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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发烧:有一就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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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冷。”

    吹了几个时辰的风,岁音终于如愿以偿发烧了。

    修道之人平时可以用心法护体,所以这还是她头一遭尝到发烧的滋味。

    也不算太难捱,比起走火入魔根本不值一提嘛。

    此处距离下一个镇子还有挺远的距离,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病中照料、余毒发作…

    “噗——咳咳!”岁音越想越兴奋,冷不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勾起喉咙深处的痛痒。

    “吁——”

    阿元停下马车,轻轻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她怎么忘了,刚才说不让这小子进来的。

    “你不用管我…咳咳…让我…就这么死了算了…”服软是不可能的,她就不信,阿元会那么狠心看她生病。

    “驾!”马车又猝不及防行进起来。

    ?

    怎么总是不按她预想的来?

    “喂!我…我没说气话,真的好难受。”

    岁音努力爬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靠在门框上拉开马车的帘子。

    今夜没有月亮,阿元在马车前沿上吊了一盏小小的灯笼,朦胧光辉打下来,女子的脸红得吓人。

    “你发高热了?”阿元伸手去触碰她额头,另一只手拉紧缰绳逼停马。

    才半天时间没管她,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再忍忍,我身上没有药,马上带你去医馆好吗?”

    他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强迫她睁开眼睛。

    “不是发烧,是……”岁音嗫嚅,手无力地攀上他的手腕以示求助。

    “可不可以,再救我一次?”

    她缠着被子扑进阿元怀里,柔软的唇角印在他颈侧。

    “求你了。”

    上次说了是唯一一次,不过她一向是个没有底线的人。

    岁音闭着眼睛深深埋在他衣领间,感受少年温暖清香的气息。但凡多看一眼,她都怕自己演不下去。

    别再搞什么幺蛾子了,快从了她吧。

    岁音倒进马车。

    ……

    马车外细雨连绵,寒意丛生。

    里面却并非如此。

    “啊…”

    岁音呼出那口憋了很久的气,缩回被子里平复呼吸。

    又被他躲过去了,清醒状态下的感觉,跟用了药完全不一样。最明显的差别就是结束得快了很多。

    “你的反应没有昨夜那么…大,毒性应该解得差不多了。”阿元的领口被她抓得散乱,拿着那块帮她擦过嘴的方巾擦手。

    他在干嘛啊!

    那方巾以后还能用吗?

    “额头还是很烫。”阿元也不掀被子了,直接把手伸进去贴在她脸上,“跟药性关系不大,就是纯粹发烧,还是得赶到镇上才行。”

    岁音躺在被子里装死。

    他这是什么反应?装没事人?

    每次都只有她自己失控,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双修那一步啊?

    阿元冒着雨驾车,马蹄声踩在湿泥里,听起来就像…

    他重蹈覆辙,又一次亵渎了她。

    如果,如果去蓬莱拿到了法器,抹除掉他们之间这些恩怨,他跟岁音,有没有可能走向不一样的结局。

    重新界定他们的关系,就像他在塔安寨做的那个梦一样。

    岁音,对他有这样的心思么?

    雨水顺着发丝,流淌进他的衣襟,被岁音抓乱过的领口,仿佛还有纤纤玉指的印记。

    原来如此!

    原来他早就不知不觉动了心。

    阿元迎着雨幕,释怀地笑了。承认她的吸引力,其实也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搞什么啊。”

    岁音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

    虽然她没学过医,也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制力是很差的。偏偏阿元这两次都若无其事,他是没长大,还是没长好啊?

    岁音蹑手蹑脚坐起身,贴在马车隔板上偷听。

    她腰都弯得发酸了,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无论如何她是拉不下脸再装一次毒发了,这出戏不叫好也不叫座,白白丢了她的面子。

    ……

    “醒醒,我们到了。”

    岁音睁开沉重的眼皮,被耀眼的灯火晃个正着。阿元背光而立,看不清表情。

    “这是哪啊?”镇上吗?这个镇子怎么比丰水县还繁华的样子?

    “信河镇。”

    阿元三两步踏上马车,把岁音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出来。

    “我用了内力驾车,这里有附近最好的医馆。”

    岁音靠在阿元肩上,脑袋又涨又疼。她再也不说什么发烧没关系的胡话了,神志不清的感觉真难受。

    “大夫,麻烦看看我夫人。”

    阿元把岁音轻轻放在医馆正厅的诊床上,掏出一块银锭。

    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叫了什么?

    岁音竭力想睁开眼观察阿元的表情,可浆糊似的脑袋越来越昏沉,她的手虚虚下垂,失去了意识。

    “都这么晚了,老夫要休息啦!”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从药柜旁站起身飞速接过银锭,走到岁音身边给她把脉,“发烧而已,给她灌些热水发发汗,吃两粒这个就行。”

    老头递过来一个青色小瓶子,里面装满黑色的药丸。

    阿元掀开盖子的封口红布闻了闻,“生姜、柴胡、甘草…崔郎中还是这么喜欢糊弄人,我都付了好几倍的价钱,不至于还给我夫人吃这些剂量不够的东西吧。”

    药瓶被丢回老头怀里,他惊愕地瞪大眼睛,“你懂医术?懂干嘛还让我给她看,你自己治不就行了?”

    “拿了我的钱就办好事,不然我就把你卖假药拖长病人病期的事情都说出去。”

    阿元从腰间掏出随身小刀,抵在老头喉咙上。

    “别杀我!好汉饶命!我这就给尊夫人好好治。”

    崔大夫仔细观察阿元的神色,见他没有杀意才小心翼翼地刀刃旁移开,连滚带爬从柜台上取来针包。

    “我保证马上让您夫人退烧。”

    一根根尖细的针插进岁音皮肤里,阿元心疼地帮她擦拭额头的汗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不难受了。”

    “大侠,您跟您夫人,感情真好。”

    崔老头一边施针一边观察,这男子衣着虽不显眼,用的布料却是极好的。

    年纪轻轻就迎娶了这么漂亮的妻子,还懂医术,轻轻一闻就知道他减少药量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大侠,您也是医道中人吗?”

    崔老头不死心地搭讪。

    “崔大夫,不记得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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