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气感
过了中村就是姥姥住的村子,这村子古时候是个军营,至于是那个朝代不知道。
村里人翻地的时候偶尔能捡到铜剑、铁器、青铜箭头,村南头儿有个水洼,经常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前些年乡里组织开挖水洼,改建水库,挖出来好几车尸骨。
有个运气好的挖出过一个坛子,当时坛子被他一锄头给刨碎了,哗啦啦散落了一地铜钱和一块玉印。
那人眼疾手快赶紧把玉印揣进口袋,虽然有不少人看见了,不过农村人大多实在,不愿多事,更不愿得罪人,所以大家都没有吱声儿。
玉印上刻的啥不知道,铜钱敖夜见过,钱上面的字是篆书,形状和一般的铜钱不太一样,外沿是圆的,但中间的孔却不是方的!
姥姥家在村中间,院子里有一棵大梨树,隔着老远就能看见。
矮处的梨已经被摘光了,就剩树顶上挂着的两个。
四间矮草房,碎石堆砌的矮墙。
敖夜推开陈旧的院门,朝里面喊了一声,“姥姥,姥爷,我来了!”
一个瘦削慈祥的小老太太开门迎了出来,正是敖夜的姥姥。
敖夜把月饼拿给姥姥,也好分给弟弟妹妹们尝尝。
吃过午饭姥爷下地,敖夜跟着姥姥上山采野菜回来蒸菜团子。
傍晚小舅回来把树上最后两个梨摘给他,第二天早上他跟着小舅去乡修理站,从废铁堆里翻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钢珠。
个头小了点,敖夜没得选,只能凑合用。
星期一。
敖夜起了个大早,倒了半茶缸热水,一边晃一边吹,等水不烫手了才把磁铁上的钢珠拿了下来,放进水里。
他不知道这东西得浸泡多长时间,泡了两分来钟,估摸着钢珠内外温度和水温差不多了就把钢珠捞了出来,连带着几滴温水一并塞进猫皮腰带。
他身虚体弱,体温比常人要低个一两度。
温热的钢珠接触肚脐的刹那,一股热流融入小腹,随之全身一暖,毛孔舒张,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敖夜立马钻进被窝儿,就着还没消失的感觉,吸气,呼气,再吸气
他听太爷爷说早年宗派门下弟子,往往是从民间挖掘有天赋的孩童和孤儿,带回山门,从小培养。
因为孩子思想相对单纯,更能接纳新奇事物,只要师傅在面前表演一招半式超凡手段,心中立马就能种下修炼的种子,接下来师傅说什么都会深信不疑,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敖夜没亲眼看见素奶奶的手段,但是他出生在这个妖精遍地,奇异不绝,数百年来人妖和睦相处的特殊环境,对玄学和超凡事物的接受度远超常人。
太爷爷教了他一个吐息法门,可惜他资质不行,没找到气感,最后不了了之。
这次不一样,他一上来就有到强烈的气感,仿若实质的气流在体内流动。
因为是偷学的呼吸法,没有师傅指点他不知道一口气该吸多长时间,吸多少,一切全凭自己拿捏。
老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梦想无限,唯有信念。
他以暖流为引,吸气间,观想一股庞大的暖流汇入小腹,呼气时暖流通过肚脐一并融入钢珠。
原本仅仅是温热的钢珠瞬间炙热了三分,微微发烫。
随着吸气,暖流再次涌入体内。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敖夜就感觉自己体内炙热难耐,成了一个人形小火炉,不得不停止修炼。
此时热流一分为二,一半留在钢珠,一半涌入敖夜体内,分散至全身上下四肢百骸。
他起来洗了一把脸,吃了两个菜团子就背起书包上学去。
由于修炼效果太过震撼,上课期间,他没敢继续尝试。
午睡的时候他再次尝试,结果完全找不到早上的那种感觉。
他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这外丹道的吐纳和手压机井是一个道理。
打水的时候,都是先往井头里加入足够多的水,再上下按压井把儿,利用压强把地下水抽上来。
也就是说早上温水浸泡钢珠是引子,没了引子自己再着急也是白费。
就是不知道现在重新来上一次还会不会有那种感觉?机井抽的是地下水,那自己修炼抽取的又是什么东西?如果把钢珠取下来,对修炼会不会有影响?
他思绪纷纷,根本睡不着。
这大热天的,在腰上围一圈猫皮真不是什么舒服事儿!
汗水早就把皮毛给浸湿了,随着水分蒸发,湿漉漉的毛皮越来越咸,腰上又刺又痒。
晚上,他打来井水清洗钢珠,洗干净后把钢珠放到磁铁上冲磁。
早上起来再次重复之前的步骤,直至身体承受不住越来越高的温度。
就这样坚持了三天,敖夜腰上捆猫皮的地方红肿一片,涂了红霉素软膏也不见好转,眼瞅着就要发炎溃烂,吓得他不得不另想办法。
修炼里面的每一步操作都有它的目的,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又怕钢珠离开身体对修炼有影响,思来想去他翻出之前裁剪下来得一截猫腿皮,修剪成网兜儿状,把钢珠放进去,用鞋带绑好,做了个吊坠挂在脖子上,如此一来钢珠依旧能与皮肤接触。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半个月后他和钢珠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应。
即便取下钢珠他也能感知钢珠的存在,那是一种叫做自然而然的熟悉感觉。
钢珠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就像耳朵、鼻子和眼睛,不用触碰就知道它在哪里。
“法术已经入门了,可是那股暖流的作用却一点也没显现出来,得想办法拿到后续的修炼法门”
转眼又是周末。
早上修炼完敖夜看了眼昨晚的剩饭,一口也不想吃,就去爷爷家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刚和爷爷奶奶说了几句话就听见东厢房太爷爷喊他。
估么着是太爷爷又给自己留了什么好吃的,他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太爷爷,你喊我。”
“嗯”太爷爷话音一止,眼睛看向他的胸口。
“太爷爷,怎么了?”
“你你脖子上挂了个什么东西?”太爷爷指着敖夜的胸口问道。
“你说这个!”敖夜取下自制的吊坠交给太爷爷。