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季之泽席地而坐,手中捣鼓着方才拿的药方:“又饿又困,身上也好疼,这里到底是哪啊,有没有人告诉我,我穿到哪个世界了啊?”
“小兄弟,先吃点东西吧。”一个热乎乎的馒头递到季之泽面前。
“馒头!谢谢……”
季之泽接过馒头,继续思索着,淮川也顺势坐在季之泽身旁:“小兄弟,不知你家在何处,你家人可还在?”
季之泽啃着馒头,若有所思道:“好问题,我家搁哪呢?”
淮川为难的扶着额头:“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季之泽啊。”
淮杙带着淮家子弟赶来,除家主外,其余人衣带多多少少沾上了些许血渍。
淮杙看向一旁狼吞虎咽吃着馒头的季之泽。
“我问过了,他只知道自己姓名。”
“是不是叫季之泽。”
“父亲如何得知?”
“那就没错了。”
此时,季之泽还在大口大口吃着馒头,不知究竟饿了多久,吃了多少地上没人要的果皮和沾上泥土的包子,才熬到现在。
两人走到季之泽面前。
见前方一黑,季之泽缓缓抬起头,“啊,两……两位,有啥事儿吗?”
淮川一脸坏笑:“小兄弟,吃饱了吗?”
季之泽后退半分,道:“还没……”
淮川笑容依旧,缓缓走向他,道:“小兄弟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淮杙蹲在季之泽身前,替他擦去脸上参与的碎屑,道:“我还有好多好多馒头,你可愿跟我走?”
季之泽捂着自己肚子,思索一番:“好啊!”。
“走吧,回豫州城。”淮杙走在前面,淮川拉着季之泽瘦小的手,让弟弟收起药箱,时不时看看此刻一脸满足的小家伙,一脸温柔的笑着。
豫州城
都阳泠
淮陽快步跑到练武场,几只小猫转转悠悠起身,舔舐着毛发,他抱起其中一只小猫停在淮川身前,道:“阿兄,你看,大黄又吃圆了。”
淮川笑着默默大黄,道:“的确,看来他需要节食了。”
季之泽悚然色变,心脏跳动声愈来愈响,一瞬间,仿若隔绝其他声源般,捂住心脏缓缓蹲下抱住自己的头,只能看见淮川他们嘴型微张,耳间电流声逐渐占据主导声音。
一柱香后
季之泽从一个清新素雅的房间醒来,自己居然被一只猫吓晕了,想想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望着眼前陌生的场景,不经感叹:“这地方好生漂亮。”
淮陽从门外探出头,道:“切~土包子,这是豫州城,自然比那些穷乡僻壤的地方好太多。”
季之泽努力地回想,道:“你是……刚刚压着我的那个小孩子。”
淮陽脸气的通红,道:“那只是个意外,意外,你懂吗!真该让阿兄早点给你开一副哑药,省的如此惹人嫌。”
“阿陽,他醒了吗?”淮川端着药从门外走来。
淮陽坐在凳子上,一脸邪笑,道:“唉呀,兄长,你这么快就把药熬好了?”
不知出于身体本能还是自己内心,望着那黑乎乎的药,季之泽忍不住后退几步,嘴里哆嗦着:“这,这就要毒哑我了吗?”
淮川一脸疑惑,道:“我为何要毒哑你,阿陽,你是不是又吓唬人家了?”
淮陽摊摊手,道:“阿兄,我只是同他玩笑罢了,都怪他,他一来,父亲就让人送走了大黄小黄和阿花?”
淮川摇摇头,对季之泽说道:“阿陽,那些小猫定是会安然无恙,即使没有生活在都阳泠内,它们也会生活的很好的。”
转头道:“小兄弟,你放心,这只是调理身子的药,并非你口中的哑药,大可放心。在榆兰淮氏管辖范围内,无人敢动你。”
季之泽将信将疑道:“我们素未谋面,你们为何?”
“此乃天机,待时辰到时,你便知情了。”
淮陽双手环胸道:“兄长,我说啊,就该一碗毒药喂给他,省的他问东问西的,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吵死人。”
“阿陽,不得胡言。小兄弟不知年方几何,以后该如何称呼?”
季之泽用力回想着:“我好像今生九年了。”
淮川将药递到季之泽手中,道:“九岁吗,我大你两岁,以后便唤你阿泽如何。”
“嗯嗯。”
淮川拱手,微微弯腰行礼:“在下淮川,这是家弟淮陽。阿陽,从今以后,阿泽便与我们一同居住,此后不可如此无理。”
“我不要,我不要跟这疯子一起住!”淮陽踹倒凳子,哭着夺门而出。
季之泽亦是受宠若惊,见了几面的人,突然要收留自己,这也太难接受了吧:“我们萍水相逢,此举会不会不妥?”
淮川揉了揉季之泽的头,道:“令尊与家父乃手足亲朋,且曾有恩与家父,于情于理,都极为合理。你也不要担心,再次好好休息,阿陽那,我去劝劝。”
“我去吧,我去应当会更容易些。”不知为何,季之泽冥冥之中总觉得,自己去会更容易解决一些。
淮川思索良久,点点头:“也罢,那我便去置办一些你需要用到的东西。”
“嗯嗯,多谢……多谢师兄。”
“不必如此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以和阿陽一样唤我兄长也可以唤我师兄。”
叫兄长?不行不行,淮陽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好的,师兄”
告别了淮川,季之泽在院里四处寻找,在一颗树前看到了正在哭鼻子的淮陽。
“你还好吗?”
“怎么又是你?你还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的吗?”他脸色怔了怔,手忙脚乱擦拭脸上的泪痕,脸上露出深恶痛疾的神色。
季之泽手忙脚乱地准备解释:“不是,我只是看你……”。
一颗石头迎面飞来:“嘶——好疼。”
淮陽扔出的石头正好砸到季之泽额头,他似乎也有些震惊:“你为什么不躲?”
季之泽吃痛地捂着头:“因为你生气了。”
“谁稀罕你的假心假意?”淮陽撂下一句话,又跑了。
“诶,你等等我。”季之泽一起身,一只野猫龇牙咧嘴地冲他哈气,准备朝他扑过来。
“妈呀!你……你别过来!”,脑海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野猫步步逼近,季之泽一步步向后退,突然右脚踩到了一个滑滑的东西,整个人向后倾倒。
“完了,芭比q了,,,”
旋即“砰”的一声,季之泽摔进了一个两米高的坑洞中,头也撞到地上一块石头上,昏迷了过去。
阳光渐渐爬上洞口,当一抹月光撒向洞口时,季之泽渐渐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季之泽靠在坑壁上,向上爬,一次次滑落,满心绝望:“有人吗,喂!谁来帮帮我,完了,我不会真要在这个地方等死吧,先是奖金泡汤,再是被人打,还被野猫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好想回家。”
过了许久,耳边只有青蛙和蟋蟀的声音,头隐隐作痛,委屈的情愫迅速涌上心头。
“阿泽?阿泽你在哪?”
季之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嚎啕大哭:“师兄的声音,师兄我在这!”
淮川提着灯从坑洞口探出头:“阿泽?”
“师兄,呜啊啊啊。”见到淮川季之泽再也憋不住委屈,放声大哭。
淮川不知从哪拿的绳子,一头系着树,一头扔给季之泽:“阿泽,抓紧了。”
季之泽死死抓着绳子,费了好大功夫才爬出来。如获新生的季之泽猛地冲进淮川的怀里:“呜啊啊啊,师兄,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淮川温柔地抚摸着季之泽的头,安慰着:“好啦好啦,已经没事了,多亏了阿陽,我才能这么快找到你啊。”
季之泽慢慢松开淮川,向他身后望去,淮陽低着头不说话,双手负于背后,内疚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你……你不生气了吗?”
淮陽撇过头,道:“我生气,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
这时季之泽才看向自己双手,一声的泥泞,迅速脱离淮川的怀抱:“师兄,我手脏了。”
淮川和淮陽皆是一愣,随即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握成拳头,与季之泽碰拳。
“我不嫌弃你。”
“好啦,我们该回去了,再不快点,饭菜都要凉了。”淮川背起季之泽,准备回家。
“诶,师兄,我……我可以走。”
“怎么,嫌弃师兄了?”
“没有,我很重的。”
“傻阿泽,你难道忘了你怎么回来的了?”
“阿陽,可以帮兄长提着灯吗?”
“嗯嗯,可以的。”
“今天闹腾这么久你们两个应该都累了吧。”
淮陽接过灯,道:“嗯,兄长,我……我想听你唱之前给我唱的那首童谣了。”
“童谣?”季之泽砸吧砸吧有些困意的双眼。
“嗯嗯,我兄长唱的童谣可好听了!”
“既然阿陽想听,那我唱便是。”
“真的嘛!那太好了。”
“灵山卫,灵山卫,几度梦里空相会。未曾忍心搁下笔……”淮川轻柔地唱着童谣,季之泽趴在淮川背上,缓缓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