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五鬼初现
燕赤霞双手触及红袍大鬼的瞬间，它忽然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去了哪里？
在场三人，只有小李捕头知道发生了何事。
因为他脑海中刷出了一行大字。
“捕获狱卒义鬼朱光。”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了悟了一件事情。
——剑狱的载体其实并不是短剑，而是他左臂上端的胎记。
为啥？
因为这个伴随了他十八年的玩意儿，正在拼命汲取气海中剩余不多的法力。
左臂酥麻的范围不断扩大，它好像在成长之中。
这个无所谓。
法力空了，再炼就是，胎记长了也不怕，反正它影响不到脸庞的帅气。
可，片刻之后，一个变故的出现让少年委实无法接受：
他丹田内的气海又废了。
这次可不仅仅是碎裂那么简单，而是直接湮灭。
也不对，准确的描述应该是：
偌大的气海坍塌成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奇点。
少年对着自己的胎记狂骂不止，气愤难平。
可谁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相比而言，气海消失还不是最难受的，接下来，李三七脑海中刷出的一句话让他差点直接蹦了起来：
“剑狱未固，法力不足，抽取寿数以作填补。”
“停，给爷停，小爷不允许。”
胎记根本不听话，好像它才是主人一样。
少年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调一空，五脏六腑十分不得劲，能明显感觉到它们在萎缩。
鼻端甚至隐约闻到了一股自己体内散发的腐臭之气。
“大哥，放我下来。”
背上的兄弟突然重如山岳，丑汉子房书安此时正在举步维艰。
他不想去深究发生了何事。
任凭汗流满面，双腿打颤，却兀自咬紧牙关，艰难地向前挪动。
“不放，老子死也要把你背出去。”
“大哥，快放我下来，兄弟要恢复法力，否则性命难保。”
听到李三七如此说，房书安才扔下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直喘粗气。
小李捕头两眼微阖，舌抵上腭，双腿互盘，五心朝天。
虽然气海不存，也要尝试着去吸取天地灵气。
这关乎他的小命。
如果死于敌手，他无话可说。
可若是被自己的胎记玩死，那就真成了天字第一号的大笑话。
为今之计，只能拼一拼，搏一搏。
单车兴许就变摩托。
若是不行，还有“明月行天照海伏波歌。”
如果还是不奏效，那就只能暴露自己的秘密，向燕赤霞求助。
一番行功之后，少年面露喜色。
好消息是，他发现自己虽然没有气海，仍然能够吸纳天地灵气。
不好不坏的消息是，他终于弄懂了自己为何无法聚气。
——任谁体内潜伏着一个饕餮巨兽，法力也无法留存。
只是不知道它为何只是吸食自己辛苦炼化的天地灵气，却不抽取杀妖后转化的法力。
疑问先抛诸脑后吧，日后再说，保命要紧。
不知多少次千辛万苦的吸收，转化，输送之后，少年总算长出了一口气，恶毒胎记终于吃饱了。
酥麻消失，脑海中刷出六行大字：
“寿数剩余：三年；
异术获得：无；
可用异术：无；
罪魂收摄：无；
剑狱狱吏：朱光（五鬼之义鬼，神智残缺）；
剑狱罪魂：叁（潜影、幻面、未命名）。”
“朱光？”
剑狱罪魂突然多了一个，少年不关心，肯定跟消失的鬼骑将有关。可是新捉狱吏的名字却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李三七前世本就喜欢研究些神神怪怪的东西，这两个字一出现，他马上觉得熟悉无比。
“五鬼？难道还有其余四鬼，莫非分别是曹十、张四、李九、汪仁不成？
这个世界怎么和前世的神话传说挂上了关系？
老天爷，你到底把小爷弄到了哪里？”
还没等他疑问消解，一旁吐着舌头喘粗气的房书安终于恢复了力气，很不着调地捅了捅他：
“兄弟，你的头发怎么一下子全白了？”
“没听说过一夜白头吗？愁的。”
李三七并不惊讶。
生机流逝，五脏尚且萎缩，何况头发变白，应有之事。
就是不知道自己帅气无匹的脸上会不会多了几道皱纹。
对自己很没有逼数的少年伸手摸了摸，还好，依然滑滑嫩嫩。
“为啥愁？告诉大哥，老子说不定能帮上忙。”
“你确实能帮上忙，兄弟愁的就是你。”
“为老子？怎么说？”
“大哥，你说你如此一根筋，以后可怎么混江湖？”
“哦，这事儿啊，那你确实应该愁。”
“嗯？”
这回轮到小李捕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刚才不是说了嘛，一声兄弟，一世兄弟，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大哥以后肯定跟着你混，你确实应该发愁。”
“我去～你牛，你表面蠢笨，实则大智若愚。”
“过奖过奖，承让承让。
兄弟长了一双慧眼呐。看来，老子藏的还是不够深。”
李三七正在搜肠刮肚，准备狠怼得意扬扬的玉面大头鬼王两句，酒剑仙燕赤霞已经来到了二人身边。
他把洞窟仔仔细细搜索了一整遍，毫无所得。
“两个小子，你们可曾看清发生了何事？”
“我们兄弟也是一头雾水，兴许那个凶鬼被大侠吓跑了也说不定。”
李三七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然怎么办？他又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
“扯淡，老子被它吓跑还差不多。
嗯，少年，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大战一场，法力抽调太多，伤了神。”
“屁，你哪来的法力？当老子眼瞎？”
巨汉一边说着，一边狐疑地把大手放在小李捕头的肩上。
法力微吐，流转全身，仔细探查。
“气海都没有，还法力？白日做梦不成？嗯，半夜做梦不成？”
“说错了。是内力抽调过剧，气血上涌，伤了末梢神经。”
“还有这种说法？”
“嗯，有，我也是刚刚研究出来。”
“满口胡诌。
罢了，你二人赶紧离开，自己小心。老子要守在这里，没空照应你们。”
燕赤霞哪有那么容易上当，不过些许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懒得寻根问底，只是抬手驱赶两人。
“大侠，为何不与我二人一起离开？荒山野岭，饭也没得吃，觉也睡不好。”
李三七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顺嘴问了一句。
“凶鬼不知所踪，老子怎能放心？
刚刚已经飞剑传讯了青云门，等他们来人，搞懂发生了什么，老子才好离开。”
“我兄弟二人也不急，陪您一起吧，长夜漫漫，有人叙谈，也省的寂寞。”
“你们不怕？”
“不怕，有大侠在此，我兄弟甚是心安。”
小李捕头有啥可怕的，大鬼都入狱了。
他不想错过与金丹真人当面交流的机会。
能不能偷师两手且不做指望，至少可以多打听打听修仙界的秘闻，增长自己的见识。
知识从来都是无价的，最宝贵。
“如此也好。少年，你那葫芦里可还有酒？给老子来上两口。
囊毬地，再等一会儿，馋虫定会咬穿老子的肚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