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幸存者
一人头胀大到2码高，却没有爆炸的迹象，双眼凸起如虾，额后还有一条条骇人的纹路。另外两人，一个身体被改造成了爬虫状，一个近似拼接的怪物，无墨唯一确定的，只有那显眼的羊蹄。
“什么魔兽能让人变成这副模样？！”罗溪山整个人都不好了，默默将手边的留相挪远了些。
李兴抬头看了他一眼，藏着几分优越感，默默收回留相，嘴上说道：“他们的精神海已经没有了人族的特征，从痉挛反馈上看，可以确定被同化成了各自头部的魔兽。”
“不过，除此之外，生理上的特征依然保持着人族的器官，只是形状变为了魔兽部位。”李兴想了想，做了个贴切的比喻，“比如虾头这位，体内肺部依然存在，所以无法生活在水里。”
“鼻子呢？”无墨突然说道，“他还可以正常呼吸么？死因是什么？”
李兴瞳孔猛地一颤，迅速从戒指中抽出卷轴，一把撕开，手指顺着迅速划过，然后停留在一行小字上。
“王晓阳，头部严重异化，元素亲和有更改迹象，须弥间无正常意识残留初步判断死因为窒息。”
李兴长吸了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无墨，眼中放出异彩。
恶魔殿需要太古学府的支援，实在是因为太缺人了。南岸水灾、东腰辱旗、蓝匠空城等都占据大量的人力。
以至于这个发生的首府的诡异案子，也只抽得出一支队伍，诸多线索的调查还得猎妖班他们分头行动。
无墨和逝影被安排盯着那个幸存者，跟着他们的是一位瘦弱的正员，第一执法队名不虚传，即便只是普通正员，也拥有朦辉相实力。
李兴没有放弃对途安的怀疑，无墨和逝影也觉得奇怪，这个安排便顺理成章地落到他们头上。在得知这个孩子还在正常上学后，无墨一路上便显得沉默了许多。
“觉得他心态太好了？”
逝影看了一眼他，抽出这个叫途安的幸存者照片。他的眼睛藏在厚厚的刘海下面，下巴消瘦，肩膀微缩在胸前，给人一种怯懦的感觉。
无墨将双手背在脑后，游离地看着血马的顶棚，像是在自语：“死得不是朋友的话，能继续去上学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最多算有点冷血。”
“我比较在意的是，坐在他们后面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么？那么大的虾脑袋，水晶屏都被遮住了大半，他说灯亮后才发现？”
“确实不合理，他们的关系是个问题，还有呢？”瘦弱的正员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问道。
无墨有意看过去，发现他并未介意，而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想法，才继续说道：“其次就是座位了。即便不是朋友，遇到熟悉的同学怎么也会打个招呼吧，身边都是空座，坐到一起更顺理成章些。”
“他也有可能非常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逝影笃定说道，“就像我一样。”
“没错。”无墨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他总觉得见到了人，便会知道一些答案。
恶魔殿早已通知，扶光班行政教师康德来在府主殿里正襟危坐，肥胖的肉脸将鼻子眼睛挤到了一块儿，寒冬时分依然仅着薄衣，手里还攥着一张质地不错的软巾，不时便擦擦汗。
“途安这几天有什么异常表现么？”瘦弱正员例行公事般问道。
康德来下意识缩起了本就不怎么看得见的脖子，有些谄媚地开口道：“没有，和往常没什么两样，我也问过他，他只说被吓了一大跳。”
瘦弱正员斜过手里的卷轴，指着一行小字示意给无墨他俩，无墨看去，上面写着“受访者确有惊吓过度表现，平日便不善言辞，故未能以沉默判断其隐瞒事实。”
旁边有一个指印按着，蓝砂批注由精神探测术师认定，时间是案发当晚。
无墨点点头，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正员继续问道：“他们平日关系好么？是普通同学还是”
无墨知道这便是他提出的疑问了。
没想到的是，康德来立刻皱起眉头，似有些不满样：“他们关系挺不错的，平日下学经常见他们在一起，发生了这种事儿，我还特意问他什么时候去祭奠，我刚好跟着一起。”
“结果他说‘他们的葬礼，我为什么要去’，真是”康德来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他母亲还在人家商会里做事呢，也不懂点儿事”
“经历了那副惨景，下意识选择逃避也很正常。”正员瞥了他一眼，追问道，“平日就他们四个经常在一起么，还有其他人没？”
“还有一个女生，人家就比较懂事，听闻这事儿后情绪异常低落，葬礼也是三家都出席了，这几天还在请假，我们学府还是很尊重学生的，也理解这种特殊情况下，精神”
“好了，我不是学院殿的人，不管教育这事儿，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说没用的。”正员的强势让无墨轻轻绷了一下脸，以示诧异。
看来七殿的确地位斐然，即便只是正员，也能让有教授头衔的老师唯唯诺诺。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收起了卷轴，看向无墨，以眼神询问他是否还有想了解的。
“途安的家在哪里，老师知道么？”无墨笑了笑，“我想去拜访一下。”
学府附近的盐市里并非封闭的住宅区，混杂着商业和魔具专精店，到了夜晚还有很多小摊位推出来，售卖一些美食和手艺品。
烟火气浓郁的同时，也处处体现着这里人的爵位官职都不太高。
途安家在一条窄路边上，离热闹的街道较远，是一栋不错的两层小楼。来的路上正员已收到资料，家里一直是他和母亲两人，父亲在早点间一次涉野任务时失踪，多半是没了。
敲门进入，在家家户户都腾起烟火的时刻，家里只有途安一人，除了他房间，其他的灯都关着，漆黑一片也异常冷清。
摊开的书卷表明途安正在温习今日的课程，老师布置的功课看上去也完成了大半，无墨心中一动，拿起递给了一旁的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