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演戏
崔永年和陈必清没有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依旧一直往大厅里走。
陈必清还是第一次来怡春院，他看着眼前华丽的装修，有些感叹，这里比隔壁众香楼豪华多了。
“这里环境和京城那边比怎么样？”
崔永年注意到了陈必清的举动，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想了解一下京城这种达官显贵多的地方，青楼是不是也比较豪华。
陈必清听到崔永年的话，笑着摇摇头：
“那边比这里要大一点，不过走的都是简约风格，没有像这里一样装饰那么豪华”
崔永年有些意外，他习惯性以为京城的建筑一般都是奢华无度、追求的就是一个面子，没想到走的却是简约风。
看来有机会得去学习深造一下，丰富一下自己，也对合欢宗的发展有帮助。
崔永年决定了，把这几件事解决、娶了小兰和秦红颜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京城求学。
两人谈话间，已经走到了大厅。
崔永年挑了个比较靠前的座位，以前大厅里的很多桌子椅子已经被收走了，搭建了一个比较简陋的舞台，崔永年挑的座位就是正对这个舞台。
还不错。
崔永年内心里做出了评价，居然有人能想到这点，还是让崔永年有些惊喜的。
看来这人是个人才，可以好好培养。
“崔公子，请问你需要什么”
在崔永年思考的时候，有个人上前问道。
崔永年回过神来，发现这人正是以前被他搂在怀里的林小昭，不过现在她略施粉黛，更显得动人。
“就来壶茶水吧，还有，听说你们店里有点新的节目，也给我们来一段”
崔永年忍着笑演戏道，现在他的演技直逼小兰，入选背影教材也是分分钟的事。
林小昭就没有这么好演技了，可能还没适应崔永年身份的转变，几次差点露馅，最后落荒而逃。
还好旁边陈必清的注意力不在小昭身上，不然很有可能会被他猜出点什么。
等林小昭走后，陈必清也终于欣赏完怡春院的风景，他看着离开的林小昭，有些疑惑：
“崔兄弟，这里的人质量确实比众香楼好很多；
不过，你有没有见过哪家的青楼，还穿这么多的？”
林小昭裹得像个粽子一样，一点肌肤都没露出来，很难不让人怀疑。
崔永年鄙视地看着他：
“陈兄弟，我们不能用世俗的眼光看待她们；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这些姑娘穿成这样，不是更利于我们专心学习吗？”
崔永年一番话说得陈必清羞愧不已，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
“还是崔兄弟聪明，是我太狭隘了”
……
赵红素进来后，刚好看到林小昭离开的背影。
她虽然没进过青楼，但对青楼女子的着装还是略知一二的，可是林小昭的着装却刷新了她的认知。
有青楼的女子会穿成这样吗？难道他们两个来这里不是来逛青楼，而是真的有事？
赵红素陷入了自我怀疑。
……
对于赵红素的进来，崔永年和陈必清都有所察觉。
他们同时转过头，正好对上赵红素那双冰冷的眸子。
赵红素在进来的时候已经把脸上易容的面具取了下来，所以现在是用的真面目。
崔永年和陈必清都受到了惊吓，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
“赵姑娘？”
赵红素的出现让他们始料未及，有点手忙脚乱起来。
幸好，赵红素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只是微微点头，坐在了崔永年旁边。
随着赵红素这一坐下来，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崔永年和陈必清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赵红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红素倒是十分淡定，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三人就这样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不过，这种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一位女子端上来茶水，略显拘谨地道：
“客官，这、这是你们的茶水”
这位少女生疏地把杯子摆在赵红素和崔永年面前，到了陈必清那里却让她不知所措了。
林小昭和她说的是只有两个人，所以她准备的就只有两个杯子。
但现在出来一看，突然多出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人，那杯子就不够分了。
少女略显无助地看着崔永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崔永年看着少女的眼睛，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摆摆手，示意她再拿一个杯子过来。
少女如释重负，急忙退了下去，再多拿了一个杯子出来。
在这段时间，因为赵红素的突然到来，打乱了崔永年的计划。
崔永年其实想通知林小昭她们先别出来，等另外一个时间再排练给他看。
不过，后来他转念一想，用女性的视角看待这段歌舞、给出建议也不错，所以最终他还是没叫停林小昭她们。
如果等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崔永年打算见招拆招。
在等待了一段时间后，林小昭她们终于上场了。
赵红素饶有兴致地看着舞台上的众女，又看看崔永年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不过很快，舞台上的人给了她答案。
“明月照 路迢迢”
舞台旁边的女子用充满深情的嗓音唱出了江湖笑的第一句歌词。
伴随着第一句歌词的结束，大厅内的灯光完全熄灭，随后照在了位于舞台中间的林玉柔身上。
此时的林玉柔一身侠客装扮，正满脸忧愁地拿着酒，默默注视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林小昭。
林玉柔的演技堪比奥斯卡奖得主，把那种爱而不得、只能独自哀愁的感觉演得淋漓尽致；而林小昭则维持着原来天真活泼的本性，深深吸引着江湖客林玉柔。
“人会老 心不老
爱不到 放不掉
忘不了 你的好
看似花非花 雾非雾
滔滔江水留不住
一身豪情壮志 铁傲骨
原来英雄是孤独
江湖笑 爱逍遥
琴或箫 酒来倒
仰天笑 全忘了
潇洒如风 轻飘飘”
随着歌曲的进行，两人的剧情也随之展开。
林玉柔扮演的侠客和林小昭扮演的女子本来在日常生活中日久生情，但是两人都碍于面子，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虽然未曾表明心迹，但是两人都过得很快乐。
但是，这样平静的生活终究有一天被打破了。
身为侠客的林玉柔在一次外出中，遇见了盗贼正在抢劫商人，充满正义感的她没有坐视不理，而是选择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助商人击退了所有盗贼。
商人见林玉柔充满正义感，功夫又了得，当即想请他当保镖，护卫他和货物的安全，并许诺以高价。
本来林玉柔是打算拒绝的，但是在商人的再三请求、还有她突然想到林小昭天天穿着补丁衣服、一点都不富裕的家境下，终究答应了商人。
不过这趟路程遥远，一来一回花费时间得要三个月，而且商人很赶时间，为了能够尽快把货物送到别人手上，没有给林玉柔机会和林小昭说明。
在林玉柔走的这段时间，一开始林小昭只是以为林玉柔有事要忙没来找她，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没见，林小昭开始慌了。
她开始上街寻找、问林玉柔熟悉的人，没一个人知道林玉柔去了哪。
找不到林玉柔的林小昭日思夜想，最后还熬出病来，一个天真活泼的女人最后变成了一个药罐子，每天都是病殃殃的模样。
林家的环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林小昭的父亲为了医治林小昭，几乎花完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只可惜心病还须心药医，林小昭的病一直没见好转。
后来，林父实在没有办法，这时正巧一个爱慕林小昭的公子出现了。
他每天都过来看望林小昭，还带上许多昂贵的补品，林小昭所花费的医药费也是他全部承担。
林父看到这位富公子是真心对待林小昭，心里对他也有负罪感，自作主张把林小昭许配给他，希望他能够好好对待林小昭。
林小昭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准备到大婚的日子了，她本来想和这位富家公子说清楚。
虽然林玉柔消失了，但林小昭心里一直都喜欢着他，心里已经没有空位再装下其他人了。
但是她心里对富家公子的愧疚，让她说不出口。
就这样，拖着拖着，林小昭和这位富家公子结了婚，有了家庭。
而林玉柔在护送商人的途中，由于远离林小昭，自然听不到这些消息。
一路上，有许多花样少女对林玉柔暗送秋波，都被林玉柔拒绝了，林玉柔的心里，始终只装着林小昭一个人。
在林玉柔终于把商人护送到指定地点，拿着一大把的银票返回到林小昭家中时，已经是物是人非。
林玉柔得知林小昭嫁人时，心里不相信。但在他走到林小昭家门时，才明白这是真的。
他只能默默地看着林小昭陪同另一个男子嬉笑，谈笑间不经意露出的幸福感让林玉柔望而止步。
这时，天空上忽然下起了大雨，林玉柔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了。
他看着躲在屋檐下避雨的两人，仰天无声大笑。
他拿出刚买的、打算送给林小昭的喜酒，灌入喉咙。
本来酒量很好的他，平生第一次有了想醉的念头。
但是喜酒就那一点点度数，怎么可能醉倒一个八尺大汉呢？
她拿出箫，吹出了他和林小昭最喜欢的曲——江湖笑。
林小昭听到了这首熟悉的曲，看到了雨中模糊的人，神智恍惚，她很想冲出去看清楚，但理智又在抑制着她。
最后，她……
戏演到这里就结束了，大厅里重新恢复了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