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回飞来横祸
可他貌似就是冲着我来的,“这般乖张狠厉,可真是不好相与。”
我低头匆匆行了个礼便想走,却在转角处看见了小满,不过,是一个十指上的指甲皆被剥尽的小满。
她被人随意地丢弃在假山后面,指尖的鲜血流的到处都是,身上有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双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那人复又折回来,在我耳边小声低语,“不该管的事不要管,不该看的事不要看,不该救的人不要救。”
说完便笑笑走了。
我浑身的血液彻底凉了下来,小满还躺在地上毫无意识,我探了探她的鼻息,所幸,人还活着,就是再不及时救治恐怕就要伤到性命了。
以前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小满,现在我把她的胳膊搭到我的肩膀上才发现小满也很轻,而且年岁不大,只有十七八岁,我带着她踉踉跄跄地走着,想要提前回府,却发现没走两步自己的膝盖也流起血来,一看,竟是有两根银针插在膝盖上!。
该死,是刚才那个人干的!
我咬紧牙关朝着许夫人那边走去,走到一半却发现自己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不清,花草的叠影逐渐加重。我动手拔下银针扔到一边的草丛之中。
我将将要跌倒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接住,冷冽的竹香扑面而来,我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道“神仙啊裴昭”
再次醒来之时许夫人正守在我的床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许思蔻也站在另一边急得直掉眼泪,许德胜不知原何故站在屏窗之后一直在弓腰与人说话。
我皱着眉头按了按自己的膝盖,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仿佛那里没有被银针横叉过一样,于是乎坐起身问道“小满呢?”
许夫人愣了一下,倒是许思蔻迈着步子跑了过来道“没看到小满,不过季珍姐姐她说小满有事已经回府了。”
我心安了,问道“母亲是谁送我回来的”虽心下知晓那人是裴昭,却总归还是要再确定一二。
许夫人冲着身后的屏风指了指,我望去,却只看到了我那所谓的恩公的一个衣角,但就是那一个衣角我便可以断定,他必定不是裴昭。
再看去,却发现那人也看了过来,是之前那个折磨小满伤我膝盖的人!
许德胜似乎是察觉到我醒了“可要让下小女来参见”距离太远,我只能零零星星的听清几个字。
那男子只是摇了摇头便走了,出门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用手指抵住嘴唇做了个“嘘”的手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许夫人有些面露难色,说是回去之后再同我讲,可是许德胜那个兜不住嘴的,已经在马车上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与我讲了起来。
“忆鸢你知道到吗?你知道吗?今日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是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啊!”
饶是冷淡久了,我也难免露出愕然地神色,此人竟是视原主为女主替身,为女主扫除一切不平的的皇帝——赵坤宸!
我原本因为服用了安神药而思绪有些迟钝的大脑立刻活络起来了,先前我在国公府门口捡到了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虽说后面断绝了全部的关系但是仍旧被一个人盯上了,那人给我送来了一张纸,纸上写得东西尽是我不懂的。
此外,我从未跟赵坤宸见过面,若说他刻意刁难我是因为我恐吓了张九亭那么这个事也说不过去,毕竟原著中许忆鸢可从来都不是死得最惨的那一个。
张九亭出身南阳大家,而她所属的家族早已成为了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皇帝赵坤宸想把这一根刺拔出已经很久了。
可刺刺穿了皮肉,刺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即使拔出也会留下伤口,伤口也会冒血。
正巧这时张九亭入宫了,就在皇帝动手清人的时候,张九亭的儿子溺水而亡。自此她一蹶不振,碰巧家族遇难,若说皇帝先前对她有多宠爱,那么没有任何势力的张九亭就变得有么孤立无援。
原主在没有作死前尚能因为一张肖似女主的皮囊而在深宫中苟活,张九亭却失去了全部赖以生存的资本。
唐思思非常懂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原主是个无可替代的完美替代品是她不能动的,于是乎她的眼睛就盯上了张九亭。
一个毫无用处的废品和一位心腹的千金,赵坤宸从来懂得如何审视利弊。惨死冷宫这一事于张九亭而言都可谓求而不得。可见唐思思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从这一点上看,她与赵坤宸当真是天生一对。
“真是天大的喜事,哈哈哈!”
许德胜拍腿大笑,声音大的把我惊得一哆嗦。
许夫人倒是一脸担心道“这会不会是官人弄错了,陛下九五之尊”
许德胜也静了静,摸了摸胡子道“明日上朝,还是得看陛下的意思,近几年陛下始终没有大选过,后位也尚且空悬,还是得慎重,还是得慎重。”
我觉得许德胜今日吃错药了,不过赵坤宸把我送回来了,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许夫人之后告诉我,原是在宴席上,许德胜被隔壁府的侍郎裴大人好一番炫耀,说是裴大人第七子一朝中举成了解元,裴侍郎在席上得意非凡,叫许德胜气得可不轻。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这都奔四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许思蔻拉着我的手给我说了悄悄话,“姐姐,季珍姐姐跟我说她看小满姐姐今日累着了就先走了,她还说小满姐姐今日就不回来了,小满姐姐有事。”
我道“是季珍姐姐亲口对你说得吗?”
许思蔻道“不,不是,是有一个人说是季珍姐姐的丫鬟给了我一封信,就是这封信,我让丫鬟念给我听的。”
我接过信来,此人的字迹颇有几分洒脱不羁,一看便知是情急之下潦草完成的,我把这张纸翻了个面,又举在灯光下,发现了在末尾的一行小字。
“事从权急,既是小姐的婢女,我先带走,她不日将归,以防有损小姐名誉,裴某先走一刻。”
是他的信。
既然如此,那么我的心也算放下来了大半。
不知怎的许思蔻今儿个吵着闹着要来跟我一个屋子睡,大有我要是不答应就哭给我看的架势,我无奈地答应了,本想着今天晚上再到竹林里走一趟的计划也取消了。
许思蔻在被窝里拱成了一颗球,我笑着拍了上去,东织在旁边打着扇子看得眉开眼笑,我吩咐她去小厨房端些粥过来,许思蔻一听这个马上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
我拧了把她的鼻子“在舅舅家没吃饱吧,刚才你的肚子可以响了好几声。”
许思蔻哼哼唧唧的,吃完夜宵后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我躺在床榻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在黑暗中被一点灯火照亮,然后用力地握了握拳头,两道青筋凸起,冷红色的血液在其中流动。
突然,我感觉自己大脑的某处神经被狠狠的刺激了一下,然后膝盖就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有密密麻麻地银针扎在上面一样。
赵!坤!宸!!
如此看来,我决计不能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