的旅人苦苦挣扎，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陷而无能为力。
宇智波鼬扯了扯嘴角，语气轻快又遗憾，“你应该庆幸，作为我的弟弟，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所以，我不会杀你。”
闻言，佐助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既痛苦又无奈，然后站起身，狠狠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原本漆黑的眼眸变成了艳红，一枚黑色勾玉在其中缓缓转动。
宇智波鼬的眼中有一瞬间的震惊，但是片刻后，他恢复了冷酷无情的样子。
“可惜，才一勾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小枫望向佐助，果然如宇智波鼬说的那般。
这家伙开眼了呀。
小枫感觉受到了侮辱，佐助见证父母和族人的死亡开了一勾玉，而她见证了七次，啥都没有。
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吗？
佐助凶狠地盯着宇智波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我一定会杀了你！替宇智波一族报仇！”
宇智波鼬伸出左手摸上自己的双眼，“不错的誓言，不过，你现在真的是太弱了，让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等你拥有和我一样的眼睛后，就来找我报仇吧！”
“现在，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宇智波鼬将长刀对准了门后的宇智波枫，“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猫捉老鼠》，你觉得你可以从我的手中救下她吗？”
室内的第三个人，除了宇智波枫外再无其他人。
突然被点到的枫，转身准备逃跑，但是下一秒，熟悉的杀气又一次包围住了她。
小枫浑身冒着冷汗，大气都不敢喘，背后的刀尖隔着衣服似乎随时都能刺入。
“枫！”
佐助的身影在瞳孔中无限放大，小枫只见对方嘴唇张张合合，但她的耳蜗边除了嘈杂的耳鸣声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扑通！”
宇智波鼬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滚成一团的两人，“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不足以救下她。”
宇智波佐助扶着宇智波枫站起来后，将她护在身后，郑重道：“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这一刻，宇智波佐助和父母的背影重合。
宇智波枫看着面前小小的背影，心底一阵暖流淌过。
“呵，只会说大话的家伙。”
宇智波鼬快速地冲向他们，临到跟前时，佐助掏出一枚烟雾弹朝地上一扔，瞬间浓雾笼罩了三人。
宇智波鼬的行动也停了下来，趁此机会，佐助赶紧拉着枫跑出了大门。
……
佐助拉着小枫死命狂奔在街道上，巨大的红色圆月照耀着他们前行的道路。
宇智波鼬就像是逗弄老鼠般不紧不慢，总能在他们以为即将逃出生天时，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前方拐角，为此，他们不得不改变方向，但是跑遍了整个族地，却始终没能到达族地出口。
“呼哧…呼哧…呼哧…”
小枫的胸膛剧烈起伏，肺里的空气快要消耗殆尽，双腿毫无知觉，只是麻木地遵从大脑发出的指令。
没多久，小枫真的跑不动了，停了下来。
“加油，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佐助这般说着，但是声线颤抖，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枫。
小枫清楚的知道他们是逃不出去的，但是宇智波鼬明明可以解决他们，却放任他们逃跑……
或许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佐助环视一周后，没有发现宇智波鼬的影子，他转头对着小枫道：“待会，我缠住宇智波鼬，你就趁机逃出大门，知道了吗？”
小枫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族地大门，“没用的，佐助，我们试过好多次了。”
“那也得试！”佐助激动地抓着小枫的肩膀，脸上再没有往日里的天真。
小枫吃痛却没有推开佐助，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我…我只有……你了。”佐助放下手，从咬紧的牙关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可是，我这一次注定是要死的……
小枫捧起他的脸，温柔笑道：“跟我约定吧，佐助。”
“什么？”
“我会努力活下来，但是…如果……我没能活下来的话，佐助君也要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着，可以吗？”
佐助将那双冰冷的双手拿下，紧紧握在手中，“不会的……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傻瓜……
“交代完遗言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馨氛围。
小枫朝声源寻去，宇智波鼬正站在电线杆上看向他们，一双万花筒写轮眼跟他背后的红月是如出一辙的颜色。
佐助挡在小枫面前，“记住我刚刚说的。”
“嗯！”
算了，就依他吧。
宇智波鼬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计划，因为他们的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足尖一点，宇智波鼬已经消失在原地。
佐助紧张地盯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忽然，风向变了，他朝右边丢出了一只苦无……
“锵！”
苦无跟苦无相撞后，全部掉在地上。
视线中还是没有宇智波鼬的身影，倏地，背后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已经被狠狠踢飞了出去，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下来。
佐助吐出一口血沫，艰难地站起身后，小枫已经被宇智波鼬挟持住了，锋利的刀身距离小枫的脖颈不足一公分，只需稍稍动手，就可以送她去黄泉。
“我愚蠢的弟弟啊！这场游戏应该结束了！”
宇智波鼬说完后，举起了刀……
小枫眼睁睁看着刀距离她越来越近，心中警铃大作，她狠狠踩了一脚宇智波鼬，在他吃痛使得刀身暂时停住时，小枫张嘴朝他的左手狠狠咬上一口……
宇智波鼬将小枫甩飞出去，看着自己左手虎口的冒出血珠的一圈牙印微微皱眉。
脱离了控制的小枫爬起来后，朝佐助跑去，佐助也迈开步伐去牵她的手。
就在两人的手即将相握的一刻……
小枫再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痛感，她看向腹部，果然，又是一截雪白的刀身……
佐助向小枫的方向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团空气。
宇智波鼬抽回长刀的那一刻，滚烫的鲜血溅了佐助一脸，他怔怔地看着小枫像落叶般飘下，红色的枫叶发夹也随着她的倒下掉落在地，摔成两截……
宇智波鼬当着他的面从背后捅穿了小枫！
他意识到这一点后，连滚带爬地奔到了小枫身边。
小枫痛苦地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腹部的黑色衣料明显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暗红的鲜血自她身下蔓延……
佐助手足无措地跪在她身边，想为她止血，却不小心碰到伤口，小枫痛呼了一声，他只好托起小枫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让她舒服一点。
“仅仅为了那种可笑的东西！你就要拿全族的命去填吗！就连枫也不放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佐助陷入癫狂，一直重复这一句话。
宇智波鼬收起长刀，“我这是为你好，只有杀了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才能得到和我一样的眼睛。”
闻言，佐助身躯一震，不可置信道：“止水哥哥是你杀的？”
“没错。”宇智波鼬扬起嘴角，“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我帮你杀了宇智波枫，毕竟你这么重感情肯定对她下不了手。”
“已经二勾玉了，真不愧是我的弟弟。”
小枫紧闭双眼，脸色惨白地躺在佐助怀中，听到这句话后，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佐助。
赤红的眼眸中两枚墨色勾玉排列其中，瑰丽诡谲，危险迷人。
她渐渐摸清写轮眼进化的条件。
只有失去至亲至爱之人，方能进化写轮眼。
她对于他来说，原来这么重要吗？
明明她这一次循环是刻意接近他的……
真是傻瓜。
小枫勾起嘴角想笑笑，却喉头一腥，一大口鲜血吐出。
眨眼间，佐助胸口的白色布料已经被染红一大片。
“对…不起。”
弄脏了你的衣服。
这家伙是个洁癖来着。
小枫已经虚弱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佐助像是听见她的心声般，语气既无奈又气愤，“白痴，这种时候管什么衣服。”
小枫闭上双眼，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汲取着他的温暖。
“我愚蠢的弟弟啊！憎恨我吧！”
“我等待你找我报仇的那一天……”
宇智波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确认宇智波鼬已经离开后，佐助赶紧背起小枫朝木叶医院奔去。
只要他快一点的话，应该来得及！
宇智波族地在木叶郊外，方圆几里地除了族地就是未开发的田野。
八岁的宇智波佐助经过一晚上的奔波哪里还有力气，踉踉跄跄地走着，一步慢过一步。
尽管如此，他也稳稳地托着宇智波枫。
“枫，坚持住！”
“到了医院就好了，一定要坚持！”
“绝对不可以睡过去！”
血液的流失使枫头脑发昏，沉重的脑袋让她不得不靠在佐助的背上，腹部已经毫无知觉。
但她注意到奔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佐助的白色上衣。
“傻瓜…下一次…躲远一点。”
不用挡在她身前，不就是被捅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细小的声音被风吹散，若不是佐助一直关注着她，恐怕根本听不见。
“好，听你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枫的耳中。
枫笑了，“佐助君…在为我…哭泣吗？”
“没有。”
佐助嘴上这么说，但枫环在他脖颈的双手却感受到了水渍。
“好…开心。”
“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嗯。”
如果是前几次循环，她早就失去意识了。
但佐助这副样子真让人不放心。
如果她没能从循环逃离的话，整个宇智波族只剩下宇智波佐助一个了，那该有多孤独。
就让我多陪陪他吧……
小枫收紧双手，更加贴紧了他。
月上中天，小小少年背着不知生死的少女行走在荒野中。
“睡了吗？”
“没”
“坚持住！”
“嗯”
佐助走一步问一句，生怕背后的枫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枫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意识也即将失去。
“下一次再见吧。”她说完后，两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佐助停下脚步，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哽咽道：“白痴，没有下一次了。”
……
第七次循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