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千鹤堂
贺飞白从背后走出,道:“季之泽,专心听课。”
季之泽道:“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一直住在孤云笛里面,你别说,里面可舒服了。”
季之泽百无聊赖地画着小人:“这课太枯燥了听不进去。”
“确实,而且这小子居然也还活着,真让人难以相信。”
“不是所有人都跟舅舅一样,叛逆期这么长的。”
“嘿,你这孩子——”
“好了,你站在这影响我听课了。”
“行吧,那你专心点嗷。”
耳边嘈杂的声音消失,季之泽眼神扫向其余学子,一个个面色铁青不说,竟还有睡着的,反观另一人显得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这怕是个神人”
萧尘烬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书本上满满当当的笔记。
季之泽心生一计,剪下两个小人,用灵力催动,小人战战兢兢起身,爬到萧尘烬衣带上。
正要触碰到萧尘烬腰间的清风玉,一道灵力轻松粉碎纸人。萧尘烬一记眼刀飞来,季之泽只得悻悻收起其他纸人。
“真粗鲁。”
回到无聊的状态,季之泽又开始昏昏欲睡。
萧栾一拍桌子:“季之泽,你给我——滚出去听!”
“好嘞!”
一溜烟的功夫原本座位上的人已经消失在视线内。
顺着昨日小路走,来到了藏书阁。
“这么多书,指定有一些好听的曲谱。”
推开大门,一排排书架摆放的整整齐齐,季之泽在书架上不断寻找着乐谱,半晌,任无果。
“难道这么大一个藏书馆没有曲谱?”
“这位朋友,曲谱在另一排,这边是萧家家训。”他的话娓娓动听,声音像春夜吹的洞箫。
一转头,那人也穿着萧家校服,此刻不在书院的萧家学子,这种情况不应该啊,“谢了啊,嗯,阁下是?”
“在下,萧家长子,萧景焕。”
“难道,你就是人称沭月君的萧家宗主吗!”
“正是在下。”
“在下季之泽。”
“原来是季公子,久仰。”
季之泽闻言,心虚的问:“我,我才刚来没多久啊?”
“家弟之前曾提到过你……”
季之泽道:“那……那个,沭月君,我先去找曲谱了,我们再会!”
萧景焕轻笑一声:“嗯,那在下就不打扰季公子了。”转身离去。
听到关门声,季之泽长叹一声,“我的事迹传的这么快吗?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本书应声掉落在地面,书本上赫然写着东瀛二字。
“这是?”
季之泽鬼使神差地翻开,所有的曲子看着都不太寻常,能控人心,扰修行。
“这就是东瀛邪曲吗?”
在第六感的催使之下,季之泽将上面的曲子抄录了一份,最后不留痕迹地放回原处。在茫茫书本中寻找安神定魂的曲谱。
视线落在一本很朴素的书上,手碰到书本时,一双细长的手搭在书的另一侧。
“又是你?”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萧二公子啊,咱们还真是有缘呐!萧二公子,你也被赶出来了吗?”
萧尘烬径直走向另一排书架。
“萧二公子,你别走啊!”
“萧二公子,你理理我呗!”
“萧尘烬~”
“尘烬哥哥~”
萧尘烬脸上嫌弃,厌恶,愤怒的情绪杂糅,眼神朝季之泽一扫,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唔——唔唔唔!”
“一个时辰后会自行解开。”
季之泽拿起紫豪,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我错了,萧公子,你快解开吧。”
“唔,可憋死我了。”
萧尘烬专心地看着手中的书,丝毫没注意到季之泽的动作。
季之泽一个前倒,将怀中的春宫绘本与地上其他书本混合一起。不怀好意道:“诶哟,对不住啊萧二公子,我太困了没注意到。”
萧尘烬强忍着怒火,俯身拾起书本,见他没空搭理自己,趁着空闲,季之泽拿起自己选出来的书赶紧溜走。
在逃离“战场”后,藏书馆传出一声怒骂。
宿舍里断断续续的笛声,尖锐刺耳,异常吵闹。
淮陽痛苦地捂着耳朵:“季之泽,你能不能别吹你那破笛子了,难听死了!”
季之泽道:“淮陽,话不能这么说嘛,我之前可是练过的。”
淮陽道:“你练过还吹成这样?”
“嘿嘿,这不是有点生疏了嘛!”
“你整天在豫州城逛灯会,四处垂钓,白嫖吃喝,还时常去山上捉兔子,哪来的时间练笛子?”
“……梦里”
“你……”
“淮陽兄,之泽兄,你们看我拿了什么!”
任煊风风火火跑来,手中提着一只烤鸭。
季之泽站起身,道:“咦~~~烤鸭,可以啊,任公子,你在哪弄到的?”
任煊道:“这是家乡的土特产,我来的时候就装在储灵袋里面的。”
季之泽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你!”
任煊将一只鸡腿抵到淮陽嘴边:“来,淮陽兄也尝尝。”
淮陽表情扭曲,道:“谢谢,我不饿。”
“任煊,他不喜欢这个,我们去你房里吃吧!”
“这样啊,可惜了,走吧去我房里。”
“等等,我拿坛酒。”
季之泽在床底摸索半天,眉头一皱:“完了,酒没了。”
淮陽气不打一出来:“沁偏天禁酒,你居然还带进来了!”
季之泽一手捂住淮陽的嘴“嘘——你别喊出来啊。”
淮陽压了压声音:“……你疯了?被抓住你就完了!”
“不就是抄抄书,跪祠堂什么的嘛!又不是没罚过。”
“嘶,你。。。”
“好啦,不会有事的,我先走了。”推搡着任煊出门后季之泽正色道:“到底什么事?”
任煊摊开手掌,一朵金莲盛开,小声道:“下一个任务要开始了。”
“麻烦,我都没有玩够啊!”
“都玩了几天了,够了够了。”
“说吧,任务在哪?”
“南海,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去一个地方……”
亥时
“艹(一种草本植物)没说是我一个人的线啊!”季之泽潜伏在山脚酒肆内,片刻之余,一群江湖人士走进,坐在季之泽邻桌,点了一桌子菜就开始谈论鲛人的事情。
路人甲道:“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这鲛人越抓越少,要想抓到几只都不容易。”
路人乙道:“也许鲛人被抓怕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深一点的地方。”
路人丙道:“大哥,我们为什么要抓这么多鲛人啊。”
路人甲放下酒杯,道:“这……或许有什么价值?你不也看到了嘛,泣泪成珠,这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路人乙道:“这位大人真奇怪,要这么多鲛人,什么要求也不提。”
路人甲道:“金主的意思,我们这种粗人就不要揣测了,有钱拿不就好了吗。”
季之泽放下酒坛,走向隔壁桌:“诶,这位大哥,你们方才在讨论鲛人吗?莫非有什么生财路?”
季之泽道:“大哥,你们别紧张,小弟初来不久,身上盘缠也快用完了,这不听到你们谈,就想问问哪儿可以赚些盘缠。”随后,季之泽招呼小二上了几谭上好白堕,起初三人还警惕季之泽,五杯过肚后,所知情的事都吐出来了。
季之泽整理完线索,道:“所以说,就是有人花大价钱买鲛人?据我所知,鲛人危害不大,性情也温和,不会成为眼中钉的,除非……”
路人乙醉醺醺道:“小兄弟说的有理,抓他们的时候,他们哭的可伤心了,诶哟,看的我都有点难过了,就跟自家孩子被卖掉一样。”
“好了,我已知晓,忘掉吧。”季之泽临走前,手一挥,三人有关鲛人的所有事情尽数忘却。
结完账已然到子时,季之泽一手提着未喝完的酒,晃晃悠悠向沁偏天走去。
宿舍前,从树荫下走出一个人影,季之泽抱着酒坛,从树上稳稳落地。
萧尘烬迎着月光走来,冷冷道:“沁偏天禁酒。”
季之泽提起酒坛,道:“诶~萧二公子,此事你知我知就好了,我分你一半,你就当没看见行不行?”
萧尘烬语气冷冷开口道:“……不行”
“哎哟,你看你,怎么还这么老古板呢,行行行,我不进去喝总行了吧。”季之泽跳上围墙之上,将仅剩的酒一饮而尽。
萧尘烬拔出问尘,脚尖点地,越上房檐,剑锋扫过,酒坛应声碎裂一地。
“诶,你急了,你急了。”季之泽嘲讽着,一边闪躲。还做着鬼脸:“打不着,打不着,气不气?”
萧尘烬也不废话,手一发狠,几根发丝随风而去。
“……你你你怎么这么狠,我的头发,你太过分了,行,既然你想玩,我奉陪到底。”季之泽拔出绝云,“铮——”一声,一剑挡下萧尘烬的攻击。
“问尘?是把好剑啊,就是不知道今日跟绝云较量,到底谁更胜一筹呢。”
两人愈打欲烈,激起的波动引来了其他巡逻的萧家子弟,所有弟子脸上皆是不可思议,唯有一人面色铁青。
萧栾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去祠堂前领罚!抄十遍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