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哀家再次出走
“好。”
一个字,简洁有力。
闵睿微笑。
身边一众夫侍亦是表情不一,各有所思。
“小二,来碗米汤,两个馒头二两牛肉,再来五个饼子带走。”
“好嘞!”小二麻利的倒上茶,转身备菜去了。
这客官不是别人,正是果断出走的殷梓贝。
她驾着马儿,毫无目标,发泄似的跑,一直到下午。
忽看见这路边的茶铺,觉着肚子饿了,才停下来歇息。
没有计划,没有任何部署,甚至连换洗的衣物也没准备,只拿了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呵,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
储君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鸟不能自己?
说什么可以让人自己做主,结果统统安排好了完全不顾人感受。
这边还没想好要怎么打发他们,那边又干脆来个不能动的。
靠之,好容易做回人,何苦要任人摆布?
什么都不管了,就让自己任性一回罢!
坐在茶铺的殷梓贝如是想着。
不一会儿,吃食便上桌了。
殷梓贝呆呆的吃着,什么也不思考。
虽说跑出来了,前面一大片光明,可心里却空落落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到底去哪?
实在没有头绪。
风望、花安两国的公主,大夫侍是雪域国太子,未来正夫是夜阎国九王子。
靠之,为毛这片大陆就只有四个国家?
惹火了干脆包床出海,哀家去洋鬼子那混!
殷梓贝恨恨地想着,用力嚼了一大口馒头,再塞进一大块牛肉。
“大牛,给我来碗米汤,半斤肉,五个馒头。再包五张大饼,带走。”
一旁忽而传来一声低沉。
殷梓贝无精打采的瞄了他一眼,继续发呆嚼食。
那一身暗红骑装的矫健男子,也看了殷梓贝一眼,而后在她前头的桌子边坐下。
“哟!这不是砺公子么?”
小二熟络的上前倒茶,招呼道:
“小的听说贝公主回来了,受了册封,还赐婚给夜阎国九王子,今日还在皇都游街,好不热闹,您怎么还有工夫出来狩猎啊?”
砺公子?
好耳熟啊……
呆呆嚼馒头的殷梓贝一个激动,被面粉呛了下,忙喝了口米汤顺气。
靠之,要那么神速吗?
哀家疯跑了好几个小时,这才喘口气的功夫,就追上来了。
石砺听到动静,再看了这厢的殷梓贝一眼,才朝小二苦笑道:
“狩什么猎啊,是公主的贴身丫头跑出来了,她不放心,才命我出来找找。”
末了顺便问一句:
“你若是见到十六七岁的单身女子,也帮我留意一下。那姑娘今日与公主一起回来,眨眼功夫就走散了,她人生路不熟,莫不要被人骗去。”
额,哀家有那么好骗吗?
殷梓贝好笑的撇过头,忍不住再瞄了他一眼,再暗自竖起耳朵听他们对话。
以前就知道他是练家子,四年不见,越发牛高马大,壮得跟熊似的。
偏偏脸上还写着:好人,两个字。
老实、憨厚。
“这好办,咱们风望的女子不比花安国,要温顺许多。但凡独自出行的女子,不是做生意的,便是练家子跑江湖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倒是好认。公子可知道那丫头穿的什么衣衫,可会武功?”
小二耐心的打探着,心下回忆今日都有哪些单身女子经过。
“穿什么衣衫不清楚,但她是骑着马走丢的,也不会武功。”
石砺垂眸想了想,回道:
“那丫头小的时候我见过,现在怕是连模样都变了,也不知怎么认。”
小二听完也皱起眉头,只一瞬又豁然开朗,俯身:
“公子,您对面就有位单身,骑马的姑娘,您看像不像?”
闻言,石砺马上将视线转移到殷梓贝这边来。
殷梓贝见状,忙不经意的挪开眼,心中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瞄的,那身子骨,一只手都能把哀家拎起来再抛个十米八米的。
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了……
正想着,便见小二走开忙碌去了。
而石砺竟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在跟前儿立住,礼道:
“姑娘,在下名唤石砺,在望贝公主府上当差,可否问姑娘几个问题?”
强压下心中不安,故作镇定。
殷梓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地回道:“石公子请问。”
石砺拱手礼问:“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殷梓贝瞄了他一眼,挑眉淡道:“免尊姓任。”
石砺听完皱了皱眉头,暗自由上到下的打量她一番,才又继续问道:“不知姑娘芳龄……”
殷梓贝不悦的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
“石公子,姑娘家的芳龄可是你一个大男人能随便问的么?”
石砺一愣,忙赔礼道:“抱歉,任姑娘,石某唐突了……”
“我知道你是找人。”
还未说完,又被殷梓贝打断道:
“莫怪我多嘴,你刚才跟小二的对话我不小心也听到一些。可石公子,人家刚才也跟你说了,在这儿的单身女子,不是跑生意的,便是个跑江湖的。本姑娘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还从未遇到这种状况,石公子倒是好好瞧瞧,我哪块地方长得像个小丫头了?”
说罢,还站起身摊开手在他面前转了个身。
一脸的不满。
石砺是个老实汉子,哪经得起她这般说辞?
俊脸蹭一下红了,憋了半天才说出个“抱歉”。
转身回自己座位静待吃食。
小二上了菜后他二话不说,统统包好,丢下银子就上马走了。
小二在后面吆喝道:“石公子,您慢点!”
殷梓贝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了好半天才顺过气,慢悠悠地吃完剩下的馒头和肉。
再拿起包好的吃食,扔下银两,上了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别问路在何方,路就在哀家的脚下!
鞭着马儿匀速前进。
马儿比马车可快多了。
下午快晚饭的时间,殷梓贝已经到了四年前那第一个目标城市。
驿站是断不能再住的。
殷梓贝牵着马儿在大街上茫无目的溜达了许久,心中依旧空落落的。
虽说路就在自己脚下,可一时间还真是不知该去往何处。
四年了,走遍四大国,几乎了解所有民族风情,可她依旧觉得自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尤其是这公主的身份,让她有种强烈要挣脱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